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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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大汗！”公孙岱步履匆匆地走进东暖阁。
“崧岳免礼，”元拓海放下手中的奏章，笑问道，“可是有结果了么？”
“回大汗，正是！”
“坐下说吧。”
“谢大汗，”公孙岱取下头上的暖帽，在书案前的鹿皮绣墩上坐了下来，禀道，“大汗尽可放心，臣已试探了赵衍，赵衍绝非大殷奸细！”
“哦？”
“前日，臣安排他在内书房值夜，并支开了其他人，布防图被臣暗中做了些手脚，次日臣去检验时，布防图仍是原样，”稍顿，公孙岱又道，“再者，臣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据报，自来大翟至今，赵衍从未与任何生人有过来往，身边的两名侍从，也从未有任何异常之举。”
“嗯。”元拓海满意地点了点头。
“赵衍天资聪慧，只是，于政事，少有历练，于权谋，略为不足。”
“不是有你这位师傅么？”元拓海笑道。
“但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崧岳有何高见，不妨说来。”
“臣以为，不如外调赵衍去外邑历练一番。”
“崧岳以为调他去哪儿好呢？”
“回大汗，臣已经想过了，去雒邑。”
“雒邑？”元拓海诧异道，“那可是边塞，又是苦寒之地，以赵衍那单薄的身子，不知可受得住？”
“孟子曰，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公孙岱笑吟吟道。
“本王知你对赵衍十分赏识，但在外人看来，怕是要以为你公孙大人排除异己，设计将他发配去边塞受苦呢。”元拓海与他对视一笑。
“臣不怕。”
“崧岳，你真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啊，”元拓海站起身来，走到公孙岱身边，动情道，“这么些年，你为了本王的江山，殚精竭虑，很是辛劳，本王一直心存感激。”
“大汗言重了，臣愧不敢当！”公孙岱急忙起身道。
“这是本王的肺腑之言，这几年，他们兄弟间的明争暗斗，本王看得是一清二楚，本王心里头的想法，崧岳应当是清楚的。”
“臣惶恐，臣不清楚！”
元拓海扫了他一眼，继续道，“琨儿呢，性子急躁，沉不住气，而瑨儿呢，却又优柔寡断……本王常在想，要是他二人能合体，那该有多好？”
公孙岱答道，“有道是，金无足赤。”
“所以，本王才有心栽培赵衍，日后瑨儿，也好多个帮手。”
“大汗深谋远虑！”公孙岱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就照你的意思办吧，调赵衍去雒邑。”
“可是，璎珞公主那里……臣看他二人可真是如胶似漆呢。”
“这就交给本王吧。”一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元拓海不由笑了。
大樾宫里，璎珞正在垂泪，子翎在一旁劝慰道，“公孙大人说了，不过一年半载，也就是一转眼的工夫。”
“说得是一年半载，可是雒邑那冰天雪地你如何受得住？”
“我看似瘦弱，但多少有些习武的底子，你就放心吧！”
“不行，我要去跟父王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这可万万使不得，”子翎连连摆手，“这……这于礼不合，况且我怎能让你跟着我去受苦呢？”
“我才不管什么礼不礼的，我是心甘情愿要与你同甘共苦的！”
“我知道，你即便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子翎握住璎珞的手，认真道，“大汗和公孙大人的意图，都是希望我去有一番作为的，所以我必须心无旁骛才行，若是你陪在身边……”
“那便怎样？”璎珞破涕为笑。
“只怕我会日日沉醉在温柔乡之中，不思进取……”子翎低声道。
“盛之，”璎珞将自己投入她怀中，“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
“你可以给我写信，我也会给你写信的。”子翎顺势拥住了她。
“待你回凌州后，我就请父王赐婚可好？”璎珞悄声道。
“你可想好了么？”
“嗯！”璎珞用力地点了点头。
“只是，我须得禀报家中父母。”
“不妨将他们一齐接来吧，也免你牵肠挂肚。”
“璎珞……”子翎低头凝视着她，动情道，“你给予我的，实在太多太多，我无以为报……”
“傻子，难道我还会求你的回报么？”璎珞轻捶了她一下，又道，“你若真想回报，就用你的一辈子来回报我吧。”
子翎眼神一滞，心头掠过一丝抽痛，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王爷有令，所有人等，立即到前殿集合！”
“王爷有令，所有人等，立即到前殿集合！”
昭王府内，神色惶惶的下人们正奔走相告。前殿内，许世钜正一脸阴沉地坐在上首，昭王妃萧蕙兰坐在一旁，惴惴不安地不时打量着他。
“人都到齐了么？”许世钜沉声问道。
“回王爷，都到齐了。”主事谢纲回禀道。
“好，”许世钜招了招手，吩咐道，“带人犯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许子翊悄悄问萧蕙兰道，“父王这是？”
萧蕙兰摇头道，“我也不知。”
只见五花大绑的池金云被两个身材魁梧的带刀侍卫从门外押了进来，一把丢在许世钜面前。许世钜放下茶盏，问道，“池金云，可知你犯了何罪？”
“奴才一时糊涂，铸成大错，愿听从王爷发落！”
“一时糊涂？”许世钜冷笑道，“这也能算是一时糊涂么？”
“奴才戴罪之身，不敢狡辩！”
许世钜“嚯”地站起身来，高声道，“本王管教无方，教头池金云胆敢勾引侧妃，与之私通，本王今日不避家丑，定要清理门户！”
除了池金云外，殿内所有人无不大惊失色，许子翊急忙道，“父王，此事非同小可，请父王摒退下人，仔细严查！”
“这对奸夫淫/妇都认罪不讳了，还要严查什么？”
“王爷，这……侧妃平日里深居简出，端的是心高气傲，怎会做出这等事？”萧蕙兰落井下石道。
“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丑事，本王万分羞愧，但为着惩前毖后，本王今日也顾不得颜面了。你们都给本王听着，日后谁人胆敢再做出这等丑事，本王同样严惩不贷！”
“父王，侧妃品性高洁，儿臣不信她会做出这种事！”许子翊执意道。
“子翊，不可胡言乱语！”萧蕙兰急忙拉住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如今已经不是什么侧妃了，本王已经上奏朝廷，褫其封号，”许世钜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鹿琰容已被本王禁足于绘雪堂，任何人不得入内，待皇上下旨后，将其送去宝莲寺静修，这已是本王最大的宽容了！”
殿内鸦雀无声。许世钜又道，“至于池金云，本王决定严惩，以儆效尤。来人，将池金云拖下去，断了他的子孙根，逐出府去，教头一职，自即日起革除！”
殿内众人眼见许世钜如此狠辣，不由惊若寒蝉。许世钜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厉声道，“你们都给本王听着，但凡老实本分，兢兢业业做事的，本王都会看在眼里，绝不会亏待，要是胆敢作奸犯科，今日的池金云便是下场！”
“是！”
“是！”
“都散了吧，卜衡，你带些人手，押池金云下去受刑！”
“是，奴才领命！”卜衡战战兢兢地弯腰行礼。
夜半时分，云锦苑的倒座房内，几名家仆正在黑暗中窃窃私语。“要我说，这池金云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敢给王爷戴绿帽子，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事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很少去绘雪堂，侧妃再清冷，终究也会难耐寂寞，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你们说，这会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莫非是趁王爷进京的时候？”
“得啦得啦，别嘴碎了，小心被人听了去！”
“四哥说的是，主子的事，哪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能议论的，咱们只管当好差就得了。”
“说起来，池金云这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侧妃那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居然都被他得了手……”
“余大胜，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别别，我这就睡，这就睡！”
绘雪堂的内室，烛台上的一支油烛已燃尽，许世钜和鹿琰容对坐着，相顾无言。最终还是许世钜打破了沉寂，“琰容，出此下策，实在是委屈你了。”
“王爷的苦心，臣妾都明白。只是……想到漫漫前路，臣妾不免惶惶。”
“你且放心，池金云即使拼了命也会护你周全的。”
“但愿子翎能早登大位，如此，方可阖家团聚。”鹿琰容叹道。
“琰容，”许世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若是，本王失利，你就在乡野带着孩儿隐姓埋名过一世吧。或者，过几年，等局势安定下来，你也可去寻慕容赜再续前缘。”
“王爷……”鹿琰容的眸中已有泪光闪现。
“我知道你从未忘记过她，只要她也同样未曾忘记你，她定会好生照顾你的。如此，本王也就安心了。”
“王爷，臣妾和慕容赜的那些前尘往事，早已被岁月吹散，断无再续前缘之可能。”
“琰容，你知道，我实在不忍心你跟我去送命，还有我们的孩儿。”
“王爷，琰容既已嫁给王爷，便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鹿琰容坚定道。
许世钜心下快慰不已，他起身揽住鹿琰容，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喃喃道，“如今，咱们的性命，可都系在子翎身上了，但愿她能早日夺回皇位……”
“子翎，我的孩儿……”想起远方的子翎，鹿琰容心中大痛。
“脚踩七星，乃是真命天子，咱们的孩儿，是真命天子，她一定能夺回大位的！”许世钜吻着她的发鬓安慰道。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