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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雁州城西红叶巷会仙楼的雅座内,昭王许世钜正在大宴宾客,酒过三巡,座中诸人俱都有些放浪忘形。酒酣耳热的许世钜笑谓众人道,“诸位,今晚这会仙楼,本王已经包下了,诸位大可尽兴,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尽管去挑!”
      “王爷,听闻这会仙楼的花魁,新近易人了……”坐在下首的雁州兵马钤辖姜德通故作神秘道。
      “为何易人?”许世钜好奇道。
      “月容姑娘上月从良了。”
      “哦?不知是哪位恩客替她赎的身哪?本王竟毫不知情……真是追悔莫及啊!”许世钜拍案痛惜道。
      “回王爷,此人非我雁州人氏。”雁州知州姚湛答道。
      “岂有此理!去,传武三娘来见本王!”许世钜喝道。
      “王爷见那武三娘做什么?这新任花魁郦飞卿,下官至今未能一睹芳颜,今日仰仗王爷神威,料能如愿以偿。”姚湛笑道。
      “来人哪,去给本王把那新任花魁传来!”许世钜发令道。
      “王爷,”随侍在侧的王府主事谢纲急忙回禀道,“下官听闻,这位飞卿姑娘只管弹琴奏曲,从不陪酒见客……”
      “混帐,王爷在此,她小小一个娼妓,竟敢抗命么?”姜德通怒道。
      “去,传令郦飞卿,速来见本王!”许世钜不由分说地挥了挥手。
      郦飞卿房中,武三娘正在苦苦相劝,“卿儿,就当是妈妈求你了,王爷指名要见你,这……这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素闻昭王贤明,不料也是酒色之徒!”飞卿不屑道。
      “管他贤明也好,昏庸也罢,你且去见他一见,应付过去就是了。”
      “本姑娘从不见客,管他是什么王爷王子,就是皇上来了,本姑娘也照样不见!”飞卿慵倦地伸了个懒腰,“妈妈,女儿乏了,要歇息了呢。”
      话音刚落,只听得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了,满身酒气的许世钜闯了进来,满面怒容道,“小贱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本王旨意!”
      武三娘慌忙跪倒在地,“奴婢见过王爷,王爷请恕罪,只因小女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故而……绝无怠慢之理,请王爷明鉴!”
      “你且退下。”许世钜摆手道。
      “是。”武三娘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郦飞卿,惶惶然退了出去。
      “飞卿见过王爷。”郦飞卿不卑不亢地施礼道。
      “郦姑娘好大的架子,竟要本王亲自相邀,”许世钜关上房门,大喇喇地在桌前坐了下来,“本王头有些发沉,你给本王斟杯茶吧。”
      郦飞卿依言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王爷请用茶。”
      “不知本王能否在此歇息片刻?”
      “王爷但请自便。”
      “那就委屈姑娘了。”许世钜微微一笑,猝不及防地点了她的昏睡穴。
      许世钜起身将郦飞卿扶入内室躺好,随即轻轻推开后窗,数名黑衣人从窗外悄无声息地一跃而入。“下官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为首的正是蒋策派来的心腹上骑都尉袁国桢。
      “袁大人快快请起。”许世钜笑吟吟地趋前扶住了他。
      “下官奉太傅之命,专程赶来雁州面见王爷。”
      “袁大人一路辛苦,太傅已在书信里都交待过了,”许世钜招呼袁国桢入座,“来,咱们坐下慢慢说。”
      许世钜回到王府已过子时,他一下轿便径直去了绘雪堂。许世钜提着灯盏推门而入,早已歇下的鹿琰容从睡梦中被惊醒,“王爷怎么来了?”
      许世钜掩上房门,将手中的灯盏轻轻放在桌上,简短地答道,“京城有人来,与本王筹谋大计。”
      “那子翎……”鹿琰容急忙坐起身来。
      “子翎仍在妙莲山,对此事并不知情,”许世钜走到床前坐了下来,欣慰道,“本王苦等了这么些年,如今总算是等来了机会。”
      “看情形,王爷是成竹在胸了?”
      “太傅愿意与本王联手,还怕成不了事么?”
      “太傅纵然位高权隆,但手中并无兵马,恐怕还是要从长计议。”
      “那是自然,若无万分把握,本王决不轻举妄动。”许世钜揉着眉心道。
      “妾身看王爷很是疲累,不如先回房去歇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本王可否在此歇息,一夜,只一夜……”许世钜扶住她的双臂,恳切道。
      “王爷还是请回吧,妾身近日身体不适……”
      “琰容,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做了十八年的夫妻,还有个孩儿……本王对你的情意,你心知肚明,但何以对本王如此无情?琰容,你的心果真是石头做的么?”
      “王爷的盛情,妾身时刻感念在心,怎奈……”
      “我知道,这十八年来,你不曾有一刻忘记过她,虽然我得到你的人,虽然你为我诞下子翎,但你的心,从来都不曾在这府里驻留过。”
      “王爷……”鹿琰容无言以对。
      “可是琰容,你可曾想过,以慕容赜今日之势力,想要夺回你简直易如反掌,但为何这么多年她音讯全无?”
      鹿琰容被问到痛处,心底不由抽搐了几下。是啊,她明明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却为何这么多年音讯全无?若非子翎前去投靠,她也许是不打算给自己任何的讯息了。自当年在上京郊外的慧光山脚下挥泪一别,迄今已十八载有余。漫漫岁月,人生已过半,那些尘封的爱与恨,最后大约也只会变为黄土一抔。
      许世钜瞥见她的神情,知道自己方才的问话触到了她的内心,便伸手揽过了她,“琰容,就此放下吧,安心留在我身边,她给不了你的,我都可以给你。”见她沉默不语,许世钜便兀自吻上了她的面颊,一边气息不稳道,“琰容……琰容……为何你美如白玉……却冷如寒冰……待本王……待本王……”
      “不不,王爷,请放开妾身……”鹿琰容挣扎道。
      许世钜腾出一只手褪下了自己的外袍,随即翻身压住了她,“琰容,要你接受本王,就当真那么难么?”
      望着急不可耐的许世钜,再想到慕容赜十八年以来的杳无音信,鹿琰容瞬间心如死灰,她渐渐停止了挣扎,任由许世钜在自己身上舔舐啃咬。月白色的中衣,藕荷色的抹胸,秋香色的底裤,一件件从许世钜指间滑落,一想到眼前这副瑰丽无瑕的玉体,自己已有十数年未曾亲近过,许世钜便亢奋得血脉贲张,迫不及待地挺身进/入了她。鹿琰容吃痛地呻/吟了一声,随即认命地合上了双眼,思绪一下子飞到了承泽十年的那个夜晚,在坐落于上京安耀街的昭王府中,在海棠苑的东暖阁里,喝得酩酊大醉的许世钜脚步不稳地破门而入,粗野地撕破了她的大红嫁衣,又粗野地撕裂了她的整个人……
      清珩一行一路顶风冒雪,跋涉了十多日方抵达京城。这一日已是腊月十九,大街小巷俱是一派辞旧迎新的热闹景象,宣泰大街上的各家店铺内俱是人头攒动,酒楼茶肆中更是欢声笑语无数。清珩掀开马车的窗帘,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笑道,“上回来得太仓促,都没能好好逛逛,这下可好了,可以吃个够玩个够了!”
      “莫要误了正事!”清瑗正色道。
      “误不了,二师姐大可放心!”
      “我随云衣回去后,恐怕不便随意出府,你安顿好之后,须尽快来府中送信。”清瑗叮嘱道。
      “得令!”清珩嘻皮笑脸地应道。
      “你就在前面那个巷口下车吧,”清瑗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这是一万两银票,仔细收好了!”
      “多谢师父,多谢师姐!”清珩小心地收好了银票,笑对云衣道,“云衣,我们就此别过,我会想法子来看你们的。”
      清瑗瞪了她一眼,“可还记得临行前师父的嘱咐?休要生出事端。”
      “是,是!”
      与清珩分手后,马车调头向城南梅花巷驶去,清瑗看出云衣的忐忑,宽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马车在离傅府数十米开外停了下来,清瑗掀开门帘,仔细环视了一下四周,吩咐赶车的金珂道,“走吧,待天色暗些再作打算。”
      傅府西院,傅庭安正背着手来回踱着方步,满脸焦灼之色的梅月仪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一大清早,长寿宫的总管太监魏谦亲自前来宣太后懿旨,命云衣在天宁节当日入宫出席宫宴,傅庭安推说云衣抱恙在身,代为接旨,又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将魏谦送走。傅庭安与梅月仪闭门商议了一整日,仍是一筹莫展。
      “老爷,是不是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了?”梅月仪打破了沉寂。
      “除非云衣回来。”
      “这……”
      “此番,我傅家可真是要大祸临头了,云衣向来乖顺,怎会作出这等荒唐事?”傅庭安摇头叹息道。
      梅月仪正要接话,忽听得窗外沙沙作响,顿时警觉起来,“是谁,谁在外面?”
      傅庭安敏捷地取下架上的佩剑,吱呀一声推开窗户,喝道,“何人?”
      一身夜行衣打扮的金珂站在傅庭安身后抱拳道,“见过傅大人!”
      傅庭安霍地转过身来,举剑便要刺去,金珂躲闪道,“傅大人且慢,在下有傅小姐的消息。”
      梅月仪忙将窗户紧闭,急急地问道,“你是说,你知道云衣的下落?”
      “正是。”
      “你是何人?”傅庭安仍是一脸戒备之色。
      “我家主子命我护送傅小姐回府,傅小姐现已在京城。”
      “云衣,云衣回来了?”梅月仪又惊又喜。
      “你家主子是何人?”傅庭安追问道。
      “傅大人恕罪,我家主子吩咐,万万不可泄露她的身份。”
      “那云衣现在何处?你家主子……可是已将她……”傅庭安气急败坏道。
      金珂轻哂道,“傅大人大可放心,我家主子说,她以项上人头担保,傅小姐仍然冰清玉洁。”
      “云衣现在何处?你为何不将她带回?”梅月仪急切地问道。
      “因不知府内是何情形,就由在下先来探探究竟。”
      “想必当日,云衣便是被你家主子掳去的了?”傅庭安忿然。
      “是傅小姐执意要去寻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光明磊落,绝不至于做这些偷抢掳掠的勾当。”
      “那为何如今又将云衣送回?”
      “傅大人,你知道得越少,府中人便越安全。只希望傅大人明白一点,我家主子,绝无恶意。”
      听到这里,一个身影如闪电般划过梅月仪的脑海,是他,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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