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已巳己未

11、十一

　　瘟疫有了眉目，易叔便计划着以“医主”的名义作一次巡游，与铃一番讨价还价后，众人终于敲定下路线。一路从梧叶镇开始，沿着雾森途经翊州，雾州各镇，在救人的同时顺便寻觅伊的踪迹。
　　易叔把事情分配下去，镇子上的人也忙碌起来，有的被分配到收集医治所需的各种材料，有的准备起“医主”的巡回队伍。明确的分工下，不到七天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是夜，铃与夕染在房间里闲谈。
　　许是工作暂时告一段落，铃的兴致不低。逃不脱夕染的纠缠，便淡淡与她说话。
　　“看来姐姐小时候很聪明啊。”夕染笑道。
　　“算是吧，那时与其他小孩一道学习法术，总嫌老师教授的不够，便自己去找书来看，才算明白了许多。”铃语气平静。
　　“越显得优秀，受到的排斥也会越多吧，”夕染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那时候你会很寂寞吗？”
　　“倒不觉得，你知道我是喜欢这些的。”铃似乎想到了什么，凝视窗外的眼里有了淡淡的暖意，“再加上伊那个家伙爱惹麻烦，没事也要被她折腾出来。有时连替她收拾残局都忙不过来。”
　　夕染若有所思：“那个“伊”便是你最好的伙伴吧，真羡慕姐姐呢。”她抓住铃的手，认真道：“明天就出发了，这次我们一定能找到那个伊姐姐的。”
　　铃看着她，承诺道：“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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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冰海海底，苍翼幻界。
　　伊抓狂般埋在一堆布料里，声音显得有些模糊：“真的连这也要学？”
　　对面的少年笑得可亲：“一切都是苍翼使兰大人的安排，你想反对吗？”
　　“可是——”伊抬起头来，“我怎么觉得是在做针线呢？”
　　海因抽出条布带平铺在桌上，指尖微光闪烁，在布料上勾勒出流畅的纹路，看得伊睁大了眼。海因转头注视她：“这便是最基础的阵法，所用的“布料”并不普通，它是用海底特有的鲛鱼的鱼鳞硝制，能够承载魔力，还可随意裁剪形状，你先从最简单的封灵阵开始吧。”
　　于是伊乖乖拿起一块鳞片画起来，海因在一旁看着。
　　少年身着一袭白衫，黑发松松挽起，专注时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幻界此时正是夜里，房间里点着灯，淡淡白光笼罩下，一片宁静。
　　似是伊也被这夜色感染，半晌，方完成了阵法的练习。她把阵图推到一边，就着灯光打量起海因这张脸来。
　　海因抬眼，伊也没有收回目光，她问：“你说，怎么就有人长得这么表里不一呢？”
　　海因笑了，他愉悦地说：“看你就可以知道，世界上无奇不有啊。”
　　伊反驳：“我说的是你。你看你一副翩翩公子状，不知骗了多少人的芳心。偏也没人发现你的本质。”
　　海因道：“我怎样重要吗？还是你想挑战我？”
　　他起身，周围的元素微微波动，“明天便早些时间来罢。”
　　伊目送海因离开，行动才得以自由。望着远去的背影，她小声嘀咕：“这个坏人——”
　　海因出门，直接走向兰的寝室，才到门口，房门便从里面打开，兰睡眼惺忪看着他，“有事么？”
　　海因嘴角勾起弧度，他说：“我想拿点月魄，估计明天用得上。”
　　“自己去仓库拿罢。不过你也要有些分寸，我的宝贝徒弟可不能有一丝损伤。”兰无所谓道。
　　“我知道。”
　　“那便回去罢。”兰关上了门。海因转身离开，他此时心情正好，一路悠悠地踱回去，正是夜深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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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伊才起床便被拉了去后院。
　　海因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劲装，站在院中背对着她。
　　待得走近伊才发现他手中执了一支笛子，那笛子通体洁白，周围丝丝青色的风元素缭绕。
　　便听得笛声从四方传来，若有似无，简单的音符不构成任何曲调。
　　伊却如临大敌一般，她可以感觉到周围的元素正在快速聚集，似是要酝酿出什么麻烦的东西来。
　　她抬手，锁灵环闪烁粉色光芒，凝作双剑握在手中，足下生风，她向海因扑去。
　　还未及那人三尺，伊便陷入了阵法，地上的纹路受到激发，如水蓝光流动，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透明罩子。同时笛声孕育的东西也显出了形迹，那是一只青色的鸟，清唳一声，它展开双翼，便有无数道风刃向伊扑来。
　　伊双剑交叉护在身前，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同时向旁边跃去，谁知却撞在一堵透明的墙上。一道风刃直接打在小腿。
　　“嘶——”风刃没有划破衣衫，也没对她造成伤害，造成的痛感却是真实的。
　　海因站在阵外淡然说：“今天便试试这青鸟罢，可别忘了我所教你的。”
　　封灵阵阻绝了伊与外界元素的联系，她所能利用的只有开始时化作双剑的那一部分。伊口里念出咒语，双剑化作了一面盾牌，便撑着它在阵法里腾挪闪躲。渐渐地，伊觉得精神力在快速地流失，盾牌也变得薄弱，一道风刃袭来，击碎盾牌打在了身上，伊疼得跳起来。她嚷嚷：“你，你至于么？疼死了。”
　　一个瓶子抛进来，伊抄手接过，耳边是海因含笑的声音：“补充好了便继续，我已和兰大人说明，你若是能出了阵便能离开这里。我会在一旁等着你的。”
　　“你……”伊住了口，青鸟的新一轮攻击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有时偷懒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