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伍·告归常局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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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告归常局促
伴着夕阳，凤茗信步在家中花园里，神色不明，雪间雪夕二人远远跟着。
看着她在着园中走过一遍又一遍，天边夕阳早已沉下，夜空中月也在缓缓升起，星星闪耀着它微弱的光芒，散发着自己的热量。
雪间和雪夕看着前头还在信步而行的凤茗，你戳戳我，我戳戳你的，谁也没敢去提醒凤茗晚膳家宴时间已然近了。
前来寻人的雪晨看到她们挤眉弄眼的，小声说道了她们一下，才上前去予凤茗道：“娘子，家宴时间快要到了，可要回去沐浴更衣了？”
“啊！？”神思不知飘去何处的凤茗被雪晨一唤有些回不过神来，待是脑中清楚后，才予雪晨道：“回吧！晚间取那件手绘青莲的齐胸襦裙。”
“是。”雪晨应到后便让雪间雪夕先行回兰心阁准备去了。
待是凤茗一至兰心阁便可以沐浴了，浴间里面巾帕放在凤茗触手可及之处，襦裙件件挂在上绣花中四君子的屏风上。
凤茗倒了一滴药华在浴桶里面，霎时，药的浅淡香气便溢满了整个浴间，甚是清香。
沐浴过后，凤茗换上白色上襦，两片式的紫色手绘青莲下裙，藕色的轻纱披帛，清清浅浅的颜色，看上去甚为清爽。
唤来雪晨为她梳妆，秀发半挽，眉间一点朱红莲华，女儿家的秀丽清雅便显。
将出兰心阁的时候，雪月还予凤茗递上一件与齐胸下裙同色面料的斗篷，斗篷边际是伪动物皮毛，深紫色边上一圈白色毛绒绒的，甚是好看呢！
凤茗披上披风，带了雪晨雪夕二人朝家中膳堂而去。
膳堂内，兄嫂带着小儿已然侯着，凤茗就去了斗篷，朝唐启善悦杳行礼道：“三娘见过阿兄阿嫂。”
“三娘何须多礼，三娘许久未见晟儿了吧！晟儿，过来！”悦杳过来伸手扶起凤茗，唤过腻在奶娘身旁的儿子来。
“晟儿给三姑姑请安。”正是半大的孩童，却早已把各种礼仪熟记在心，看着眼前规规矩矩行礼的侄儿，凤茗浅笑扶起他道：“和姑姑怎需这般多礼。”
“礼不可废。”唐启善看着妻儿妹妹，皱眉道。
闻言凤茗头疼，怎生就忘了阿兄这个老学究呢！阿兄往日里最是惦记这些东西了，也不知道阿兄这是随了谁的性子去了，阿娘哥哥谁也不是这般的性子。
“主人，夫人，四郎到了。”自外面传进婆子的声音。
伴着声音便见唐熙秋怡夫妻二人身旁带着一个半大的小子一起走了进来了。
“启善（六娘）请父亲母亲安。”唐启善悦杳夫妻二人同排，一做揖一屈膝道。
“三娘给阿娘哥哥请安。”凤茗微微屈膝，浅笑着道。
“孙儿晟肃给阿翁阿婆还有四叔请安。”小小的人儿，学着父亲的动作，请安道。
“谦铭给阿兄阿嫂，三姐请安了！”已有父亲几分风范的谦铭停步门边上，行礼道。
“好了，都坐下吧！”一家之主的唐熙发言，大家都行步桌前，跪坐下。
餐桌上，唐熙秋怡跪坐在上首，唐熙左手边下去是大郎启善和四郎谦铭，秋怡右手边是凤茗和带着儿子的阿嫂悦杳。
伴着她们一个个跪坐下，丫鬟婆子也开始上了冷盘：蜜汁红枣，葱油海蜇头，百合南瓜，麻辣海带结，桂花糯藕，酸辣白菜等八道冷盘放在最外围。
热菜有凤茗带回的海物做成的酒酿蒸虾，清炒虾仁，海鲜烩，蒜香烤扇贝，螃蟹蒸蛋，酱爆鲜鱿，豆腐鲜蒸海鱼，蒜蓉花蛤，清蒸鲈鱼，韭菜炒海肠等十二道海物为次外围。
还有西芹白果，奶汤莴笋，蚝油生菜等六道蔬菜围着中间三道汤点，汤点有洋参圆鱼汤、茶香素排骨汤、螃蟹清汤。
待是菜品齐全了，秋怡便让在旁边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方才上菜人来来去去的，三娘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可不能因着这些伺候的人害到女儿呢！
待是那些人全部退出后，唐熙举起快箸夹了一口酸辣白菜吃下，秋怡紧接其后，夹了一口百合南瓜吃下，其它人才开始动箸。
谦铭这个小子一下子便把箸伸到酒酿蒸虾盘子里面去，三五下剥开虾皮，吃下，连呼好吃，还道：“这年头的，连肉都不能吃，不过现在有海物解解谗，回头去学堂里面谗他们去。”
“禁言，多大的人了，什么话不能说还不知道吗？”唐熙瞪一眼谦铭，道。
凤茗听闻，好奇问道：“怎么了？”
“是圣人下的旨意，肉食都不能用了。”秋怡刻意压低了声音与凤茗解惑。
“原来如此，不若明日让厨房的人做些海物予四郎带去学堂当午膳？”凤茗并不在意地说道，毕竟她不过在家中呆不了多久了，而且说句不敬的，圣人今年已然这般地年纪了，只怕没几年的时间了，只要熬过这几年便是还能吃上肉食的。
“三姐你真是太好了！”听到凤茗的提议，谦铭笑开了。
“看把你小子乐的，明日阿郎和大郎不是也有事情出门午膳不在家中用，我让厨房明日多做些，你们父子三个都带些去吧！”秋怡一边夹起一筷子的清蒸鲈鱼，沾了酱汁，放到凤茗盘中，一边说道着。
“嗯，好的。”唐熙回着夫人的话，手上用签子剔蟹肚里面的蟹肉。
“阿娘尝尝这个，可是好吃？”凤茗用勺子勺起一块豆腐鲜蒸海鱼放到秋怡面前的盘子上道。
秋怡吃下女儿夹来的菜肴，连声道好吃，也让凤茗多吃一些。
凤茗应了声晓得了，便拿起小碗勺了半碗的茶香素排骨汤，仅是一口，凤茗便可以吃出其中的茶叶源自清晏，看这味道应该是前几年的茶了，不过这汤还是很美味。
凤茗看桌上哥哥还在吃着螃蟹，阿娘秋怡吃着花蛤，阿兄唐启善正吃着面前的冷盘酸辣白菜，阿嫂悦杳吃着鲜鱿的同时不忘注意儿子的情况，四郎这小子正吃着鲈鱼，侄儿晟肃正吃着螃蟹蒸蛋里面的蛋，便逗趣问道：“晟儿，蛋好吃不？”
“好吃！”晟肃咽下口中的蛋，奶声奶起地道。
“那还有哪个好吃阿？”看着嘴边还有蛋渣地侄儿，凤茗笑著问道。
“虾好吃，南瓜好吃，鱼好吃，鱿鱼好吃，螃蟹好吃，豆腐好吃，扇贝好吃。”看着晟儿似有把一个个都点名过去的样子，凤茗便截下他的话，问道：“这么多好吃的，那么晟儿觉得哪个不好吃呢？”
闻言晟肃小脸看着桌上的吃食皱了起来，许久才向凤茗道：“三姑姑，晟儿觉得都很好吃呢！”
“真的没有不好吃的吗？”凤茗看着他的小脸蛋儿，促狭地问道。
晟肃听了凤茗再度的问话，将桌上的菜肴在眼下又过了一遍，思着每个菜肴的味道，终究还是肯定地和凤茗道：“没有不好吃的。”
“那哪个最好吃呢？”捏捏晟肃的包子脸儿，凤茗接着又问道。
“最好吃的？”晟肃自言自语道，视线最终在螃蟹蒸蛋和清炒虾仁之间摇摆不定，小小的手指也左右摇摆着，最后晟肃似是下定了决心，手指着螃蟹蒸蛋道：“三姑姑，我觉得这个最好吃。”
“那么，为什么呢？这么多菜肴都说是好吃，为什么是螃蟹蒸蛋最好吃呢？”摸着晟肃软软的发丝，凤茗继续问着。
“因为，因为，因为···”好吧！小晟肃被恶趣味的凤茗搞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旁他的阿翁阿婆阿耶阿娘还有四叔叔都无良的看着他，没人想到要帮晟肃解围。
看着晟肃含泪的小脸，身为父亲的唐启善声音阴沉道：“不许哭。”
好吧！他这是在火上加油，看着小包子含泪的样子，凤茗心软了，朝唐启善道：“阿兄那么凶做什么，晟儿还小呢！”
接着凤茗回过头来，舀了一小碗的螃蟹蒸蛋给晟肃道：“晟儿不哭阿！吃蛋蛋阿！不理坏蛋阿耶①哦！”
唐启善被凤茗这般一做反而无言，明明先前在逗晟肃的是她，现在在哄着他做好人的也是他，现在他这个做阿耶的反而倒是无理了。
“嗯！”晟肃吸吸鼻子，抬手用袖子把眼框里面的泪水擦拭干净，低低应了凤茗一声便低头吃螃蟹蒸蛋，不再理却凤茗了。
“好了，三娘，莫再要闹他了。”看着自家孙孙那可怜兮兮的摸样，秋怡这个做阿婆的先是心疼了，拍拍身旁女儿的手，低声道着。
“阿娘，三娘哪有闹晟儿，不过是在逗着他玩罢了！”凤茗转向秋怡，撒娇着道。
“你个促狭丫头的，我还能不晓得你的心思，快快用膳吧！莫待着他人用好，你还未吃好！”轻点凤茗额头，秋怡笑道，太久没有女儿与她撒娇了，都开始怀恋了。
凤茗家中阿娘秋怡和哥哥共有二子二女，长女早嫁，幼女又长久在外，来去匆匆，孙辈的也唯有一个孙儿，学得还是启善那幅学究的样子，儿媳终究还是隔了一层，哪里会如同女儿那般贴心。
“晓得啦！”凤茗朝阿娘做了一个调皮样子，便开始专心于晚膳上面。
这下饭桌上的气氛又恢复到了之前，用膳间，虽然不过偶有话语现，却可感情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伍·告归常局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