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肆·情亲见君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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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情亲见君意
凤茗一行人到达长安时还差一刻便是日央①，他们自安化门②入内，过顺义门③而至休祥唐氏中散府邸。
早在城门外，凤茗已然弃了马车，换了肩舆④。
入了府内，雪间、雪夕随着同行载物的马车先行去卸东西了，雪晨早在凤茗于家中的住所兰心阁侯着，这时身边留着伺候的唯有雪月一人。
“三娘可算是回来了，夫人都念叨着好些日子了。”轿外响起了母亲身边奶娘的声音。
“是三娘不孝，未能在大人身边进孝，不知大人现在在做什么？”捏着散发灵气的玉石，凤茗微微掀起纱窗问道。
“夫人正同主人歇息着呢！一年半载未见，三娘标致了好些。”奶娘抬头微微看了一眼凤茗的相貌，笑道。
“既然大人在歇息，等午后不孝女再去与大人请安。”凤茗撤下纱窗，细语道。
“那么老身便在夫人处侯着三娘了。”说罢，奶娘姚氏便离去了。
兰心阁内，雪晨早已让人备下热水，凤茗一至便先去沐浴。
沐浴过后，凤茗仅着中衣，拿着巾帕擦拭着发丝。
雪月端着吃食进来，站在门口处道：“娘子，这是夫人院中为娘子备下吃食，尚是温热，娘子可要用？”
“放下吧！我一会再用，稍后我歇息一阵，大人那边有了动静便来唤我。”凤茗手上动作不停，略微思考过后说道着。
雪月将吃食放在一旁桌上，低声应了是便退了出去，并将门一并关了上。
待是发丝稍干，凤茗跪坐在桌前，看桌上的红绫馅饼⑤和素什锦汤羹，凤茗抿嘴，犹记上回归来她不过多吃了几口这两样，没想到大人还记得呢！
凤茗吃得半饱后，便舍下了吃食，转去屋内床榻上休息，长时间的赶路，让凤茗极为疲惫，躺到床上不大一会儿便已然沉沉睡去了。
“娘子，主人和夫人已经起了。”伴着扣门声而来的是雪晨的声音。
“知道了，我马上便起。”凤茗起身后望一眼窗外，现在已然是夕食了。
凤茗起身后洗漱梳妆整齐后，已是夕食⑥四刻⑦了，让雪间她们带上东西，便朝大人所在的院所而去。
还未近院，已然看到有丫鬟前去报信了，待是凤茗近了，便有婆子迎着她入内。
“不孝女银婉请父亲母亲安。”凤茗进了院中厅堂，便见上首的两位大人，低头，屈膝道。
凤茗本名唐银婉，凤茗是永安道人为她在师门中取的道号，而且师门中常用的也是道号，凤茗真名唐银婉唯有归家之后才会用到。
“三娘。”秋怡见是凤茗站在了她的眼前，虽然之前已然知晓她归来，现在还是不禁泪满襟。
“哭什么，三娘归来是好事，莫招她伤心。”唐熙见夫人泪水直下，纵是明白她是开心所导，还是开口假意训斥了一下。
“阿郎说得正是，三娘归来是好事，好事儿。”用帕子轻拭脸上的泪水，秋怡连声道着，亦伸手拉过凤茗来仔细打量着：“我家三娘又高了些许，这长相也越发精致了。”
“阿娘瞎说什么呢！也不怕他人听了笑话。”凤茗摇摇阿娘拉着的手，羞涩道。
“我说得可是大实话呢！谁能说我一句不对。”秋怡看着凤茗女儿家的情怀展露，拍拍拉着她的手道。
“不予阿娘说着些了，阿娘看一下三娘予您做的衣裳。”凤茗扭头，招过雪夕，显然是不欲继续先前的话题。
“好，阿娘看下我家三娘做的衣物是如何。”秋怡接过雪间手上的衣物，看着上头细细的针头，暗叹三娘的细心之处。
“哥哥⑧也看看，三娘予您做的衣物。”凤茗招过雪夕，让她将衣物呈予唐熙。
“好好好，我家三娘做的自是好！甚是合我心意。”唐熙接过衣物，不过粗粗一看，便赞道。
“阿娘和哥哥去试试吧！若有什么不合之处，现在便可以改的。”看着唐熙秋怡两人的欢喜摸样，凤茗建议道。
“好，这边去。”说着，唐熙夫妻二人便入了内室去。
“三娘请用茶，婢子许久没见娘子这般欢喜了。”说话的是秋怡身边正牌的奶娘钱氏，不同姚氏奶娘的半路出家，这位钱氏奶娘可是自秋怡出生便伴着的。
“这个倒是我这个做儿女的不是了，不知可否请帮忙请阿兄⑨和六娘过来一趟？”凤茗举起茶杯轻碰唇畔以示对母亲身边人的敬重。
“三娘说哪的话，婢子这就去。”放下茶壶，钱氏奶娘这便匆匆离去。
“三娘快看看，阿娘穿得可是好看？”伴着话音，秋怡和唐熙便自里面掀帘而出。
秋怡身穿齐胸襦裙⑩外罩大袖衫①①，月牙白的上襦，齐胸的长裙，长裙上绣着数十只蝴蝶围绕着花儿，外套与上襦同色的大袖衫，好不靓丽。
唐熙身着苍色直裾袍，衣缘和腰带是银鼠色的似回字绣花图形，外套一件黑色的半臂外袍，甚是风流。
“很是好看呐！改日有空，三娘多予阿娘哥哥做上几件。”凤茗起身，细细看了下二人，见是衣物合体衬人，予父母笑道。
“我们又不缺衣物，三娘你可不许再做了，看着裙上的细细针孔，阿娘便知三娘花了多少心思，阿娘领了你的心意，这衣物却是不能再做了！”拉过凤茗的手，秋怡心疼着道。
“你阿娘说得对，不许了！”唐熙轻抚衣上细细针脚，言道。
“启善请父亲母亲安。”凤茗之兄唐启善入内，朝双亲请安道。
“六娘请父亲母亲安。”凤茗之兄嫂悦杳入内，微微屈膝请安道。
“三娘见过阿兄、阿嫂①②。”凤茗朝入内二人微微服身道。
“大郎，六娘来看看三娘予我们做的衣物。”秋怡看着儿子儿媳，欢喜着道。
“三娘随母亲，都是手巧，做出的衣物自是好。”启善不过粗粗看一眼父亲目前身上的衣物，便开口赞道。
“三娘当不得阿兄如此称赞，这话可是羞了三娘。”说着，凤茗便用手帕掩面。
“什么当不得，三娘这手艺阿嫂可是拍马也不及阿！”六娘悦杳身着直领襦裙①③，嫩黄绣花直领广袖上襦，嫣红色的暗纹抹胸，若竹暗纹的绣花下裙，甚是明艳。
“阿娘哥哥，你看阿兄阿嫂合着打趣女儿呢！”说着话儿，凤茗便要躲到唐熙秋怡身后。
“好了。莫再闹三娘了，女儿家的脸儿自然薄，三娘可还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孝敬阿娘哥哥阿！”扯出身后的凤茗，秋怡笑道。
“雪晨过来。”唤来雪晨，凤茗自雪晨端的木盘上面拿出茶叶，打开道：“这是师门内的茶叶，最是养生，这些年下来，阿娘哥哥早已眼熟了吧！阿兄阿嫂也有份，待会她们便会送过去。”
“雪月，这边是三娘闲暇时余绣的荷包锦帕等物，待会阿娘和阿嫂看着分吧！”说着，凤茗便让雪月把木盘放在一旁桌上。
“这里还有两个玉的平安锁，这个是给四郎和侄儿的，请阿娘和阿嫂代为转交吧！”凤茗招来雪间、雪夕，两人分别端着木盘朝秋怡、悦杳方向行去。
“可真是让三娘破费了。”让身旁的丫鬟接过木盘，悦杳客气道。
“莫不是三娘说起四郎，我还差些忘了，四郎今日去何处了，怎么这时还没回来？”提起了向来调皮的小儿子，秋怡不禁头疼了起来。
“娘子，四郎今日和邓家二郎相约出去了，故此还未回来。”奶娘钱氏在秋怡耳边提醒道。
“看我只顾欢喜三娘回来的事情，都把四郎给忘记了。”秋怡闻言笑着道。
“三娘难得回来一次，母亲自当是惦记着。”悦杳浅笑着应了秋怡的话。
“好久不曾见四郎了，待会他回来我可要好好看看。阿娘，我还买了些海物回来，晚膳时您让他们做了吧！”凤茗想起了下船时向船家购来的海物，便道。
“嗯，三娘有心了，晚膳全家就在膳间一起用了。”唐熙接过凤茗的话，定下了晚膳的去处。
“那自是好的。”凤茗听了唐熙的话语，便应道。
“启善，跟我去书房，你们娘三个便好生说话吧！”知道夫人有话要询问或是交代三娘的，唐熙便唤了儿子离去。
“知道了，阿郎你便放心和大郎说事去吧！”看着唐熙唐启善离去，秋怡笑道。
见是他们父子二人离去，悦杳也明白母亲有话要予三娘说，便自己找了借口先行回了院子去。
“三娘，予阿娘说说平日里三娘做的事情吧！”看着一年一个样的女儿，秋怡含泪笑问道。
“嗯。往日里破晓将过才起身，吃过早膳便会四处闲逛上一些时候，然后则是学习师门里的那些东西，直至午膳时刻才去用膳，午后歇息上半个时辰，便会开始练字或是绣花，到累了便会歇上一会儿···。”跪坐在秋怡身旁，凤茗细细说着往日在师门里头的生活还杂夹着师门内的一些趣事，不过有关师门幸密的事情还是忽略过去的。
听着三娘的话语，秋怡时不时轻拍着握着三娘的手，那样的日子哪是这样年岁的女儿家改过的，真是苦了三娘。
在秋怡心上，这个年纪的女孩家可以常常呼朋唤友骑马郊游，夏观花冬赏雪，过着肆意快活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肆·情亲见君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