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陆·苦道来不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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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苦道来不意
晚膳自日沉①七刻用至日晚②五刻，耗时六刻钟。
晚膳过后，身为孩童的晟肃已然开始犯困了，悦杳便带着晟肃先回他们的院子，而四郎也回书房去温书去了，明日还要早起去学堂呢！
唐熙夫妻二人偕启善凤茗一双儿女去了花苑。
花苑内不过三步便有一个灯笼，虽然不如白日里亮堂，却是别有一番趣味。
花苑里，以亭为界，一边是傲雪的梅，一边是各式的盆栽。
唐熙和启善正跪坐在亭中，说话之余品茗着。
秋怡带着凤茗二人披着斗篷在花中漫步着。
师门中，人人都有要事，闲暇时间也都要用来修炼，未曾有谁在师门中养过这些花草，凤茗对花叶的认知源自书上，如今认真去看，凤茗也就只能晓得梅树上开梅花，品种什么，她是分不出来的。
这厢慈母情怀发作的秋怡便予凤茗细细说来。
手触上冰冷的枝头，拂过上头或是单瓣或是无瓣的梅花，道：“这树梅花是小细梅，上头的梅花多是单瓣，偶有无瓣的，这种梅花花小、果小、叶脉也小，有白、黄、红三色，这种梅花品种有磨山小梅、梅州小梅、黄金梅等等，这苑中栽有不少小细梅呢！”
转个身子，不顾手上冰冷，抚上枝头的梅花，秋怡接着道：“这是江南型的梅，花单瓣，呈红、粉、白等色，花瓣萼绛紫色或在绿顶上洒晕。这种类型的梅花品种有江梅、雪梅、福寿梅、雪月花，芳流阁等，我们家这有福寿梅、雪月花、芳流阁、雪梅四种。”
“这是宫粉型的梅，花复瓣至重瓣，花色呈深红或是浅粉。这种类型的梅花品种有江砂宫粉、莲湖粉、莲湖淡粉、龙潭粉等等，家中载有三四中。”看是凤茗手扶上旁侧的梅花，秋怡便开口解说道。
“这是腊梅，花开叶前，外花黄色，内轮紫色，有着浓香，很多闺阁小姐都喜欢呢。这种腊梅品种有素心腊梅、馨口腊梅、小花腊梅，红花腊梅等等。你若是喜欢回头移植几棵到你院中去。”素白的指尖在腊梅的衬托下显得极为苍白，秋怡却是毫不在意指尖的寒冷。
“用不着这般麻烦，那这个呢？”看着已然走出许远的凤茗，秋怡过去一看，开口道：“这个是绿萼型梅花，花开单瓣、复瓣或重瓣，花呈白色或初开为淡绿色、萼绿色，小枝青绿而无紫晕，这种类型的梅花品种有六绿萼，小绿萼，金钱绿萼，米单绿等等，这苑中绿萼不过数棵，回头去阿娘院后的花林里，那边的绿萼品种更为多。”
“好阿，回头打扰了，阿娘莫要赶我才是。”凤茗浅笑兮兮地应了秋怡地话，那调皮地摸样，哪有在师门时的那般精雅。
“哪里会赶你，尽说这些不着吊的话。你看这是玉蝶梅，你院中可种了不少，花复瓣或重瓣，花呈纯白色，只要的品种有扣子玉蝶、青芝玉蝶、素白台阁、玉台照水等等。”指尖一点凤茗额头，秋怡接着笑道。
“阿娘，为什么要在院中种梅花，它有什么涵义吗？”凤茗揪着发丝，昂头看着树上梅花道。
“这梅花又名五福花，象征快乐、幸福、长寿、顺利、平安。如同阿娘对家人的期盼，阿娘不盼你父你兄官做得多大，只要他们平安便好，阿娘不盼你们姐妹嫁得如何富贵显著，只要你们一生快乐幸福就好，阿娘不盼晟儿和谦铭有多大出息，只要他们一生顺利便好。阿娘想和你阿耶长长久久，看你嫁人生子，看晟肃谦铭成人娶妻。”站立在凤茗旁侧的秋怡，看着远处，细细诉说着对家人的期盼。
“夫人，三娘，过来暖和下身子，喝口热茶吧！”看着还在林间漫步的妻女，唐熙笑著招呼道。
“好的。”秋怡应了声，便带着凤茗朝亭子而去。
未近亭子便会感受到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待是进了亭子，唐熙递与妻女各一杯茶，凤茗轻茗，茶中虽然还是有茶的清香，可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是什么？
好吧，每个人喝茶的习惯都不一样的，凤茗喝茶随师傅的习惯，喜欢清茶，因为这样才可以更清楚的感受到茶的清香。
不过现在俗世中的人更喜欢在茶中加各种的吃食，而且若非是凤茗在师门带回的习惯，他们家中甚少会去喝茶，较之茶，他们更喜欢喝乳制品和酒水。
不经意间，凤茗看到哥哥正给阿娘暖着手，快速地低下头，假装细细品着茶，低着头地脸上却已然笑开了花，哥哥阿娘还真是恩爱阿！
夜越来越深了，喝过茶后，唐熙便道：“很晚了，都回去吧！”
凤茗隐约可听见外面打更的声音，点点头，行礼过后，便先退下了。
唐启善紧接着凤茗之后离去。
秋怡唤来了仆人收拾这亭子，便和唐熙相偕离去了。
内院里，在简单的梳洗过后，丫鬟婆子退出，屋内唯剩他们夫妻二人。
秋怡坐在梳妆桌前，卸着发上簪环，朝隔着屏风的床榻处道：“阿郎，前几日那苏理正家中不是请宴，他家的那个小孙儿可算是出来见人了，不过那个病弱的样子，养不养得大还得再说呢！”
“他儿媳就那么一副病弱的样子，孩子能好到哪里去。你看着吧，接下来那些武将的女儿亲事又会定下许多。”斜倚着，唐熙漫不经心地说道。
“谁说不是，看之前林昭武夫人还发愁她家女儿来着，前几日看到那个眉开眼笑地，估计她家女儿地事情就要定了。”秋怡将发丝拨到前面，用木梳一下下梳着发丝。
“女儿家的亲事不是十一二便定下来，只待笄礼过后出嫁，我记得林昭武家中只剩一个十五岁的女儿，难道她之前没定亲？”唐熙忆着这位同僚的家人，疑惑道。
“早几年林昭武家位置不高不下的，儿女亲事都不好安排，原先是看了一个，不过没成，之后便一直拖着，就到了现在了。”放下梳子，秋怡绕过屏风，朝床榻而去。
“唔。不说他人家的事情了，我们睡吧！”揽过躺在身侧的秋怡，唐熙闭目道。
“不说他人家的事情，那么说说三娘。”秋怡挣扎开唐熙的手，说着。
“三娘，三娘现在有什么不妥的吗？”唐熙收回手，皱起眉头，说道。
“不妥，难道没什么不妥的？”秋怡回问着，伸手在唐熙腰间的软肉是捏了一下。
“哎呀夫人，有话就好好说嘛，莫要怪声怪起的，你这是做什么呢！”唐熙侧躺着，面对着秋怡道。
“三娘还没定亲呢？”眼睛一瞪唐熙，秋怡学着他侧躺起来，两人这下面对面的。
“三娘一直跟着她师傅，三娘中意怎样的儿郎你也不晓，你可不给她定下来呀！”唐熙被秋怡这么一提醒，急忙说着。
“阿郎，你看你这个样子，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是三娘后娘呢，我可是三娘的亲亲阿娘呢！怎么可能会乱来呢！”秋怡横一眼唐熙道。
“恩恩恩，是亲亲阿娘，三娘这些年在师门随着她师傅，若是看中了谁家儿郎，便给三娘师傅透个信，他毕竟也将三娘养了这么些年，怎么样我们都得告知一下。”唐熙目光越过秋怡不知看往何方。
“当我是那般不知事的人啊。”推推身旁的唐熙，秋怡道：“那你说我们家三娘会中意怎么样的儿郎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三娘若事有看中的定会与你说，急什么呀！”唐熙拍拍握住的手，说着便要闭眼休息了。
“你让我怎么不急，不说我，就是二娘在三娘这个年纪也都出嫁，这个年纪还没定亲的女儿家能有几人啊！”秋怡白一眼已然闭眼的唐熙，继续说道：“早晓得当初三娘年幼的时候便予她定一门亲事，现在也都能出嫁，说不定我现在还能抱上三娘的孩子呢！”
说着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好似已然要睡了。
稍后，秋怡似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坐起来，咋呼道：“哎呀，三娘回来向来也就呆在家中，哪里会识得什么儿郎啊？”
“夫人啊，这些事儿我们明日再说可好，我现下极困了！”唐熙被秋怡吓了一跳，睁眼迷蒙道。
“可是三娘的事情不想出个章程来，我睡不着啊！”秋怡重新躺下，推推身边人道。
“哎呀，夫人，我算是怕了你了，你自己想着，莫要闹出动静来便好，我先去睡了！”说着，唐熙转了个身，换成背朝着秋怡了。
“阿郎，你书读得多，你说说看要如何嘛！”秋怡仔细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来，便从后面环住唐熙，道。
“夫人阿，这外面交际还不就那几样，有空你多带三娘去参加那所谓的赏花宴什么的，或是让她与同龄的娘子一起出去走走不就能多见一些人了。”唐熙数度被吵醒，睡意却依旧浓烈，便随口说着，打发着秋怡。
“还是阿郎你厉害，这样明日我···”秋怡叨叨絮絮许久，问了唐熙也不见回话，便晓得他已然睡去，依旧自己说着。
临睡时，秋怡仿若已然看到了自家三娘抱着孩子，身旁站着夫婿的幸福样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陆·苦道来不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