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之雪》闽南之雪

3、第三章 赌约

　　说实话，濂霜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南和帝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正相反，南和帝阴险狠毒、喜怒无常、独断专制，在他手里，断送了不少忠臣良将的性命，这朝廷上下，无不战战兢兢提着脑袋过日子，当初他在深山学武，若不是父亲派人连夜送信来说江山易主，怕濂家因此遭祸，他也不会日夜兼程赶回来。想到当初他随父亲入宫，见那篡位的南和帝倨傲地坐在龙椅上，那邪肆狂傲的眼神如同阴冷的毒蛇般缠绕在他身上，就让他忍不住连连作呕。
　　濂家向来中立，但手中握有镇守西北边境的三十万大军的兵权，本以为南和帝会忌惮一些，却不曾想他是未对濂氏宗族下手，他窥视的竟是自己！
　　想到这里，濂霜不禁忿忿不平，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万万不能让他污了自己！
　　但他不曾想到，本以为南和帝会用威逼的手段来威胁侮辱他，他也做好与南和帝鱼死网破的准备，南和帝的一句话让他抬起了头。
　　赌？这南和帝在打什么鬼主意？濂霜看着纱幔里朦胧的身影，紧皱眉头，一声不吭。
　　闵南见那濂霜倔强的脸庞，不禁一叹，终究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啊……
　　闽南撩开纱幔，赤脚走到濂霜面前，看着因他走近而又底下头的濂霜，抿嘴一笑：“北国君主长俊得一神鸟，面赤羽黑，鸣声如笛，识人语，能辨善恶，传说此为帝鸟，名君子，得此鸟者便为这南和真正的帝王。长俊王喜欢的紧，为其专造了一处园子供其栖息，濂霜，你怎么看？”
　　濂霜低头，神色微妙：“这些都是坊间流传的闲话，您才是南和帝的皇帝。”
　　闵南摸摸下巴，嗤笑道：“这坊间流传的闲言碎语倒是让长俊王存了些不小的心思……”
　　濂霜并不晓得南和帝的意思，今天的南和帝太过于奇怪，心思也难以揣摩，不动声色或许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闵南见秋风瑟瑟，将满树红叶吹下，伸手接住一片放在嘴边一吻，道：“前个儿探子来报，北国君主长俊王密谋造反，二十五万大军已经出发，打的是‘清君侧’的名义。如今算来，大军应该快到南国的边境猞穷山附近了。”
　　濂霜一惊，说实话，他或多或少已从父亲那听说了长俊王的事。南和帝登基这几年来，残暴专政、滥杀无辜，专横跋扈的君主搞得南和民声载道、天怒人怨，附属国北国君主也是前年才继位的，为人贤明、宽厚待人、善用能人，是难得的好君主。前个日子北国君主的使者送来了进贡的贡品，带头的使者姿态妍丽、形容潇洒，被南和帝看入了眼，当晚便不顾其意愿强掳进了寝宫，听当天值班的宫女说，那使者哀嚎哭泣的声音整整想了一晚，第二天便裸着身体用被裹着丢进了后宫的男宠院，听说被抬出来时，浑身青紫，到处是被虐待过的痕迹，人也是早已奄奄一息。本来南和帝看上谁不是什么难事，坏就坏在那使者乃是长俊王的幼弟，今年刚过十四，随使者团前来只是想见见南国风光，谁曾想竟被南和帝看上，羊入虎口，受尽屈辱。使者团苦苦哀求南和帝，希望其能放了他们的小王爷，但南和帝的一句话彻底打发了他们：“这天下都是朕的，别说是人了，就是你们北国，也是我南和的，等我玩腻了再说吧！”
　　余下的使者回到北国，痛哭流涕地将南和帝的话回了长俊王，长俊王见自家最受宠爱的幼弟遭受如此虐待侮辱，又不知现在是生是死，自然大发雷霆，便派了北国良将燕荣，请了隐居山林多年的百里木，率精兵二十五万大军一路南下，所到之处竟少有抵抗，不少村镇小城还列队欢迎，撒花迎兵。
　　“这南和帝的皇位，坐得不太稳啊……”
　　父亲的话犹在耳边，如今南和帝莫名其妙提出的赌，着实让濂霜猜不透。
　　闽南轻轻将秋叶握入掌中，顺势一捏：“这个赌，赌你家族荣华、赌朕皇权尊荣，你若赢了，朕的皇位就会拱手相让，但朕若赢了……，濂霜，你可愿赌？”
　　濂霜再不能掩住震惊的心情，他募得抬头望向南和帝，见南和帝将一捧碎叶撒落在地，南和帝迎向濂霜震惊且带着兴奋的目光，轻笑道：“濂霜，这个赌，你接否？”
　　这是最诱人且最危险的赌约，可是，濂霜拒绝不了，他也不想拒绝。亲手手刃南和帝……濂霜握紧了拳头，掩不住激动的心情。
　　“这个赌，臣……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