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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濂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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濂霜赤着脚,脚腕和手腕都上着铐链,一个踉跄,身边的人忙扶住他,濂霜抬头对扶住他的人笑笑:“多谢。”梓冬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皇上醒来,出乎你我预料,你当心点,服个软,别犯性子把性命给丢了。”濂霜冷冷一笑,讥讽道:“我只恨当初没再砸他一下,把他砸死了,我也不枉来人世一遭。若为了保存性命而要屈居那种人之下,我宁可立即撞死!”梓冬忙扯住他,低声喝道:“你不要命,也要考虑考虑你的家人!你一头撞死了不可惜,若连累父母族群,你可是大罪人!想想莲月,她还在家等你呢,你怎可说死就死?”濂霜听到他提到莲月,难得露出悲伤的神色,梓冬见他冷静下来,便拍拍他的肩,领着他继续向闵居走去。
闽南不喜屋里那奢靡刺鼻的味道,便叫宫女抬了个床榻到庭院,自个裹了个锦被躺在了上面。现在正值深秋,庭院里种满了枫树,红色的枫叶被秋风吹落,不一会就堆了满满一地。宫女怕秋风冷冽,怕大病初愈的皇上着凉,在床榻四周围上厚厚的幔帐,闽南看着那厚重的幔帐,皱眉道:“换个,这个太过于厚重了。”宫女战战兢兢地偷瞄了一眼闽南,怕皇上一个不满就把她们这些伺候的给杀了,见皇上并无别的不悦,忙捧了一卷绡纱,见闽南满意,忙给换上。这绡纱是北国进贡的精品,纱帐用百年蚕丝所织,曼妙轻柔,千金难换,只是以前皇上不喜欢太过素雅的东西,认为这种颜色配不上皇族的雍容霸气,便叫人收了起来,不知今儿个跟转了性似的,弃了那绣金描龙的龙帐不用,竟看上这素雅的轻纱幔帐。
伺候的宫女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迎面看见梓冬领着濂霜过来,忙福了福身,见濂霜满身落魄仍潇洒自如,不禁心生可惜,如此惊艳才绝的人,今个儿可能是最后一日了。
梓冬带着濂霜进了闵居,见皇上在庭院,忙拉着濂霜跪下道:“启禀陛下,罪臣濂霜带到。”
等了一会不见回应,梓冬不禁稍微抬了抬头,只见那绡纱随着秋风曼妙舞动,南和最尊贵的男人在纱幔内静静地斜躺着,透着吹起的幔帘,可以看见苍白的容颜。像只无害而慵懒的家猫,但是实际上,只是收了爪子暂时休息的吃人虎。梓冬敛眉,露出讥讽的笑容。
“濂霜留下,你们退下。”
“是……”
梓冬躬身退下,临走时朝濂霜使了个眼神,闽南不动声色地看着,待侍从们退下,便开始打量起这即使跪着也铮铮傲骨的男子。
说实话,濂霜并不是那种长相柔媚,婉转柔和的柔弱男子,相反,濂氏家族多为武将出身,濂霜也是在外学武多年的,虽不是健壮男子,但体态修长,眉目轮廓分明,若是放在他的那个年代,定是属于酷帅类型的男子。
这南和帝的品味……,闽南暗叹一声,这濂霜一看就是个傲气的主,要婉转承欢于另一个男人身下,他怎能甘愿?南和帝费尽心思,好不容易以北国似有谋反之意为由将濂霜骗至寝室,又在平时所点的香料中放了一味软骨散,就在即将到手之时,谁曾想那濂霜忍着屈辱,积攒了一股劲儿,在那南和帝意乱情迷之际,将床榻案边的珐琅彩瓷花瓶拿起,用尽力气砸了过去,本来南和帝的身子早被这几年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掏空了,再加上身负无数冤魂,这一砸竟将其砸得一命呜呼了。
真是留给我一个烂摊子啊……。闽南深深叹了口气,秋风吹过,他往锦被里缩了缩,缓缓开了口:“濂氏长子濂霜,你要不要跟朕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