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芙华引》程怡萱

170、番外 织锦（十六）

　　蒙古大帐之外，空地之中，无数侍卫环绕，海迷失皇后，带着那忽，巴巴哈尔忽敏尔，坐在帐外左首椅中，右侧坐的是那木哥王爷，又有一人，面上带笑，眼神锐利，正是忽必烈，下方径渭分明地坐了两列身着华丽的蒙古族人。
　　最中间，两匹骏马上骑士正蓄势待发。
　　她悄无声息的溜到一直在她旁边解释各项事务的那汉子旁边，那汉子，木花刺，上一刻还在想着这人溜去哪里了，一回头看到她一脸无辜的站在他身后，唬了一跳，低声埋怨道：“你去哪里了？说都不说一声？好在皇后一直忙着，没注意到你。”
　　郭芙一脸严肃，“刚才有点急事，现在处理好了。”
　　木花刺点点头，郭芙一看场内，哗然声大作中，两匹马同时冲出场去，周围侍卫欢声雷动。
　　郭芙低声问，“这是在干嘛？”
　　木花刺面色凝重道：“大会前的赛马。”他向郭芙道：“一会儿还有射箭，摔跤，获胜者可得勇士称号。”
　　郭芙笑道：“那大哥可要去参加？”
　　木花刺挺了挺胸，：“你别看我这副模样，我刚到军中那会儿，可也是被哲别将军指点过射箭的……”
　　他们在左侧侍卫队伍中，对面的侍卫队中，有几人摆弄着手中弓箭，往这边看了一眼，笑了几声。
　　木花刺脸一沉，下意识也握住了手中弓箭。郭芙懵懵懂懂，笑道：“那可好了，大哥正好去挣个勇士称号。”她这才发现木花刺的脸色不对，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面几个侍卫正对这边做出几个手势来。
　　木花刺暴跳如雷，用蒙话低低从喉间吼出一句话来，对面登时又是几声嗤笑。
　　郭芙看他气的手都抖了，对面又说了几句话，她全然不懂，只听到话中提到了哲别的名字。
　　哲别师傅，郭靖在六岁时手把手教她学箭时，一直念念叨叨的名字。
　　“……哲别师傅说，背脊要挺直……眼，手指要与心一起全神贯注……”
　　仿佛老爹就在身后，一手按着小女孩挺直的腰背，一手则扶着她的手腕。
　　她曾盯着箭靶盯了三个时辰，体会老爹口中的空境。
　　“……射……”
　　箭，离弦而出，射出的从来不止是一支箭，更是一往无回之心。
　　“他们在说什么？”
　　木花刺冷冷道：“他们说，哲别将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郭芙怔了下，木花刺怒道：“哲别将军传人虽不在此地，但也不是那群人能侮辱的。”
　　郭芙向对面看了看，又瞧瞧身边的木花刺，忍不住问，“哲别将军不是拖雷系吗？”
　　“拖雷王爷在世时，他军中扎立蔑与哲别两系就一直不对付，他们看不起哲别将军的出身，说哲别将军是叛将……”
　　“……叛将……”郭芙慢慢咀嚼这个词，脸上笑容渐淡。

　　又是欢呼声大作，方才赛马的两骑一前一后从侍卫围成的缺口冲了进来。
　　一直冲到围场正中出发地，前方那骑才勒马跳下来，后方那骑紧随跳下，一齐向上方海迷失皇后及忽必烈等施礼。
　　忽必烈笑着说了几句，海迷失皇后脸上淡淡地，蒙古众军士又呼喝起来，那骑马先到者满面喜色起身站在海迷失之侧下方，后到者则向后退入人群之中。
　　木花刺笑道：“我们赢了！”郭芙心中一惊，对忽必烈的涵养功夫好生佩服，喜怒完全不形于色。

　　再过片刻，场中以长索吊起十个草靶，两名军士上得场中，骑上骏马，鼓声响时，一起纵马向那草靶冲去。
　　木花刺也在这两名军士之中，另外一个却是方才对面那个侍卫。
　　郭芙站在最前面，握着拳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木花刺骑马跑在前方，疾驰中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先行射落一个草靶。
　　众人欢呼声起，后面军士不甘示弱，连珠箭发，一射向木花刺，一射向草靶。
　　四下惊呼声中，木花刺身子一俯，伏在鞍上，那箭从他头顶擦了过去，腰间一扭，身子转到一半，已拉弦射出，羽箭向对方军士腹间射去。
　　对方军士大喝声中，对准来箭，也是一箭射出，双箭箭头在半空中相撞，余势不衰，一齐斜飞出去，插入沙地之中。
　　众人齐声喝彩。
　　两人此时己离草靶近了许多，一面射草靶，一面向对方急射，嗖嗖声中，箭来箭往，旁边众人只瞧得眼花缭乱。
　　木花刺射落五个草靶，再伸手取箭时，手上却是一空，原来木花刺射得兴起，竟然射空了箭囊而不自知。
　　对方军士大喜，只将箭向他射来。
　　木花刺只得东闪西避，对方军士大笑声中，箭来又多又快，突然噗的一声，左肩己中了一箭。
　　众人齐声惊呼。
　　对方军士毫不停留，再射出两箭，眼见木花刺避无可避，人群中一个瘦小身影急闪而出，拾起地上三支羽箭，掷向木花刺，木花刺随手接住，反手扣在弦上，疾射向对方军士。
　　对方军士大怒，口中大喝，竟舍了木花刺，向那冲出的瘦小身影连珠箭疾射而出。
　　那瘦小身影在地上一滚，不仅毫发未伤，反而又籍机拾起两枚羽箭，掷向木花刺。
　　木花刺肩上受伤，接过箭来，再次勉力拉弓，额上见汗，手指一颤，箭斜斜落下。
　　那出来的瘦小身影暗叫不妙，木花刺用蒙话大喝道：“我们输了……”那对方军士充耳不闻，脸上冷笑连连，仍是连珠箭向那瘦小身影连环射出，毫不留情，竟是要将那扰乱赛事者当场射杀。

　　海迷失皇后身侧的巴巴哈尔公主看见场中人身形，微微变色，向海迷失皇后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木花刺用蒙话大喝道：“住手，比赛已经结束了！”
　　那对方军士狞笑道：“即然敢来捣乱，就要承担后果！”弓弦一拉，他不敢对木花刺如何，就将怒气全部发到那瘦小身影上。
　　忽必烈也注意到场中那瘦小身影，眉只是一扬，似笑非笑也向海迷失皇后看了一眼。
　　木花刺怒喝道：“古力沙，你别太过份！”眼见那瘦小身影灵巧闪躲，却逃不开那古力沙弓箭范围，暴喝一声，甩手将弓掷了过去。
　　那瘦小身影接了弓箭，却是一愣，眼见利箭再次疾飞过来，这次这身影不再闪躲，而是拉弓开箭，也一箭回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