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林间晚夕

11、第十一章

　　已经一个星期了。
　　在网球部时，无时无刻不紧绷着神经，以免在旁的榊老师挑出任何差错；训练结束后，纯子却还要提高十倍的精力在各个方面小心谨慎。
　　才一个星期，纯子对于随时都会听到冷嘲热讽已经渐渐习惯无视，然而总是频频发生的肢体冲突，让纯子每天早上起来全身都一阵酸痛，母亲已经非常奇怪，询问为何每天放学回来后衣服上总是尘土纷纷，还不时出现被菜汤泼洒的痕迹。
　　“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么多跌伤擦伤？
　　为什么回来之后头发总是有些零乱？
　　为什么看起来人总是如此疲惫和狼狈？
　　是被同学欺负了么？
　　你在学校到底干了什么？”
　　“额……因为我被老师叫去做网球部的经理，所以每天都会跟随着球员，在一旁记录球员们的各项训练信息。球场上嘛，跑来跑去就会这样了……”
　　这句话纯子已经说得越来越顺口了，原来谎话说了多次，自己都会脸不红心不跳。
　　回到自己房间，倒在床上，才能稍微放松一些。
　　纯子不想说：
　　一个星期之内，自己的作业本已经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四次，笔被折断五根，要不是有小川和由美在旁，自己完全没法完成老师的随堂作业。走路时已经养成了先对面前环境侦查一番，以防止被什么香蕉皮，或者透明的细线之类的东西绊倒，不过依旧防不胜防，居然上厕所时都被锁在里面两次。教室的黑板和学校的公布栏上时不时就会出现纯子的信息，甚至照片。
　　“啊？原来那个一年级的井上纯子家里是开夜店的！”
　　“怎么这种家庭的人都可以来冰帝上学啊？”
　　“而且听说她母亲是夜店的舞女呢！她从小就是个不良少女！”
　　“有人曾经在很晚的夜市上看见她穿得花枝招展的！最擅长的就是勾三搭四！”
　　“真不要脸！也不知道使了什么伎俩居然进了网球部，整天就在正选面前装纯洁，博同情！”
　　走在学校时，在旁的人总是会带着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直到纯子愤怒地把黑板上的字迹擦掉，把公告栏上的内容撕掉。
　　“那些照片明明就是电脑合成的！”
　　没有人理会纯子的话，反而觉得纯子欲盖弥彰，投以更加鄙夷的眼神。
　　虽然小川和由美一直反对，纯子还是坚持自己一个人在学校行动，以免连累他们。
　　……
　　“真是地狱般的生活啊……”
　　……
　　纯子躺在床上，珍惜着此刻的安宁。
　　窗外的小提琴声，现在是支撑着纯子每天生活的唯一慰藉。
　　这些日子，面对凤，纯子也总是躲避，只是在一旁偷偷凝视几眼，虽然上学放学和凤同路，但总是故意和凤的时间错开。
　　一则自己每天都弄得形容不整，怎么能让凤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呢？二则，学校已经是风声鹤唳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拿凤来做文章，那样，自己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凤，现在还好么？”纯子听着琴声喃喃道，又打了自己嘴两下，“呸呸呸，说什么呢！凤当然会很好！一直都很好……”
　　只是自己，
　　不知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多久，
　　不知明天他们还会想出什么新招，
　　不知……
　　……
　　“还好有你，凤！”纯子望着对面的窗影出神，想着凤如阳光般温柔的笑容，面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凤今天的体测成绩又提高了呢！这样应该就有资格参加过些日子的校内比赛了，凤，一定要加油啊！”
　　纯子长舒一口气，对着对面拉琴的人影，又像是对自己说道：
　　“加油啊！一定要加油！”
　　……
　　……
　　第二天的花招并不新颖，上完生物课从实验室回到教室，纯子发现自己座位上、地上已经乱成一团，撒满了书本和笔，自己的书包掉在地上。
　　“太过分了！”由美怒道，“居然私自来翻你的书包，还把东西翻得到处都是！”
　　纯子面对着眼前的情景，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走上前，捡起书包，整理着桌上和地上的东西。
　　“纯子，你这次一定要告诉老师，不能让他们太嚣张了！”由美愤然道。
　　小川道：“可是我们又不知道是谁干的，也没有证据啊。现在还是帮着纯子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见的。”
　　由美道：“想想都知道是谁啊！一定是那几个后援团团长主使的！”
　　“那去告诉老师就更没用了。”小川道，“那几个团长出身都不简单，都是大型企业的千金，虽然没有迹部财团和藤原家族那样厉害，但也是学校不敢轻易得罪的人啊。你也是后援团的成员，难道不知道么？”
　　“我……”由美顿时语塞，跺了跺脚。
　　小川低下身，帮着纯子捡着掉在地上的书本。
　　整理好后，纯子将书本和笔、工具等东西放在了课桌和书包里。
　　“纯子，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啊？”小川在旁问道。
　　纯子在一旁低着头，默不出声。
　　由美探出头叫道：“纯子？纯子？”
　　纯子回过神道：“啊？哦……哦，没少什么。”
　　由美直直地望着纯子，皱眉道：“你刚才发什么呆啊？”
　　纯子一愣道：“没什么，又没丢什么东西。”
　　“诶？今天奇怪了。”小川喃喃道，“什么都没丢，也没有什么东西被弄坏……这又是什么新招啊？”
　　纯子低下头，默默不语，手中攒着刚刚在铅笔盒内发现的一张纸条：

　　中午一人到音乐教室后面的树林里来。
　　池田信子

　　“中午？就是上午下课后的午休时间吧”纯子心道。

　　午饭没吃，给小川和由美说自己肚子疼，食欲不振。
　　小川和由美问了几句，便去食堂了。
　　音乐教室后的树林里，阳光从叶间透出，鸟儿啾啾地鸣唱。
　　纯子却没有心情欣赏，手里不停地看表，来回地踱步。
　　“来得挺早啊！”
　　三位高年级的女生慢悠悠地走到纯子面前。
　　经过这些日子，纯子怎么都认识这三位迹部后援团的团长了。
　　中间那位是三年级的池田信子，左边那位是二年级的伊贺兰绘，右边那位是三年级的浅井芝纱。
　　纯子冷冷地望着三人，伸出手道：“拿来！”
　　“拿什么？”池田信子嘴角带笑。
　　“就是你们今天从我包里拿走的东西！”纯子厉声道。
　　旁边的浅井芝纱轻蔑道：“什么东西，你说明白一些？”
　　“你们心知肚明！赶快还给我，不要乱来！”纯子恨恨道。
　　“呵！”伊贺兰绘冷笑一声，“学姐，看来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池田信子笑着从身上的挎包里拿出两本册子。
　　纯子看得真真，正是慈郎前辈的数学练习册和宍户前辈的笔记本。
　　“还给我！”纯子愤然道。
　　池田信子随意翻动着慈郎的练习册，缓缓道：“真是想不到啊，这么快就把网球部正选中的两位都勾搭上了……”
　　“我们真是小瞧你了！”浅井芝纱眼里透出嫉恨的光。
　　“少胡说！”纯子道，“快点还给我！”
　　“着急了？”伊贺兰绘轻笑一声，对池田信子道，“学姐我们犯不着为这种货色花时间，直接开始吧！”
　　池田信子听后，露出赞同的神情。
　　伊贺兰绘道：“听着，我们要你在这星期之内离开网球部！”
　　“离开？”纯子一怔，对于这个条件倒并不惊讶。
　　“呵！难道你觉得像你这种货色也配留在网球部？”浅井芝纱道，“冰帝是所贵族学校，网球部的正选球员是众多冰帝女孩的目标，而配得上他们的只有像我们这样身份和相貌站在顶尖的女生，我们怎么能容忍一个像你这样家世和模样都平凡无奇的杂草整天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
　　池田信子轻蔑道：“哼！不明白学校怎么会收这种平民入学，真是影响整个冰帝的贵族环境！”
　　“听懂了么？”伊贺兰绘道，“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看看我们，再看看你。连气味都让人讨厌！”
　　池田信子冷冷道：“一星期之内如果不离开网球部，那么这两件东西下星期就会出现在公告栏上。到时候你勾三搭四的铁证就会全校皆知！”
　　“不要！”纯子一惊，怒道，“既然知道这是慈郎和宍户前辈的东西，难道你们不怕一旦弄到公告栏上也会牵连到他们么？！”
　　伊贺兰绘一脸无辜道：“所以我们才给你机会选择啊，我们也不想牵累到他们。不过就算公布了，慈郎他们记恨的也是你！”
　　浅井芝纱格格娇笑道：“其实想想，这两样货真价实的东西可比我们弄得那些照片要可信多了！”
　　“照片？！”纯子眼里已有火光，“果然……果然那些照片是你们弄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们做的！”
　　池田信子自得地笑道：“是我们，你又能怎样？去说啊？告诉老师？会有人理你么？！”
　　浅井芝纱道：“上个星期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如果这星期之内你还没滚出网球部，我们会让你在学校片刻都不得——”
　　“啪！”
　　浅井芝纱的脸上一阵剧痛，又惊又怒地盯着纯子。
　　“你干什么！？”池田信子见状怒道。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池田信子一下被打懵了。
　　“学姐！”伊贺兰绘见状，惊讶地望着纯子，“你！”
　　纯子抬手又是一记耳光，但被伊贺兰绘一闪，瞬间已感动腹上一阵剧痛，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摔倒在地。
　　“在学姐面前居然敢这么放肆！”伊贺兰绘恨恨道，“果然平民连一点基本的礼貌规矩都没有！”
　　纯子抚着腹部，支撑着，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
　　“你们这群疯子！”纯子怒视着面前三人，咬牙道，“如果你们真的喜欢网球部的正选，不会自己去追么！？如果我是你们所说的杂草，那对你们也应该没有什么威胁吧！？一天到晚都做些让人恶心的事，难道就是你们这些贵族千金该有的姿态么？像你们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去喜欢！”
　　“你说什么！”池田信子一记狠狠的耳光啪地一声打在了纯子的左脸上。
　　纯子再次跌倒在地，只觉得被打得有些头晕，左脸一阵火辣的疼痛，还不及细想，只觉头发被狠狠拽了起来。
　　纯子忍着头皮的剧痛，抬起头瞪着浅井芝纱。
　　浅井芝纱拽着纯子的头发，恶狠狠道：“还敢这么瞪着我们！”拽着头发顺势用力一甩，纯子嘴里已经尝到了地面灰尘的味道，额上已经被撞得擦出了血迹。
　　纯子痛得在地上蜷缩着。
　　“不要以为有藤原姐妹为你撑腰，你就能嚣张下去！”伊贺兰绘道，“藤原琴子不可能24小时都护着你。我们虽然比不上藤原家的家世，但也并不惧怕！”
　　“呵呵……哈哈哈！”纯子突然笑了起来。
　　池田信子皱眉道：“你笑什么？”
　　纯子缓缓支撑着，站起了身，额头已经擦破，脸上身上都是尘土，依然捧腹笑道：“我笑你们居然敢拿自己和藤原学姐相比！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纯子的笑声让面前的三人有些发毛。
　　“藤原学姐是我见过最美丽，最有涵养的人！”纯子冷笑道，“那种高贵和气质，是你们这群混蛋怎么装模作样都学不会的！”
　　“啪！”又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纯子的左脸上。
　　纯子再次倒地，又慢慢地摇晃地站了起来，左脸已经肿得又红又大，依然笑着道：“生气了？说到你们的痛处了？只要有藤原学姐在，迹部部长永远不会看你们这堆垃圾一眼！你们永远都比不上藤原学姐！连和藤原学姐相比都高抬了你——”
　　“啪！”纯子左脸被再次一记耳光。
　　“你这个贱货！”浅井芝纱气得全身颤抖，向着倒在地上的纯子，抬脚狠狠踹上去。
　　“住手！”
　　浅井芝纱的脚停在了半空。
　　纯子倒在地上，透过脸上纷乱的发丝，看见了一位银发男孩向自己跑来。
　　“凤？凤怎么会在这里？”纯子心道。
　　凤瞬间挡在纯子面前道：“快住手！学姐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只是一年级的井上同学呢？！”
　　“你走开！”池田信子愤然道，中途却被伊贺兰绘拉了回来。
　　伊贺兰绘在池田信子耳边小声道：“他好像是网球部的新生，上次和另外一位新生与迹部少爷打了一场球的。”
　　池田信子听后回过头，语气稍微温和了些：“这不关你的事，快走吧，我们不想为难你。是她做错了事，却抵死不认！”
　　“你胡说！”纯子拼命地想支撑起来。
　　凤见状连忙蹲下身，将纯子扶了起来，让其靠在自己身上。
　　纯子喘了几口气，望着凤道：“凤！我没错！我没做错事！”
　　“她偷了慈郎的练习册和宍户的笔记本！”伊贺兰绘拿着手上的两本册子道，“被我们看到了，人证物证都在这里！”
　　“不是！不是这样的！”纯子有些惊慌地看着凤道，“是慈郎前辈给我的！叫我帮他完成练习册的作业，真的！真的是慈郎前辈给我的！”
　　“胡扯！”伊贺兰绘冷笑道，“你是一年级，他给你二年级练习册干什么？编出这等谎话谁会相信？！”
　　“我相信！”
　　纯子惊讶地望着凤，心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凤望着面前三位学姐，坚定道：“我相信井上同学！井上同学数学成绩一向都很优秀，在其他各个方面都很认真刻苦。在网球部这些日子，井上同学从来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离开，一直都兢兢业业，从没有一丝懈怠！我相信井上同学所说的！学姐们不应该这样无凭无据就随便逼问！还将井上同学……”凤双眉紧皱，胸口起伏有些说不下去。
　　纯子眼睛一直凝视着凤，从认识到现在还没见过凤这么严肃的样子，感到难以置信。
　　“凤，他是为了我么？他居然相信我说的话！”
　　纯子凝望着凤的眉眼，仿佛已经忘了面前还有三位学姐。
　　浅井芝纱上前气道：“你说我们无凭无据？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说的不可能？！谁能？谁能证明不可能？！”
　　“砰！”浅井芝纱突然感到一阵风从自己面颊旁削过，随后听到了身后网球滚到地上的声音。
　　“我能证明不可能！”
　　纯子和凤转过身，见到宍户亮拿着网球拍站在身后，旁边还有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
　　向日岳人哼了一声自语道：“原来那家伙不只是对我们才那个态度啊……”
　　忍足推了推眼镜道：“对待女生应该斯文一些，宍户！”
　　“切！”宍户不耐烦地收起来网球拍。
　　“尤其是对这么漂亮的学姐！”忍足缓缓走到池田信子和浅井芝纱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网球部的人不知礼数，请二位学姐见谅。”
　　池田信子和浅井芝纱忽然尴尬地笑了笑，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细声细气道：“哪里，怎么会呢……只是——”
　　“网球部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忍足又恭敬地鞠躬道，“那我恭送三位离开了。”
　　池田信子三人一怔，表情像被人抽了一鞭，见忍足身后的宍户和向日都冷冷地望着自己，只得喃喃道：“哦……好，好的……”
　　“站住！”纯子叫住了将要离开的三人，“把东西还给我！”
　　池田信子略一迟疑，见后面的宍户又举起了网球拍，拿在手中把玩着，心里一颤，只得乖乖把练习册和笔记本还给了纯子，三人才迅速离开了。
　　宍户上前，纯子见状有些尴尬地将笔记本递给了宍户。
　　宍户没接，只是生气道：“真是太逊了！慈郎那家伙，居然叫一年级的帮自己做作业！？难怪最近他的作业经常被老师表扬！太逊了！太逊了！”
　　忍足看了看纯子，对凤道：“医务室现在应该都午休了，你带他到网球部储物间里，那里有一些医疗药品，帮她把额头上的伤处理了。”
　　“是，前辈！”
　　忍足对着纯子续道：“储物间旁就有水池，左脸的红肿用冷水敷一下会好些。今天下午你休息，不用来了。我们会去跟榊老师说明。”
　　纯子点点头道：“谢谢前辈……”
　　凤遂扶着纯子转身离开。
　　“还有！”
　　纯子和凤停住了脚步，只听忍足道：“我们事先没有想到会出现你这种情况，如果你想回到原来平静的生活，可以自愿离开网球部。榊老师和其他方面不用担心，如果你想要离开可以自行决定！”
　　纯子愣住了，第一次觉得网球部的正选们没那么讨厌。
　　忍足说完，和向日、宍户一起离开了。
　　“喂！侑士，今天下午网球经理缺席，你去和榊老师说啊，我可不想面对监督！”
　　“切，逊毙了！”
　　“宍户你说什么？！”
　　“放心吧，岳人。交给我。”
　　……
　　……
　　到了网球部储物间时纯子才发现，储物间旁的樱花已经开始飘落。红红白白的花瓣，纷纷飘洒。
　　“樱花！”纯子坐在水池旁的长椅上，面对着面前樱花撒落的道路，不禁叫出了声。
　　凤在旁温和道：“是啊，再过些日子樱花就会谢了。”
　　“真……真美啊！”
　　纯子想到了来东京前和爷爷一起看樱花的约定，心里顿时有些伤感，又偷偷望了几眼身旁的凤。
　　凤面上又恢复了平常一样温暖柔和的神情。
　　“也许是爷爷冥冥之中安排让我和凤一起看这片樱花花雨吧……”
　　纯子正想得出神，凤已经从储物间拿来了处理擦伤的药品。
　　凤用棉签沾了些医用酒精，轻轻擦在纯子额前的伤口上，再用另一根棉签沾了些药水。
　　棉签触碰到额头一刹那，纯子不禁疼得往后面一缩。
　　“很疼么？”凤关切道。
　　纯子愣了愣，摇头道：“不……不疼……”
　　凤面上带着淡淡笑容，柔声道：“这种药水擦的时候是会有些疼，但是用了之后，伤口就不会留疤了。”
　　“嗯！”纯子十分乖巧听话地点点头，面上也带着浅浅笑靥。
　　凤拿着棉签，小心地，轻轻地擦着伤口。
　　纯子痴痴地望着隔自己不过几寸的凤的面庞，第一次这么可以这么近地和凤面对面地凝视，那英俊的面庞上双眸专注而温柔。
　　“怎么会弄成这样，怎么会有这么多擦伤和摔伤？学姐们怎么会下手这么重！？这些日子出现在黑板和公告栏上的奇怪信息又是什么人恶意诬陷？”凤望着伤口微皱着双眉，呢喃道。
　　上完药后，凤微笑着望着纯子道：“好了，井——”
　　凤一怔。
　　纯子直直地望着凤，双眸含着泪水，面上已经泪迹斑斑。
　　“井上同学？”凤略带惊疑道。
　　纯子一下子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井上同学，你……”凤继续温和询问道，“你还好么？”
　　纯子摇摇头，连忙用手使劲擦去面上的泪水道：“我……我很好！真的很……”
　　话还没说完，眼泪再次不自觉地夺眶而出，纯子眼前一面模糊，低下头使劲擦着泪水。
　　好奇怪，曾经被网球部的人再怎么冷言冷语，被榊老师再怎么当面训斥，被池田信子那群人再怎么欺负嘲讽，自己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面对凤，眼泪却不听话地越流越多。
　　纯子一边擦着不断流下的泪水，一边对着凤努力笑着说：“凤别担心，我很好！呵呵，真是失礼，现在我这个样子一定又狼狈又难看……呵呵……”
　　现在自己脸上又是泪水，又是尘土，左脸还红肿，真是比上次罚跑时还要狼狈。
　　“怎么会呢？”凤温和地伸出手，递过来一方沾了水的手帕，“把脸上的灰尘擦洗一下，再按照忍足前辈所说的用冷水冷敷一下左脸的红肿，就会消退很多的。”
　　“恩！”纯子接过手帕，笑着向凤点点头，眼中的热泪再次滚落。
　　当眼泪掉下的时候，纯子看见凤向着自己的温柔笑容，在樱花花雨中由模糊变得清晰。
　　花瓣纷纷撒落在凤的头上和肩上，有的还掠过凤的面颊。
　　凤的笑容在一片浅浅的粉色中，更加温柔明媚。
　　“井上同学，要加油啊！”
　　凤的语调像溪水一般清澈温软。
　　“恩！”
　　纯子用手帕再次擦了擦眼泪，使劲点头，对着凤绽开了笑容。
　　……
　　哟西！决定了！
　　无论再怎么被欺负，再怎么被排挤，再怎么辛苦，死都不会离开网球部！
　　为了凤，再怎么样都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