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林间晚夕

10、第十章

　　当藤原琴子邀请纯子去网球部担任经理的时候，纯子心里第一个念想就是：
　　那不就可以经常和凤呆在一起了么？
　　随即才反应到网球经理的具体工作上。
　　“网球经理就是负责协助监督，管理网球部的日常训练和比赛安排。”琴子微笑道，“具体情况，榊老师会给你说明。”
　　纯子有些疑虑地点点头。
　　琴子温和道：“冰帝的网球部人数众多，所以事务也比较繁杂，以前是我处理一些，但是由于我有美术社的事务，时间上还是不能满足。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寻找一个可以担任网球经理的合适人选。”
　　纯子一怔道：“我……我？”
　　琴子点点头：“你现在没有参加任何社团，就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再者，你的数学成绩优异，网球部需要随时记录和统计队员们的每天训练情况和体质信息，由此方便榊老师根据数据分析，调整训练内容。此外我还会教你一些医务护理方面的常识和应急措施。当然，这些还得看你愿不愿意。”
　　纯子想了想，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藤原琴子微笑着，握起纯子的手，“我相信，榊老师一定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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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事都没有绝对，榊老师也不一定喜欢纯子。
　　网球部的监督居然就是教授音乐课的榊太郎老师。
　　“冰帝网球部现拥有网球队员215名，拥有专门的健身房和网球场地，是去年京都大赛的第一名，以及全国大赛的常客！”榊老师带领着纯子从健身房走到器材室。
　　纯子跟在后面，望着器材室里一框框堆积的网球和运动设施。
　　榊老师停住了脚步，回过身对纯子道：“网球经理除了每天记录队员们的训练情况，迟到早退者将予以惩罚，无故缺席三次以上者，将革除网球部队员的身份。你还得负责器材的查收，防止丢失，再者负责和学校财政部联系为队员准备饮用水和毛巾，以及其他需用经费的项目。在比赛前做好下战对手的资料搜集，比赛训练时间若和上课时间有冲突，还得出面与学校沟通，负责请假事宜等。”
　　纯子听得有些发懵，只得立刻答道：“是……是！”
　　榊老师把一串钥匙交到纯子手上，厉声道：“这是健身房和器材室的钥匙，现在由你负责保管。其中若出现任何问题，我会直接找你问话！冰帝网球部向来有着严格的纪律，坚持实力选拔原则，只有强者才可以担任正选，弱者必须淘汰！”
　　榊老师注视着纯子，冷冷道：“虽然迹部他们向我推荐由你担任网球部经理，但是只有在我认可之后，你才是真正的网球经理。在此期间，如果证明你的能力不能胜任，就请立刻离开，网球部不需要无能之人！”
　　纯子又是一惊，连忙鞠躬答道：“是！”
　　榊右手伸出两根手指道：“去吧！”
　　与榊老师的谈话终于结束，纯子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心道：“真是好强大的压迫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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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宁静祥和的月色挂在窗前。
　　“一年B班，平泽近林；一年E班御景坚和……一年F班，日——吉——若！？”
　　在整理网球部队员名单时，纯子惊讶地叫出了声。
　　日吉若，好耳熟的名字，不就是上次和藤原秀子在医务室中见到的男生么？他居然也是网球部的！
　　纯子边想边继续翻开着下一页的队员信息，然后突然愣住了。
　　下一页上写着：

　　一年C班，凤长太郎。
　　毕业于冰帝学园幼教部，在小学参加过网球比赛。
　　其他特长：钢琴、小提琴、绘画。

　　纯子嫣然一笑，觉得面颊又有些微微发烫。
　　窗外的小提琴准时奏响。
　　“凤的生日是2月14号啊！”纯子望着凤亲手填的那张入部申请表，情不自禁地笑得格外甜蜜。
　　纯子轻轻触碰着“凤长太郎”四个字。手指伴随着对面的小提琴声在纸上顺着笔画轻柔地挪动。
　　“凤的字真好看！”
　　指尖轻抚着书页上淡淡凹下的笔迹，纯子仿佛看到了凤在填写这张入部申请表时那认真的神情，专注而又温和，使得一笔一划都带上了凤温柔的气息。
　　纯子左手撑着脑袋，微笑地望着对面窗上的人影，眼中泛着柔光。
　　“哟西！明天一定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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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二天早上，纯子来到网球部外时吓了一跳。看看表，这么早，网球部却已经是人山人海，看台上，球场外已经挤满了人。
　　“天啊！居然会有这么多女生为了他们逃掉了早自习！？”纯子内心惊道，一面不停地说“不好意思请让一下”，一面拼命地挤向网球场大门。
　　终于经过一群群人墙，纯子终于到达了网球场，最后一步时由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赶快整理一番，回过神，却发现网球场内数十道道眼睛盯着自己。
　　正选球员已经全部到齐，在左半球场一个个拿着球拍，或坐或站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纯子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有些尴尬地笑道：“早……早啊！大家这么早就来了……”
　　一句说完，其他人仍是默不出声，令纯子笑得更加僵硬。
　　“你迟到了！”
　　一个熟悉严厉的声音响起。纯子看见榊老师从众人中走了出来。
　　纯子一惊，身上已经冒出冷汗，看了看表现在是7点25分，有些慌忙地说道：“晨……晨练不是7点半开始么？”昨天专门打了电话问小川晨练的时间，自己还专门提前一会儿到的。
　　“那是普通球员的晨练时间！”榊老师的眼神锋利得令人颤抖，“正选和准校队球员的晨练时间是从早上7点开始！”
　　“什么？！”纯子只觉得内心一震，脑袋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棒。
　　榊老师续道：“这些事情你自己一早就应该弄清楚！身为网球经理应该在所有球员之前到达！”
　　“对……对不起！”纯子连忙弯下腰，鞠躬道。
　　耳边听到的仍是榊老师严厉的声音：“没有器材室的钥匙，因为你，今天的训练推迟了将近三十分钟！”
　　“抱歉！真的抱歉！”
　　榊老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般抽打着纯子，纯子只觉得背上冷汗已经湿透，不断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请您原谅！”纯子握紧满是冷汗的双手，顶着强压道。
　　榊老师沉默了一瞬道：“只此一次！坚和、平树你们几人赶快跟着她去取器材。”
　　“是！”
　　纯子已经管不了自己第一次上任就被榊老师当众训斥得有多难堪，只是赶快领着坚和和平树几名网球队队员跑步前去器材室。
　　冷静！一定要冷静！已经出了这么大差错，再有疏忽就完了！
　　纯子不停地告诫着自己，深呼吸几下，认真迅速地检查了器材的数量：

　　两框网球，每框250个球。
　　十床做仰卧起坐的垫子，有两床是全新的。

　　纯子快速地记录在本上。
　　“快点！一定要在七点半的时候搞定！”纯子心道。
　　来到网球部大门时，纯子又遇到了另一个难题，那就是面前阻挡的人群。
　　“怎么办？带着这些东西肯定挤不进去的！”身旁的网球队员坚和说道。
　　另一位网球队员道：“抬着球框进去时，球一定会被碰撞得四处散落。”
　　“是啊，到时候还得四处去捡球。可是人又这么多……”
　　纯子心里急得不得了，她现在几乎都快看见榊老师严厉的脸色，以及那些网球部队员尤其是正选球员们不耐烦的表情。
　　“来不及多想了！”
　　纯子只得冲上前对着一群群女生道：“让……让开！请大家让一下路好么？”
　　没人理自己，议论声和尖叫声嘈杂不止。
　　纯子心里又急又火瞬间提高了音量，怒喊道：“全部给我安静！”
　　这一声效果极好，刚才的嘈杂声瞬时没了，面前的人群纷纷转过头来。
　　“这里的器材需要拿到球场，请大家让开一条道！”纯子厉声道。
　　身后的坚和与平树见状十分机灵地抬着球框，上前道：“我们训练需要。麻烦各位让一下路！”
　　说着坚和与平树领着一众球员渐渐顺利地进入了球场。
　　纯子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于是迈步跟着众人进去。
　　“站住！”
　　一位身形高挑的女生挡在了纯子面前。
　　纯子又是一怔，看着女生的校服，居然是一位三年级的学姐。
　　“他们能进去，你凭什么进去？！”三年级的学姐高挑着眉毛，俯视着纯子。
　　在旁另一学姐狠狠地望着纯子道：“我刚才就想问了，我们身为后援团的团长都只能站在这里，你居然还敢闯进网球场！？”
　　纯子只感觉无数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在上下打量着自己，突然觉得女生目光的杀伤力其实比男生可怕得多：“我……我是——”
　　“就这副模样还觉得自己配得上网球部的正选么？”又是一位二年级的学姐，目光轻蔑地盯着纯子，“井上纯子！你现在全校闻名，看来先前故意和迹部少爷发生冲突，昨天又大闹了网球部全部都是你的苦肉计！”
　　“切！真是恶心！你以为你这样迹部少爷就会上当么？”
　　“你连站在这网球场外面都不配！”
　　“再怎么装清纯，装可爱都没用！从内都外你都只能是杂草份！”
　　纯子猛一抬头，直视着面前的女生们，的确，她们即时尚又漂亮，特别是那几个什么后援团团长。跟她们比起来自己或许真的只能算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杂草。
　　“哟！生气了？还不让人说！”
　　“嫌难听？自己在做时就不觉得难看么！？”
　　纯子怒视着面前的众人，感觉有一团火就要喷出来了：“你……你们！”
　　“她是昨天新任的网球部经理！”
　　纯子惊讶得转过身，见藤原秀子静静地站在身后。
　　“秀子！”纯子感激地叫出了声。
　　藤原秀子并没有望纯子一眼，直直地走上前道：“把路让开！”
　　“可……可是……”那位三年级的学姐见到秀子居然变得恭敬异常。
　　秀子也不理其他，拉着纯子的手，直直走近网球场，周围的人虽然看得出不情愿，但是都乖乖把路让开了。
　　“我就送你到这里。”秀子在还有几步就能进入网球场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先前那群女生全部挤在门边注视着秀子。
　　秀子面无表情道：“快进去吧！”
　　纯子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向秀子道：“谢谢你！但是你为我得罪了她们——”
　　“不用谢我！”秀子冷冷道，“也不用为我担心！我是藤原家的小姐，她们不敢得罪。我帮你，只是因为你上次帮过我，我同样嫉妒你能够如此轻松地进入网球部！现在，我们两不相欠！”
　　说罢，秀子甩开了纯子的手道：“走吧！本来就迟了这么久，赶紧进去吧！”
　　秀子最后幽幽地望了一眼网球场，转身迅速离开了。
　　纯子虽然惊讶，但也来不及细想，连忙跑入网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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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子……”那位三年级的学姐见秀子走出来了，一脸讨好相带着一群女生围了上来。
　　藤原秀子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谁允许你这样叫我！”
　　那位学姐立刻哑然一笑，道：“是……是藤原小姐！”
　　秀子冷笑了一声：“怎么？也不让我离开么？”
　　“怎么会呢！”旁边那位二年级的女生道，“我们只想问问，那个井上纯子真的是新任的网球经理？”
　　“你觉得我在说谎？！”秀子横了那女生一眼。
　　女生一惊道：“当然不是！我们怎么可能怀疑你呢，就凭你姐姐和迹部少爷——”
　　秀子的眼中立刻出现了射出了寒光，面前的二年级女生被这目光注视得瞬间心里一颤，不敢出声。
　　“全部给我让开！”秀子狠狠道，“如果你们不想退学的话！”
　　“不不不，我们不敢……”另一位后援团团长陪笑道。
　　秀子再次冷笑道：“你是说我不敢在校长那里让你们退学，还是你们不敢拦我的路？”
　　“当然是我们不敢拦你的路！”那位三年级的学姐连忙上前，拉住秀子的手道：“秀……藤原小姐你别生气嘛，我们——”
　　“少在这儿跟我拉拉扯扯的！”秀子甩开了三年级学姐的手，恨恨地扫视着四周道，“别在这儿跟我套近乎，我跟你们不一样！”
　　秀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的只有那群女生愤怒和不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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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子，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正选他们这么早就开始训练了，慈郎前辈又因为起不来床，很少参加晨练，所以我昨天虽然问了慈郎前辈，但是……”晨练结束之后小川就一直在纯子耳边不停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纯子摇摇头道，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小川低下头道：“真是对不住……”
　　纯子耸耸肩，故作轻松道：“索性这是第一次，榊老师还没要我立刻离开网球部。”
　　由美在一旁道：“你也真是的！知不知道这把纯子害惨了！”
　　“好了！”纯子阻止道，“现在谁也别再说这些事了！开开心心吃顿午饭，下午网球部还有训练呢！”
　　冰帝的食堂像高级西餐厅那样的华丽，据说这是迹部当年捐助的。
　　食堂内各色菜式聚齐，远远的都能闻到香味，像自助餐一样，每个人都可以挑选自己喜欢吃的饭食。
　　“纯子，我们坐那边吧！”由美指了指远处的一处餐桌道。
　　三人便端着自己挑好的食物，来到餐桌旁，正准备坐下，在那处餐桌上的另外两个女生突然一起站起来道：“对不起！这里有人了！”
　　“啊？”小川又看了看四周道，“那我们坐那边去吧。”小川领着纯子和由美来到另一处餐桌。
　　“对不起，有人了！”
　　一连换了好几处，却全部都有人了。
　　“不是吧！”小川喃喃道，“今天怎么都有人了？”
　　“唉？那里！”由美高兴地跑到一处空着三个座位的餐桌问道，“请问这里有人么？”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由美向纯子和小川挥挥手道：“这里！”
　　纯子和小川刚到桌边，餐桌上的一位女生见到纯子立刻站起来道：“对不起！已经有人坐了！”
　　“你刚刚才说没人的！”由美有些生气道，“你——”
　　纯子打断了由美，环视着四周不时投来的敌意的眼神，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对由美道：“你和小川坐在这里，我另外找位子！”
　　纯子回过头对着桌上那位女生冷冷道：“我不坐在这里，现在没人了吧？”
　　说着纯子转过身，由美端着饭盘追了上来道：“纯子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当然是要坐在一起了！”
　　小川也端着饭盘跟上来道：“对啊，我们找其他位子就行了嘛。”
　　纯子正要开口，只听得旁边传来一阵温柔的女声：“到这儿来坐吧。”
　　三人转过身，小川和由美兴奋地叫出声：“藤原学姐！”
　　藤原琴子微笑着点点头，示意纯子三人做到她所在的一处餐桌上。
　　“哇！想不到居然能跟藤原学姐坐在一起！”小川坐下来，面对着学校的名人“藤原琴子”兴奋不已，对着旁边的由美小声道：“藤原学姐真的好漂亮啊！”
　　由美点点头也是一脸欣喜：“难怪迹部少爷会喜欢她呢！”
　　“谢谢学姐！”纯子道。
　　藤原琴子微笑道：“我今天上午听人说，今天早上那群迹部后援团的女生们对你……”
　　纯子一愣，勉强笑着道：“哦，那个啊，没事啦。”
　　“才不是呢！”由美道，“学姐你没有看见刚才，我们一连找了好几个餐桌，她们居然都说有人，简直就是——”
　　“我说过没事啦！”纯子忙打断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今天早上第一次上任就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觉得真的很对不起学姐。”
　　琴子摇摇头道：“是我忘了告诉你，是我疏忽才对。”
　　“是我自己的责任。”纯子道，“对了，刚才真是谢谢学姐了，不然我们可能现在都找不到桌子吃饭呢。”
　　琴子温和道：“哪里，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吃饭，现在有了你们，反而觉得更加热闹开心了。”
　　由美一听，疑惑道：“迹部少爷不和藤原学姐一起吃饭么？”
　　琴子突然一怔，脸上瞬间出现了尴尬的神情：“他……他应该已经吃过了吧。”
　　纯子发现琴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连忙对着旁边的由美道：“你吃的这个鱿鱼味道怎么样？”
　　由美回过头道：“挺好的啊，下次你一定要尝尝！”
　　纯子点点头，还没等回话，只听得小川在一旁道：“藤原学姐的妹妹秀子怎么也不在这里？”
　　琴子面上再次尴尬地笑起来。
　　小川续道：“我见过学姐的妹妹秀子小姐呢！真的好漂亮，说起来长得和学姐——”
　　纯子突然把一只鸡腿塞到了小川的嘴巴里，望着小川甜甜道：“好吃么？”
　　小川使劲地咽着鸡腿，点点头。
　　“那就一口全部吃完吧！”纯子暗暗瞪了小川一眼，心里叹道：“两个笨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纯子望了望琴子。
　　琴子礼貌地向纯子笑了笑，回过头继续用饭。
　　在回头的一瞬，纯子再次看见了琴子眼中刹那的悲伤，环绕四周，这章偌大的圆桌，如果没有自己和由美等三人，就只剩琴子一人在这独自用饭而已。
　　藤原学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么？
　　纯子心里突然感到阵阵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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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迹部几乎是所有冰帝女生梦想中的王子，作为迹部的女友，看似风光，实则凄凉。
　　美丽的容颜，辉煌的家世，英俊的男友，一切种种着实招人嫉恨，连自己的妹妹对自己都是如此，又何况别人？
　　太多的光环笼罩着她，淹没了她心底的孤独和无奈。
　　每当提到“藤原琴子”四个字，每个人都是羡慕嫉妒的神情。
　　于是将她的强颜欢笑当做了理所当然，那些过多的世人眼中所谓的“幸运”已经将她与凄凉、哀伤完全划清了界线。
　　藤原琴子怎么可能不快乐？藤原琴子怎么可能不幸福？
　　在他人眼中，她已成为了幸运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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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子忽然感到自己其实是幸福的，就算现在被很多女生为难，但身边总算还有由美和小川，网球部内自己虽然和大多数正选都相处不好，但至少还有慈郎前辈和自己还算融洽。
　　是啊，自己已经很幸福了！所以更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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