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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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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妈出院那天,我爸过来送了我们。
那天,爽朗明净的病房里,阳光铺洒一室,站在病床边的是一个随意扎着马尾的女人,两鬓间还垂下了几根的发丝,当时的她正弯着腰,细细地收拾着仅有的东西,而站到一旁默默关注她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他面容清瘦,目光温润。
两人无语,画面却和谐。
我站在门边,最后把门轻轻阖上了。
临走前,我特意去了一趟203,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反正就去了。
而他并不在。
心松下,有点庆幸,但又有点失落。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要乱想了!随后才在开着的房门上敲响,说:“您好。”
闻言,病床上的人抬眼看向我,仍是笑眯眯的,看到我来,他忙向我招手,“小姑娘,是你呀!来,过来坐。”
我应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一时间,凳子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颤了颤,忽然就有了一丝紧张。
他似乎读懂些什么,望着我开玩笑说:“最近几天都没见到你,我去花园散步的时候都没人推我上来了。”
我恍了一下,才接上他的话,“您的轮椅总不至于每次都不灵光吧!”
就那样,气氛一下被开了。
他询问我,“今年多大了?”
“过完生日就十八了。”
“十八,多精彩的年龄。”他不住叹了叹,一侧头,又说:“读高三了吧?”
“嗯,是的。”
“快要高考了,紧张吗?”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把手撑在大腿两边,轻声道:“现在不紧张,不知道进了考场会不会。”
“心态好就行。”
“是读文科理科?”
“文科。”
“这样啊。”
忽然,我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遗憾,有点疑惑,但还是解释说:“我理科不好,数学还特别烂。”
“没事。”他摆摆手,“够用就行。”
他一说,我便觉得羞愧,只怕连够用也不及。
他像是想起什么,又问:“小厉是教你们数学吧?”
“嗯。”
“感觉怎么样?”
“还……”面对着他的注视,我不禁把头转向一边,“好。”
他笑着看我一眼,“你还真替他讲话。”
是吗?
我是在替他讲话吗?
坐车的时候我还想着刚刚的对话,后来,长者又告诉我说:“老二的人啊,性子硬,可有够你们受的。当年他高考后的暑假,去补习班帮别人补课,没去几天,就有两个女生被他给气哭了,后来别人家长找上门来,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跟别人对上了,平时没见他有多能说,但那时候突然就滔滔不绝说了一通,硬把别人家长给堵得脸都涨红。”
还有这样的事情?想象着厉行和学生家长对峙的场面,我不由发笑,但诚然他所说的那样,当厉行的学生不是一件多好的差事。
起码对我而言是如此。
曾经是,现在更是。
我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去上厉行的课,就狠狠地被他来了一个下马威。
在高二那年,小美作为理科实验班里数一数二的优秀学生,被选派去了参加全国高中数学竞赛,每逢一三五都要留下来培训。而培训课的指导老师恰恰是厉行。
厉行一向以严格和高要求著称,临行前小美特意吩咐我说:“你去到啥也别问啥也不说,低头坐着就好,一般他不会注意到你的。”
一般,小美告诉我的只是一般,而我便天真地相信了。
培训是在实验楼五楼,楼层有点高,我爬到上去不免气喘吁吁,只是我尚未来得及喘口大气,刚走进那课室就被一众人用眼神洗礼,那种眼神直接而赤裸,隐隐中还有着不明所以的排外。
我无暇顾及太多,只紧遵小美的嘱咐,不惹事,低着头直直走到了一个角落上。
当时,那里正坐着一个男生,他侧脸看着有点熟悉,我没多想便开口问:“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没有。”说着,男生移开了他的东西。
没过多久,上课铃打响,约莫过了两分钟,一个身穿棕色大衣的人走了进来,他大步跨上讲台,手里只夹着一本薄薄的类似教案的东西。
厉行。
我撑着头,眯眼打量了他一番,又再一次见到了。
厉行站了片刻,一手撑着讲台,一手翻着的东西,而后才说:“45页。”
教室很大,他那金属般冷硬的声音在课室里荡然回响。
一时间,刷刷刷——
课室只有翻书的声音。
我翻着小美泛旧的书,轻轻地不敢太大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书页弄坏了,我实在不敢相信小美的书竟如此的……不堪入目。
小美是勤奋学习的好学生,笔记做得多不足为奇,只是每一页掠过我手的纸张都能看到上面程度不同的字迹时,还是让我感觉到不少的惊奇。一直翻到了45页,整整一面书像前面那样,写了一堆的东西,有数字,有图,有符号,凌乱不整,但在我眼中,除了数字和图我认得外,其余的组合起来我真的不明所以。
“前天布置了回去思考的题目,有谁愿意上来把过程写写?”厉行继续发话。
我一听,本能地低下头去,而且是迅速地低下去。
或许是我动作过于明显,我感觉到,在我低头的那一瞬,有视线跟随过来。
一心以为这样做很高明,很保险,但是,余光扫视左右的人后,竟发现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他们只是随意地把书都摊着,神情坦然无比。相较之下,我的做法似乎显得十分鬼祟不明朗,而且低下头了,更显心虚。
贺姝曼,你心虚什么?
我反问我自己,但是没有得到一个真正让我心虚的答案。
最后,我索性把头抬起来,试着像他们一样,坦然点,然而当我的目光再次望向讲台,却意外触及到台上的人投射过来的视线。
微微凹陷的眼眶里盛着是沉沉的目光,眼神如鹰般精准,那样的犀利又赤/裸,直白的叫人有点无所适从。
我望着他,目光不自觉便闪烁了,只觉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又把头低下。
幸好他并没有叫我。
厉行把眼睛从我身上移开,低头看了看点名册,低声唤道:陈起航。
陈起航?
名字听着十分熟悉,我敢肯定是在哪里听过的。就当我努力回想之时,坐我旁边的男生学嚯地站起来,椅子顺势被推出吱得长音。
我的身子蓦然往外移,仰起头望他,原来他就是陈起航,理科班尖子生之一。
所有的思绪都在片刻间回拢,我赶紧挪挪椅子让他出去。
陈起航向我轻轻一笑,而后才从我身后走过。他空着手,信步走上讲台,拿起一支油性笔不假思索地就开始写下了推演的过程。
讲台的空间不大,陈起航站上去后,厉行便退到了一边,他本是不作声色地看着陈起航的作答,只是待他写到第三行的时,他便移了目,之后,他踱步走下讲台,一伸手,把前排同学的书拿起,一页一页地轻轻翻动。
课室的气压有点低,我感觉到自己与这里的气场格格不入,没过多久我便闷得有点发慌。习惯性地,我拾起桌面的笔开始转动,笔掉了,捡起,又继续转。
我发现厉行虽长得修长提拔,但他的手指不是很修整,骨节的位置很是分明,好在并不显突兀,只见他用食指和中指捻着纸张,轻轻一掀,便翻过了一页。
课程无声无息地进行着。
厉行的授课自有他的特点,他讲得很多,写得很少,主要是启发思路。只是很可惜,我的水平毕竟和他有很大的差距。我看着旁边的人津津有味地听着,而自己总是半知半解,或者说连半解也没有,偶尔他的思维跳跃的幅度过大,我更是雾里看花,所以没多久,我就感到很吃力。
等到他好不容易投影出一道题目,我本以为作为文科生的我终于可以发挥一下自己的优势把题目抄下来,留给小美复习用,怎么知那竟是一道曾经讲过的题目,他重新拿出来,不过是想用新的方法去诠释,但是气人的是他居然没有放出答案,可怜的只有我傻傻地把题目记下了,所以终究我是在做了许多无用功。
幸好还只剩二十分钟。
我看了看表,满心期待着快快结束这碌碌乏味的课程,只是在临下课前的十分钟,我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抽人答题,而且抽中了我。
那时,他讲着话,而我正望着窗外发呆,耳边隐约略过他的声音,“第一组第五排的那位女生。”
过了几秒,像是没人应答,他又说了一遍,“第一组,第五排的女生。”
仍然没有人答应。
我那时傻傻的,还觉得有些好笑,是谁那么厉害敢被叫了两遍都不站起来。
而当我被陈起航唤回神后,我却没办法笑出来。我发现四周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我的身上,而台上的厉行更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住,我像意识到些什么,但是又不想确定。
我在心里面默默告诉自己,不会那么倒霉的。
然而,倒霉真的找上我了。
我看了看组别,是第一组。排数,目测也是第五排,但是我向来对于我的目测不报肯定,于是我又偷偷地用下巴一个一个点着数,可是还是第五排,我生平第一次痛恨我的目测和数数精确度如此吻合。即使我知道逃不掉被抽的可能,但我还是怀抱着希望看了看旁边的那位,但是……我头转向他,他也看着我,神情好像比我还急。
他是男生,而我是女生,左右看一下,我四周全是男生!
如此确凿的事实摆在我面前,我到底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厉行看着缓慢站起的我,徐徐道:“说说看,你要怎么解这道题。”
说话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笃定。我听着,捉摸不出是何种情绪,心不禁上了一丝忐忑。
我目光不安地瞥他一眼,随后才转到投影屏幕上。那才发现,题目早换了,此时的题目中画有一些扭曲的图形,看起来有点复杂,并不是我平时所见的那种。
我把视线稍稍下移,看到题目下的设问,居然是要求解析式!
解析几何是我的弱项,所以我看到题目后,自觉有中逃避的心态。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讷讷地说:“按照一贯步骤,做题之前肯定要弄清题目的意思。这道题目,首先要分析一下题目暗藏的条件,它说L1=1-x/1=y+1/2=z-2/3……”
“重点。”
干脆利索的二字硬生生地把我的话打断。
话语猛地一顿,剩下的话全部被扼在了喉里,然而拣出其中一两句细细察看,全都是些空洞不实的说辞。
因为重点是,我完全不懂。
渐渐地,我感觉到聚焦在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炙热,我有点不知所以然的窘迫,而旁边的陈起航试着用口型告诉我答案,可是我听不到。慌忙中,我试着快刀斩乱麻,脱口而出道,“首先,联立方程,把L1、L2联起来……”
“连L2的方程都不知道,你要怎么联立?”
话未说完,又被他堵住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被人一逼再逼,而自己已经快没有退路了。
然而那时,厉行却仍然紧咬不放,“继续。”他说。
镇定!
只是,眨动频率愈快的眼睛明明白白地出卖了我内心的不安。
我撇开头,试图无视那些灼热的注视。
“那么,就先求L2的解析式。”我说。
“怎么求?”
“待定系数法。”
噗!
最终还是闹了笑话。
像是忍了很久,与我隔横相坐的一男生噗口就笑出声。
我脸一热,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随即皱起眉甩给了他一个警示的眼神。男生很识相,立马封住口,只是他笑意不止,脸更因为忍笑而涨得无比通红。
而就在下一秒,一个不知道坐在哪里的女生突然多舌地插了一句话,她说:“老师,她不是这班的。”
女生的声音尖锐而且清晰,回响在课室里别有一番异样的感觉。
那一刻,心沉到了谷底,只盼望着不要再闹出些什么来。
哒哒哒——
厉行拿着拿着笔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敲着桌面,对女生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审视我片刻,然后缓声发问:“名字。”
我愣了愣,而后才道出:“许小美。”
“许小美?”语气里满是质疑。
“对,我是许小美。”
沉默了几秒,“好。”他轻声应着,眼一收,视线迅速回拢,随即低下头,翻开手中的花名册,“许小美旷课一次。”
没过初八,我们便开了课。
真的如厉行所说那样,他没有再教我们,而新替换的老师是有着几十年丰富教学经验的数学科科组长,江湖人称王三毛。
第一节课下来,众人看到数学老师换了,纷纷哀声表示抱怨。
厉行明明是那种对学生十分严苛的人,本应该受到最多的非议才对,但他偏偏深的学生的欢心,就连冯岚也是如此。
下了数学课后,她满脸愤慨地向我痛诉,“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换了厉老师!怎么可以让王三毛来教我们!”
我的思绪一直不在状态,只涩涩地回她一句,“你可以去问校长。”
冯岚听着我低落的声音,转头瞥了瞥我,微叹,不禁凑过头来说:“你的状态比之前更糟了。”
“有吗?”
“很显然。”
我不由把手捂在脸上,“我没事。”声音闷闷的。
冯岚不再说什么,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重重地拍了我的肩,以示振作。
其实我知道,这也是一种痛苦。
一个星期后,学校终于正式开学,那也就意味着我的高中生涯真正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开学典礼上,校长一如既往地发表着讲话,讲话的内容无非就是让毕业班的学子们加紧时间学校,努力奋斗,争取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同时也警惕非毕业班的同学,不要懈怠,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所以那两个小时下来,我早已昏昏欲睡。
然而开学典礼完后还有两节课要上,是数学,还是连堂。
王三毛在上课的时候拿着一沓试卷进来,说:“今天先讲数列专题,下一堂课做随测。”
我身边不由出现一些类似叹气的声音,我知道所有人都很累,却还是必须如此。
那就是高三的生活,讲课,做题,周而复始。
下课铃打响时,我还有最后两题没完成,但卷子还是被收走了。
收好卷子,王三毛又说:“周五在你们班有一次公开课,还是讲数列,大家回去看看,不用太紧张,好好配合老师就行。”
王三毛走后,冯岚拉着我去操场跑步,我本不愿意,但她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连资本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奋斗?”
只是跑了两圈我便觉得累,脚步慢慢停了下来,冯岚也随着我,我们一边走一边闲聊着。
傍晚的校园是永远那样美好,夕阳西下,余晖铺在每个人脸上,显得盈盈可爱。
“高中三年,就快完了,有没有什么遗憾和后悔?”冯岚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如果遗憾和后悔是注定了的,那么我也无憾了。
我说:“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呢?”我反问她。
“多少会有。”
“例如。”
“例如我没在高中里谈一次纯纯的校园恋爱。”
我笑了,“不是没有人向你表白的。”
冯岚长得不差,古典的美,喜欢她的人自然不少,就在高二那年,一个暗恋冯岚许久的男生终于向她表明心意。
那个男生读理科,在十六班,是重点班,分在了小美实验班的隔壁。因为我经常去找小美,要经过十六班,男生见多了便认得我。后来,他又看到我经常跟冯岚一起出没,打听之下才发现我们俩是同桌,于是他便把承载了他内心独白的信件托付给我,让我转交给冯岚。
冯岚听我这么一说,不禁翻了白眼,“没见过那么逊的人的,连表白对象也让人误会了。”
“那是。”
说起来,男生给我表白信的一幕还真让我误会了。
那是在一个放学的傍晚,有同学跟我说:“姝曼,有男生外找哦!”声音里有着一丝八卦的意味。
当时我正做着英语作业,抬头瞧了她一眼,问:“谁?”
“不认识。反正长的高高瘦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
全校长的高高瘦瘦,戴着黑框眼镜的人多的是了!
“诶。”她又继续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啰,他说在教师办公室那边的楼梯等你。”
于是,在众人迫切期待八卦的瞩目中,我带着一丝的不情愿去到了那个高高瘦瘦,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等我的地方。
那时放学已久,教师办公的楼道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一个人。
后来我发现,那样即危险又安全的地方的确是适合谈东西的。
我转了一个弯,终于在楼梯间看到了那个男生。
的确如我同学所说的那样,他高而瘦,但比我想象中还要瘦一点。
男生看到我来到,支支吾吾地挪步到我跟前。
看他那么一副窘迫的样子,我多少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我仍装傻问:“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有!”他忽然大声一说。
我被他吓了吓,不由后退一步,“那是?”
接着,他嗖地从校服裤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上面没有署名。
我看着却不接,只问:“是什么?”
“你别问,拿着!”
“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要的。”
“你回去看就知道了。”说着,男生也不理会我愿不愿意,一把扯住我的手,把信件塞进我手中。
而就在那时,我们的上方出现了一抹让我触不及防的身影,那身影穿着浅蓝的近乎白色的暗纹衬衫,下身是黑色西裤。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这身影还曾出现在我的课室里。
我愣了一下,而旁边的男生早已方寸大乱,什么也顾不上,匆匆顺着楼梯就逃了。
那也难怪,第一次被表白就让老师给撞到正了。
信件没被我拿稳,在指尖抖了两下便掉在地上。
我蹲下身把它捡起,而后才看着上方的人说:“厉老师好!”
厉行两眼平静地瞅着我,只轻声地“嗯”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走下楼梯,向我靠近。
说不尴尬是假的,我讪讪笑道:“老师,您那么迟了还没走啊!”
“正要走。”
“哦。”
那很好。
“我也要走了,不过是去上面。”说着,我还指了指上方的楼梯。
就当我满心可以成功潜逃的时候,他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他说:“一起。”
我慢了一拍,而后才转身,他看着我,波澜不惊地陈述道:“如果不想让班主任找你谈话的话。”
哎,还是知道了!
我仰着头,眨了眨眼。
似乎任何一个画面都脱离不了他。
风阵阵地吹,也不知道走了几圈。
冯岚说:“上大学后,生活就没高中那么单纯了。”
“我表姐说,高中烦恼的事情终归只有一件,就是学习,但大学不是,有很多东西要想。”
“但很多人奋斗了三年都希望能上大学,不是吗?”
冯岚笑了笑,“也是。”
“很多事情别人告诉你说结果未必是你想的那样美好,但为什么还是那么多人愿意为之而去?”
冯岚想了想,没有说。
我走到操作转弯处,望向在草地里踢球的人,刚转眼,就看到一个球帅气地被踢进了球门,顿时,一阵欢呼响起。
我看着他们,笑道:“其实,任何的口授都不及亲自体验来得真切。”
“任何一种生物体都是不安分的,似乎没有吃过亏总是不心死,人也是如此。”
“当你告诉一个小孩子说,千万不要去玩小刀,因为那有可能伤害到自己。但是,在小孩子的世界,他不明白何为伤害,也不明白伤害了又会怎么样,所以当大人警告过他,他也还是会依旧地玩。”
“然而直到有那么一天,他真的让小刀给割破手了,流血了,哇哇大哭了,他才会能白什么是伤害,什么是伤害的后果。”
“那就是会痛。”
不管是身痛,还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