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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特殊顾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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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好了一点儿,我和陈姐刚开始高兴,商量着以后可定期拿出几种商品来打折,效果也应该不错。
结果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小店就来了一位特殊的顾客。
这人推门进来就问:“这店的老板在哪儿?”
我正在收拾收款台上乱成一团的小袋糖果,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位穿制服的,当时头皮就有点发麻,回答说:“我就是,您有什么事儿吗?”
那位微胖的中年城管同志仔细打量了一下我,说:“怎么几天没从这路过,这老板就换人了?”
我说:“这店我刚兑来,没几天的事儿。”
“哦……”城管点点头,又多看了我几眼,说:“我说怎么还摆上广告牌子呢,原来是换人了,赶紧把牌子拿回来吧,街边不允许随便放这东西。”
我想着这几天生意好点全指着这块牌子呢,于是厚脸皮陪着笑脸说:“大哥,我那不是广告牌,就是给大伙介绍一下我们店的打折商品,您就通融一下……”
那位城管相当严肃地瞪眼说:“通融什么通融!还说不是广告牌,起宣传作用的就是广告,市容管理条例有规定,不准私自设立户外广告,我念在你初犯的份上提醒一下就算了,不然是要罚款的!”
我见这位城管同志如此铁面无私,只好回答说:“好,一会儿我就拿进来。”
“还等一会儿干什么,你以为把我支走了就没事儿了?我告诉你,我家就住这附近,没准哪天我就会从这儿走,你要是想趁我不注意再摆出去是不可能的,再被发一定从重处罚……”
在里边倒腾方便面的陈姐见状忙过来说:“拿、拿,我就去拿回来。”
说着连忙到外面把牌子拎了回来。
城管同志这才罢休,临出门时还不忘强调:“记住,不许再摆了!”
陈姐连忙摇着手说:“好,不摆、不摆……”
看着那人走远,我坐在登子上叹气:“唉!这买卖这么难做,怎么连一块牌子也不让摆呢!”
陈姐回去一边往货架上摆货一边说:“我早就说城管不让摆,我们这还好点儿,市中心的商店连招聘广告都不让贴……”
我犯愁地来到门前向外张望,说:“那怎么办呢……对了,陈姐你说要是我往门上贴几张纸他会不会管?”
陈姐说:“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试试,几张纸也没多少钱,不过最好贴在里边,贴外边他让不让不说,下雨也很容易浇掉……”
于是我趁着这时候顾客还少又写了两张纸粘在门上。
……
那位城管同志说话果然有准儿,中间隔了一天又来光顾我的小店。
见他进门,我忐忑地往门上那两张纸上扫了一眼。
不知他发没发现我的目光,总之没有提及此事,站在柜台边说:“来包XX烟。”
我连忙在身边的香烟架上找到他要的那个牌子的烟递了过去。
他接过烟一边掏钱和一边往冷冷清清的店里扫视着说:“你这店顾客不多啊?”
我说:“是啊,要不怎么能想着打广告呢!”
他掏出五十元钱递了过来,我连忙摆手:“不不,就一包烟,大哥你拿去好了。”
城管大哥一绷脸,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有纪律的,你这是想让我犯错误吗?”
我站在收款台里干笑了一下,实在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是真心话,看着那钱还是不好意思去收。
大哥城管见状又在钱包里翻了翻,找出一张十元的扔在款台上拿着烟出去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生平最怕应付平民百姓之外的人,情商与智商同一水平线的我实在猜不准他们心里怎么想,万一一个不留神得罪了大神们,随便找点什么别扭都够我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那位城管大哥的家真是离我的店很近,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是否是上班时间,他随时都可以出其不意地走进我的店门。
害得我每天提心吊胆,时不时到店外看上几眼,看有没有什么犯他职业忌讳的地方。
超市的营业时间本来就很长,我又想多卖点货,于是就比别人关业更晚。
好在扬扬是个男孩,胆子比较大,晚上也可以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这天晚上陈姐走得比较早。
店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我独自坐在款台处的电脑前和苏佳红用语音聊天,到了九点多的时候很久也不来一个顾客,我正想着再聊两句就和她拜拜回家。
这时候弹簧门响,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
我抬头看去,见又是那位让我发悚的中年城管同志。
接触得多了知道他名叫王通达,按他的意思我称呼他为“王哥”。
下班时间,王通达没穿制服,上身穿一件柔软的白色短袖T恤,把他不算壮观的啤酒肚包裹得线条起伏。
我连忙放下手里的耳麦再次陪起讨好的笑脸,问:“王哥来了,要点什么?”
“烟。”他手朝烟架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他表情正常、语言正常、行为也正常,但我大异于旁人的第七神经却悄悄地紧了紧。
我知道从前的自己偶尔也会有那么点魅力,但自从经过两场我认为相当巨大的变故后,内心的自卑已经达到了某个顶点,再也没有一点信心认为自己可以去吸引任何一个男人,当即把这一点点警觉忽略,转身拿了包他常抽的烟递了过去。
王通达接过烟又扔下十块钱在柜台上,然后就在我店里撕开包装取出一根点着。
在我按正常思路等着他出店的时候,他却抬脚向店里走去,一边打量着货架上的货一边和我聊天,说:“这么多天怎么就见你自己在这守着,你爱人呢?”
我没敢直接说我已经离婚了,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会让人误会有暗示的嫌疑,于是谎说:“他工作忙,没时间过来。”
“哦,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也是做小生意的。”
王通达又往里面走了走,眼睛四处打量,看似要挑选商品,又说:“我说妹子,不是大哥我挑拔你们夫妻关系,不过作为一个男人就是要疼妻子,女人出去工作是可以,能出去散散心,也不至于和社会脱节,不过让女人辛苦赚钱养家就不对了,我认为这样的你爱人这样的男人是不负责任地……”
我心里暗暗怀疑,难道这样还不算挑拔?
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人可以让他挑拔,继续胡扯说:“我倒没这样想,无论男人女人都应该自食其力,没有什么规定说女人就该依靠男人活着。”
王通达从货架间走出来,手里什么也没拿,来到款台前把烟头扔到门口,说:“看不出妹子还是个要强的人,不过……依我看还是家里经济有问题吧,是不是他根本养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