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喇姑：我在康熙王朝》人面桃花CC

41、第三十九章 争执

　　第三十九章

　　“婉娘，总觉得你这次再来索府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少了往日的灵性。”

　　直起身体，撑了撑腰，看着窗外面满园秋意，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太皇太后的吩咐，皇后娘娘的虎视眈眈，鳌中堂的咄咄逼人，想要没有心事实在是很难啊。

　　我犹豫了一会，终究是没有忍住，回过头问他，“先生心里一直记着夫人，当初夫人过世时，先生是如何度过的？”

　　我只是想知道，若有一天离开紫禁城，又要怎样去度过，这宫里的纷纷扰扰真的令我过的十分艰难。

　　“人与人之间，父母也好，夫妻也罢，都是缘分，有缘的时候好好珍惜，这样即便没有了缘分也不会太过伤感，婉娘觉得可是这个道理。”

　　勉强笑了一声，“先生说的容易，做到又不知多难，父母恩情难忘，夫妻情分难断，但先生近日所言，婉娘当记在心里。”

　　离开时，不觉抬起头，刚好看见一行大雁飞过，转眼又要入冬了，伍次友急着走了两步，跟上又说道：“婉娘，万事都躲不开缘分二字，遇事不要强求。”

　　转身看着他，突然觉得他身上一种洞察世事的能力，那他究竟有没有看出玄烨的身份呢，我不知道，也不敢问，他虽然文弱，骨子里却透着勇气，那他能不能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做呢。

　　回到宫中，一眼望去鲜红的墙绵延不绝，熟悉的压迫感迎面而来，我真的是越来越不喜欢紫禁城了，逃脱的欲望突然就强烈起来。

　　“苏麻，你在看什么？”玄烨问我。

　　摇摇头，我没有看什么，我也看不到什么。

　　晚上，那场无法避免的谈话又在面前了，玄烨一直在东暖阁看书，我从进过晚膳后就在斟酌要如何劝他去临幸他的皇后，这实在是我听到过最可笑的一件事，而我却不能不做。

　　我不断提醒自己，他是皇上，一个拥有后宫三千的皇上能有多长情，而即便是如先帝那般专情又怎样，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更不是太皇太后想要看见的。

　　等了整整一个时辰，蜡烛终于暗了，他大抵上也觉得我今天很奇怪，抬头看了我一眼，明黄色的袍子在烛光下闪着微微光芒。

　　我轻轻咳了两声，吸了口气，才答道：“万岁爷，今晚去不去储秀宫？”

　　他今晚似乎一直在等我这句话，我们相识多年，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我的心思，而我呢，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样相互揣摩真的令人心力憔悴。

　　“听说皇后娘娘今日传你去了储秀宫，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还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他的声音有点冷，我低着头答道：“皇后娘娘自不必提，这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幸而他并未动气，只是轻笑了一声，东暖阁里突然飘过一阵凉风，“苏麻呀，苏麻，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敢指唤皇上了。”

　　背脊一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深吸了口气，知道如果不劝他，太皇太后那一关我根本过不掉。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想起皇上不久前同奴才说的话，这才想劝皇上的。”

　　他手中毛笔一顿，伸手摸了摸额头，收起笑容问道：“朕说什么了？”

　　知道这时我才跪下，磕了个头，轻轻答道：“奴才记得皇上对奴才说过，这朝廷如今鳌拜当权，南明余孽虎视眈眈，西北三番铸铜造盐意图不明，台湾还有郑氏盘踞，江南还有漕运之困，皇上还说，皇上是天下的，是大清的。如今鳌拜不除，天下难兴。”

　　他目光一凛，突然就明白了我意思，有了嫡子大清就有了血脉，亲政就更是顺理成章，如果一个皇上连皇后都不临幸，传到朝廷上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到时候索尼脸上无光，鳌拜不知道又会借机做出什么花样来。

　　玄烨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对我摆摆手，我也跟着站起，低头立在一侧，听着他说：“这些话在养心殿说说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说出去。”

　　“苏麻明白。”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皇后长的很美，朕可能会爱上她，你不担心么？”

　　他这话说的越发不清不楚，更多的好像是试探一般，咄咄逼人的可怕，我犹豫再三才小心翼翼答道：“皇上能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是大清的福气，奴才怎么会担心，奴才替皇上高兴，太皇太后也会高兴的。”

　　他又笑了一声，这次比方才更加冷了，“朕觉得伍先生有句话说的对，入秋之后你真的是越来越没有灵性，既然你这么盼着朕去储秀宫，朕不为难你，你明日也好顺顺利利去慈宁宫交差，太皇太后喜欢你，皇后娘娘也能看重你，朕算什么，朕为你做再多的事，也不过是你苏麻姑姑手上的棋子罢了。”

　　我不禁瑟瑟发抖起来，整个人都不能控制的发冷，在这宫里我的确越来越自私，但我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我还是和从前一样爱着他，看重他，我怎么会将他看做棋子呢，但我又怎么能去反驳，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都像刀一样扎在我的心里。

　　“皇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笑的越来越放肆，“朕只是皇上，走出去你就和所有宫女一样，有朝一日朕不是皇上了，你还会在朕身边么，你不会的。苏麻，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的安危，你的地位，你的主子，朕其实从来什么都不是。”

　　“皇上...”我真的是哑口无言了，每一句都好像是真的，但每一句又都不是真的。

　　我能怎么做呢，我不知道。

　　大概是我让他失望到了极点，玄烨突然转身就走出东暖阁，将门重重砸开，又关上，这一开一阖就好像敲在我的心上，漆黑夜里，外面一行侍卫跟着他疾步奔出乾清宫，再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皇上摆驾储秀宫...”外面是内监由尖又细的嗓音划破黑夜，他不需要听我的解释，而最可怕的是即使他愿意听，我也根本无从解释起，那一刻我这辈子第一次从未有过的脆弱。

　　我们的缘分似乎慢慢开始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