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喇姑：我在康熙王朝》人面桃花CC

42、第四十章 无奈

　　第四十章

　　那天是康熙四年九月十九，皇上临幸了储秀宫，终于整个后宫都如释重负了舒了口气，就连敬事房的内监进进出出都带了久违的笑容，我也尽力想挤出一个笑容来，但终究是失败了。

　　照旧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刚走到厢房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亲切笑声，皇后娘娘也在，外头当值的宫女春秀，夏莲与我认识多年，见我到了，走了两步迎了上来，甜甜说道：“大姑姑，皇后娘娘正在给老祖宗梳头呢，奴婢去通传一声，姑姑等等。”

　　漠然的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即便是在慈宁宫我也有些多余，在院子里站了没多久，春秀就撩开门帘让我进去，一进厢房就看见皇后娘娘站在太皇太后的身边，亭亭玉立的好看，实在令人艳羡。

　　太皇太后并未理会我的到来，而是接着对她说道：“只要你好好伺候皇上，人心都是肉长的自然不会委屈了你，皇上绝非无情无义之人，如今只要你帮了他，这份恩情他是不会忘记的，不信你问问苏麻，皇上是她一手带大的，他们的感情就像亲姐弟似得。”

　　眼睛里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有些看不清楚，屈身福了福，说道：“苏麻见过太皇太后，见过皇后娘娘。”

　　“苏麻姐姐来了，芳儿刚才来的时候带了贝月斋的酥糕，苏麻姐姐也尝个鲜。” 皇后一边说一边对我笑了笑，蔷薇花一样好看的脸，举止得体而大方，待人亲近，简直无可挑剔的完美。

　　转过头看了眼桌上放着的几碟糕点，大大小小摆满一桌，却没有动过多少，低头答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嗔怪道：“老祖宗，你看苏麻姐姐总是那么客气，让人怪难接近的。”

　　太皇太后一直端坐在镜子前，好整以暇的望着我们，到这时才开口，“芳儿，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了，你一早就过来慈宁宫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我始终静静立在角落里，低头望着脚尖，我知道太皇太后有话要吩咐我，也知道皇后必定是要离开的。

　　皇后是个十分识得体的女子，至少她表现出来的样子是，撒了会娇，她就离开了慈宁宫，临走时还对我说，“那些糕点可是我特地差人从宫外买回来的，别忘了吃。”

　　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我一直记得宫里的规矩，任何时候绝不能废了尊卑。

　　等皇后娘娘走后，太皇太后才起身，我赶紧上前扶着她在贵妃榻上坐下，听见她叹声说道：“这次你做的很好，皇上年纪轻，若以后他再为难你，你就不要留在乾清宫伺候了，老祖宗将你调进慈宁宫，可好？”

　　我的笑容不觉僵硬了一下，昨夜乾清宫的争吵毫无例外的已经传进了慈宁宫，我失去了玄烨的感情，却又一次赢得了太皇太后的信任，我心底浮起一层酸涩，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有时候又觉得要做到太难了。

　　比如我清楚的明白，回慈宁宫是最好的选择，在这里不会有人为难我，我也不用再去面对玄烨的感情，更不用面对鳌拜时不时的咄咄逼人，可我却做不到，我没有办法离开他，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多谢太皇太后，皇上还需要苏麻，苏麻不想离开乾清宫，鳌拜还在，苏麻不想走，也走不开。”

　　“不管皇后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计较，她还年轻，许多事还不会应付，你要多帮帮她，你是个好孩子，将来老祖宗绝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低头谢恩，“苏麻不敢，当初若不是太皇太后将奴才接到慈宁宫来，苏麻如今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大恩大德终生难忘。”

　　她笑着说：“好好伺候皇上，就是最大的报恩了。”

　　我也明白，跪着坐下，将脸靠在她的膝盖上，有一些亲人的温暖，令我多少可以产生一些幻觉，在这宫里还有温暖的地方，我没有家世背景可以依靠，能做的只是揣摩出主子的心意，在宫里坚强的活下去。

　　***

　　自从那日玄烨匆匆离开乾清宫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开始变得疏离，短短三五天的日子，他将我从乾清宫的内殿调去外殿掌管外务，由翠苑顶替起我伺候皇上的日常起居，我在宫里的职位虽没有变化，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我日渐“失宠”，内外谣言不断最终成了冷言冷语，总而言之说得最多的就是我苏麻姑姑不再讨皇上喜欢了，而我原本有的地位也也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乾清宫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差我做事，打扫庭院，收拾衣物，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要应付宫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他们甚至将我如何得罪皇上的故事都编的像模像样，四处散播，那些急不可耐想要踩着我来讨好主子的一个个都浮出了水面。

　　魏东亭看不过去，将那些人狠狠训了一顿，却被我劝住了，我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更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既然选择留在乾清宫，就不会惧怕这些。

　　转眼已经临近十月，京城迅速冷了下来，这一年从未有过的孤独侵袭着乾清宫，我常常站在院子里，看着梧树一点点变黄，飘落，踩碎，最后消失，放眼望去一片萧瑟。

　　如今新来的小太监都可以随意安排起我的差事，“苏麻姐姐，劳烦你将后院的落叶扫扫，皇上走路赏花的不方便。”

　　傍晚，我在院子里讲落叶一点点扫干净，翠苑很是看不惯，跑来对我说，“这些让底下小宫女做就好了，你在这里扫什么地。”

　　看着她一副义愤填膺，愤愤不平的样子，我也忍不住笑了，“在宫里，我们再尊贵也只是奴才，有什么不能做的，无非是扫扫地罢了。”

　　她听我这么说就越发恨铁不成钢了，半晌又转为担忧，问道：“苏麻姐姐，你到底怎么得罪的皇上，皇上平日那么喜欢你，这次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你又怎么会这么傻，连万岁爷都敢得罪。”

　　仔细想想，仍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不愿意骗他，所以只能什么都不说，如今这样的局面其实并不算很差，骨子里我一直是个十分要强的人。

　　“你好好服侍皇上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可别也被赶出东暖阁。”

　　“苏麻姐姐，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老把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

　　在乾清宫，我落魄之后只有她每天来和我说话，安慰我，把我当成自家姐妹，当成亲人，我抱着她的肩，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笑道：“你的好心，我心领了，放心吧，没事的。”

　　翠苑终于还是没法和我生气，嘟起嘴，万分不舍的摇了摇头，“那你在这里慢慢扫地，皇上那边我有机会会替你求情的。”

　　我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求情，我只想留在乾清宫，希望有一天能替他挡住宫外太多太多的明枪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