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的古代生活》生炒西葫芦

4、紫荆记

　　等太爷终于喝到了水、吃完了饭，便毁尸灭迹，谁也别想知道他吃了什么。又检查了一遍鸭蛋和钱藏的牢不牢，等差不多人也都回来了。最先回来的是喂他汤的爷爷，投桃报李他赶紧舀了碗汤盛了给他喝。
　　老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娃子早上还有气无力的，害他以为会挺不过去。喝了口热水，眼睛一闪，在看他是越加要迷惑起来。这个时节青黄不接的，讨饭都不容易，谁还会施舍虾呢？还有盆子和碗，他到底是怎么化到的？“木娃子，你跟柳爷爷说说，这是怎么弄来的？”
　　“啥？”
　　“这面盆和碗——还有虾。”
　　“哦。面盆和碗是镇上卖碗碟的摊主给的，虾是用面盆在庙西的沟里舀的。”一口气说完，也没有隐瞒。毕竟这里一看就知道老头年龄最大，说不定还会帮他守好面盆呢。有他在，没人轻易动手坏他规矩。
　　老头看他说的顺溜倒也相信了，只是在心里感叹木娃子的运气好。这盆子少说也值十个铜板，虽然破了，但一点也不耽误使用。好在他今天也是运气好，怀里还揣了半块馒头准备给木娃子呢。柳老头把汤喝个精光，把碗还给了木娃子。
　　看他喝完，太爷又讨好地把草根献出来。这时柳老头已经开始夸木娃子能干了。往年逢灾荒的时候才会去挖草根，但现在当零嘴也正好。只听这时柳老头叹了口气絮叨：“木娃子啊，你也别生气，冲子抢你馒头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这回让谷子给你带吃食回来呢！”
　　太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把头低的很，又嗯了声回话，便起身刷碗去了。等回来时，庙里又回了三个半大小子，也都八九岁的模样。看样子今天也没饿着，都精神了起来，叽叽咋咋说着今天到谁谁家讨了什么。及至太爷进去也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太爷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又被提了起来。只听有人叫道：“木娃子，你今天讨到新碗啦？”语气里很是惊讶，剩下的俩也都看过来。
　　太爷不知道回，依旧只是低头嗯。
　　那孩子一看就知道是这仨的小孩头，虽然平常柳爷爷看着，但跑出去了，还是小孩子成群结队的在一块乞讨。见木娃子不理他便撇了撇嘴，不屑地转头和另外的俩说明天哪里能讨到饭。
　　太爷一反柳爷爷来时的精神劲，只闷头拨弄着火堆，烧着水。期间对面的小孩来舀水喝也是同意的。只是见到盆子也会问一问，柳爷爷拿话一带，只说是今天刚讨来了，不准乱用。看其他人都答应了，柳爷爷瞅瞅木娃子，看他也点了点头，便放了心。
　　太爷一直竖着耳朵听那三个小孩和柳爷爷聊天。总算了解到那三个小孩的名字，稍壮些的叫冲子，旁边显得瘦黄的叫麦子，还有一个言听计从，唯冲子为首的叫咕肚子。听着门口又回来了人，这么一看都到齐了，看了看天，也才下午四点多。新进来的人一下子吵闹起来，这几个看着又比较大些，都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其中有人今天被打了一顿，回来跟大家伙说道诉苦呢，看起来被揍得也不轻。
　　趁天还早，人也都回来了，大的事情也没什么问题，柳爷爷便叫所有人都出去在附近林子里捡些干柴。木娃子捡的那些总不算多。于是庙里人都一窝蜂的跑出去。
　　太爷下午转了一圈大致的知道哪里的树多，其实没有大的树枝，树叶也是还好的，只是没有框子挛它，弄不回去。说到框子，太爷的编框手艺也是蛮好的，早年还指望这个挣钱呢。但是再“早年”那也是上辈子了，这辈子现在还得慢慢找找看有没有紫荆藤。紫荆藤属灌木，一般发现了都能看到一大片——在没有破坏的前提下，这个时代，编框也是算很厉害了的手艺了，谁又会没事来掘藤条呢。
　　于是为了找紫荆藤的太爷，往西顺着沟往北走——灌木嘛从来都是在水边扎堆的，虽然太爷不懂灌木啥意思。
　　太爷不仅找到了灌木，还找到了一片皂角林，在三颗高大的百年老皂角树下，长着一片小皂角树。现在除了新发出的嫩芽，去年的皂荚还挂在树上呢。等过了三四月份，这些皂荚便会掉落，沤成泥土。太爷想想上辈子六零年那会儿没有青灰洗衣服时，直接拿衣服放午饭锅里合着馒头在上面蒸虱子的时候，这看皂荚的眼神越发热切起来。但是首先——框子！没框子拿什么运！这里离庙里少说有一里地呢。
　　太爷小心的在紫荆藤边打草惊蛇。过了会儿，便开始选那长的藤条。又对比了下现在的小身板，专挑那些细些的，省的到时编的框子重的提不动。约莫个大概，最后搉了一大捆，也用藤条捆了，背着回去。
　　到庙里时天都擦黑了，柳爷爷有点担心，差点准备找人去。看他回来了，放心后不免数落了几句，太爷知让他担心了，也不跟他顶嘴，只道下次不会了。
　　柳爷爷问他怎么搉藤条回来？太爷回答说下午他弄得也够了，又想编些框子，就把藤条搉回来了。柳爷爷也没说他什么，其他人看他凑着火堆理藤条，便不管他，各自睡去了。
　　太爷把藤条上的叶子搉掉，枝桠搉断，只留主干的一根根理好后，便抱到庙门前留着明天晒太阳，晒成干枝，那样韧性会大些。又回庙里把叶子什么的打扫干净，也去睡了。
　　这个夜晚并没有惊心动魄的梦境。有的只是劳累了一天，为生活奔波了一天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