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终点 零枢 吸血鬼骑士》清霖

16、第15章

　　15

　　漫长的生命没有尽头，亲眼望着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纷纷走向死亡的深渊，我无力阻止，因为那是结束这诅咒般的生命的唯一希望。
　　“依砂也，我爱你。”
　　妻子临别的话语还徘徊耳侧，感动之余却不免的些许落寞，想要说声‘你慢些走’、‘等我一会’的时间都没有，满目的猩红刺痛双眼，我只能将那血池中昏迷不醒的小女孩——我最后的血亲，交给他人。
　　“我不能再照顾她了。”
　　察觉到身后之人的出现，我紧紧地将这个不懂世事的女孩搂在怀中，她的未来已与自己不再相连。
　　“请你照顾她！”
　　“即使是姓‘黑主’也可以么？”
　　来人低沉的声调中流露着丝丝无奈，他没有拒绝，抚养这个流着纯血的人类女孩的责任。
　　看着那人上前将小女孩从自己的怀中夺走，我感到深深的不甘，纯血种残酷的命运，连血脉至亲都无法保护的悲哀，心中激动想要抢回那个熟睡的孩子，理智却硬生生地压制住了这荒谬的想法。
　　“‘黑主结子’，是一个好名字。”
　　看着自己纠结痛苦一手遮挡脸部扭曲的那人，将幼小的结子抱在怀中，用着他淡紫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自己，瞳孔中映出自己颓废的身姿，令人不安。那冷淡的神情仿佛将一切都看透，我无处可逃地迎上他窥探的目光。
　　“她需要你。”
　　清冷的眸子荡漾起一抹忧虑，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他担忧的语气仿佛暗示着什么，我似乎看见了那个孩子灰暗的未来。
　　对不起，我的爱人。
　　我，还不能离开，还需要一些时间。
　　为了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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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得真突然，依砂也！”
　　冲忙地接到菖藤家女仆的消息，黑主灰阎一脸惊愕地冲到了菖藤依砂也的古堡，看着沉睡了多年的友人顿时心中觉得欣喜万分。
　　“嗯，突然被人打扰而已。你还是看起来依旧很年轻啊，灰阎？”
　　打趣地调侃，看着黑主灰阎十几年未曾改变的容颜，菖藤依砂也只得一声悲叹。
　　“说起来，那个男人呢？”
　　所谓的那个男人，就是指夜刈十牙。
　　菖藤依砂也话音未落，黑主灰阎的脸色已变得阴沉。
　　“没担当的胆小鬼！”
　　讥讽地语气，菖藤依砂也轻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是，十牙他正在出任务，他没时……”
　　“不必为他说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
　　挥手打断黑主灰阎急切的辩解，刚刚清醒的菖藤依砂也就觉得疲惫不堪。
　　“不要再提他了。灰阎，星炼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
　　轻按额角，菖藤依砂也终于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略带担忧的眼神扫在黑主灰阎的身上，换来对方的一阵轻笑。
　　“枢对星炼很好，而且星炼也很喜欢枢。”
　　“这样啊。”
　　“你想见她么？”
　　“你安排一下吧。”
　　“嗯，我尽快。”
　　对于黑主灰阎的提议，菖藤依砂也没有反对，毕竟上次见面已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迫于沉睡五十年的谎言，菖藤依砂也不能在表面太过活跃，不得不将年幼的星炼交付给同为纯血种的玖兰枢，虽然那也只是个小鬼，但是无论怎么说都是吸血鬼的无上君王，总比他的生身父亲要好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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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您，更大人，我是真心的。”
　　“那么，你要拿什么来证明呢？拓麻，在感情上退而求其次，是很可怜的。”
　　曾几何时，一条拓麻向白鹭更表露的真心都被唐突地反驳回来。纯血种与吸血鬼之间是不同的，作为元老院一翁的孙子，一条拓麻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他仍是不断反复地述说着无人相信的爱语，从未停止。

　　“一条，你让开。”
　　夜月如华，在一片银白的衬托下，鲜血化为利刃泛着冰冷的寒光，玖兰枢低沉的嗓音告威胁道。
　　“枢，你知道不可能的。”
　　一贯的阳光微笑染上抹不去的阴霾，一条拓麻依然挡在身负重伤的白鹭更的身前，而支葵千里与远矢莉沫则挡在一条拓麻的身前。夜之寮剩余的吸血鬼贵族们将玖兰枢团团围住，一双双猩红的双眸都表明他们的神志不清。架院晓、早园琉佳、蓝堂英、星炼纷纷阻挡着迷失之人的进攻，维护他们选定的王。
　　听闻一条拓麻的拒绝之词，玖兰枢并不意外。毁灭元老院后，一条拓麻失踪，玖兰枢自然是做了许多调查，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白鹭更救了一条拓麻却也毁了一条拓麻。吸血鬼的爱恋一向如飞蛾扑火般不计后果，一条拓麻一旦爱了便就会用生命去执着，除非身心焚灭，注定万劫不复。
　　“别逼我杀你。”
　　冷静得几乎冷漠地说道，玖兰枢的脸上一片寒冰，丝丝缕缕地裂缝中无人可窥探其中的哀伤。
　　不想伤害，却注定伤害。为什么非得让他做出选择？！
　　凝望一条拓麻身后一脸温柔笑靥的白鹭更，玖兰枢感觉到胸口一阵抽痛。明明已经被警告，却仍是执迷不悟，事到如今，如若不将白鹭更解决的话只会更加麻烦。

　　麻烦，冲突，这场纯血种的战争是从何开始的呢？
　　持有新型血液淀剂的吸血鬼贵族袭击人类居民区？
　　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生子血仆杀害同校师生？
　　白鹭更本人攻击玖兰始祖？

　　战圈之外，毫无疑问成为争斗导火索的玖兰始祖一脸镇定地坐在花坛边上，毫无紧张感地张望着战局的动态。
　　“去找理事长，白鹭更的攻击力不弱。”
　　玖兰始祖目不转睛地抛出一句话，一旁的一缕自当是心领神会，尤其是手臂上赤焰灼伤的疼痛不止几乎难以忍耐，但一缕仍是表情不变，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黄梨家主的能力是抹杀自愈。”
　　转身定睛而视，玖兰始祖很感激锥生一缕奋不顾身的搭救，虽然是多此一举，自居为保护者却保护着完全不需要他保护的人，几乎搭进去一条命，这样真的值得呢？
　　“……”
　　四目相对，一缕在犹豫，玖兰始祖一句话中吐露着另一场谋杀的真相，可他更在意的却是对方的状态，虽然没有受伤，可是吸血鬼竟然会贫血这种事也绝不简单。而随即出现的锥生零，更是刺激他的神经，真是想不清楚该放松还是该戒备。
　　唉，一直都令人懊恼的兄弟。

　　“保护王是骑士的责任。”
　　简单直接的语气的仿若命令，玖兰始祖将视线放在锥生零身上，更是忽略了他身后赶来的黑主优姬、鹰宫海斗。
　　“我的王在这里。”
　　怕是言语无法清楚的表达，锥生零上前一步抓住了玖兰始祖的手腕。偏低的体温远远比其他吸血鬼更加冰冷刺骨，锥生零脸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脱去外衣覆盖在对方的身上，完全忽略身后三人一瞬间闪瞎眼睛的鄙视神情。
　　“回去吧。”
　　未及回答，直接将玖兰枢抱起，意料之外的轻令锥生零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难得冷下脸色全无笑意的玖兰始祖，可锥生零仍是不管不顾径自地将他带离着是非之地。
　　在锥生零大步离去后，锥生一缕也紧随其后，拖着受伤的身体，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的血多久才能流干，肯定是坚持不到锥生零远离玖兰枢的时候吧？！

　　“哎？零？！枢哥……枢前辈？！！！”
　　零来了就走，雷厉风行得完全不给人反应时间，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无踪，优姬愣了一会儿才回神意识到，不远处发疯的吸血鬼中间还有自己亲生哥哥深陷危险。
　　“你过去也没用。”
　　一把拉住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海斗的脸色依旧是一块冰，完全是在看废物般的蔑视的眼神扫过黑主优姬的身上，让少女顿时不爽一心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
　　“就算没有用，我也要过去，枢前辈很危险！！！！”
　　“你过去，他只会更危险！”
　　女人的思考回路和男人不同，海斗不耐烦地这样想到，可是一旁的这个莫名其妙被锥生零与玖兰枢重视的人类少女唧唧咋咋的吵个不停弄得他头痛难当，干脆一个手刀下去一了百了。抓住昏死过去的少女，顺手抗在肩上，海斗也转身离去。他并不想去救一个纯血种，更何况对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救援。

　　嗜杀同为纯血种的未婚夫，用血液淀剂一点点地控制吸血鬼贵族，以长生不老为诱饵哄骗人类少女，明知道是她做的却没有任何证据，这种隐藏极深的女人，你以为她是会随便犯错，甚至引发纯血种正面冲突的笨蛋么？！
　　不要将玖兰枢想的太简单。
　　他想做的，谁也阻止不了。
　　同样，他想要的，也必然会得到。

　　玖兰始祖无奈地在锥生零怀中眺望越来越远的战区，刹那间酒红色对上酒红色，引来心脏一阵生疼，凭着毅力的坚强，玖兰始祖毫无声色地寒着脸率先转移了视线，合眸凝神。
　　虽然，早已不在意，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怨恨锥生零的固执。
　　因为，来自玖兰枢的嫉妒与怨恨，可能会毁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