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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一日,陈止少有的,只呷了几口清淡的果酒。他说要看她跳舞。要她为他一个人跳。他撤掉
      了随身的护卫,只有他们。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他此刻身上充满了抑郁。随后听他讲说
      今天是他母亲的祭日 ,他神色乍看如常,可眉宇间已无往日神采,这一次她信他。她跳着,
      跳着,忽然觉得累了,陈止看她面色有些发白,问她是不是病了,她的右手已触到藏在袖底
      的药瓶,却倏地抽回来。
      她心软了。为了自己的敌人心软,对她来讲,是最最糟糕的事情。
      卞西凉因此勃然大怒。
      他说,你是不是爱上陈止了?
      云歆狠狠的摇头,不,不,不可能。我怎么会爱上他那样的人。
      但陈止到底是怎样的人,她骗不过自己。他会为了乞丐一个哀求的眼神,佯装不屑的,掷给
      他一把碎银;他在母亲即日那天会带着朦胧的酒意,情真意切的唤,歆儿,歆儿,我好想她
      眼里依稀有泪光……
      然后,云歆不说话了。卞西凉的眼里还烧着火,他盯住她,这么多年,他的眼神从未如此。
      有焦躁,有愤怒,有不甘,有想要一口吞下对方的炽烈。他是如此如此深刻的爱着面前的
      女子。云歆——他的阿妩。自她初初进入府,这感情,说不清道不明的滋长起来。他可以
      一次次把其他女子推入火坑,但对云歆,他却害怕有损一分一毫。就连蛊毒也是一样,他怕
      她遭到玄珠子的反噬便每隔两月割血给她喝,他的血可以克服一切毒药从前,他甚至在暗中
      出手,使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帮她逢凶化吉。而这一次,他也是在她刚刚离去便跟着来了
      陈国,亦是出于对她的维护,想要在她的身边,做护花的使者。怎知道,这朵花,竟然和
      自己生出嫌隙来。
      他如何能够容忍!
      他决心占有她。
      他说,云歆,我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我真是糊涂,你对我向来忠心耿耿,我怎么能够怀
      疑你呢。来,干了这杯女儿红。当我向你赔罪。云歆笑了,心想你也是一心记挂着此次任务,
      并无责怪他之意,便一饮而尽。
      此时,门外传来鸨母欢快的声音,云歆,公子来了。云歆的双手一颤,杯子碎在地上。陈止
      循声,径自推门而入。
      卞西凉越窗而走。
      风撩着鹅黄色的纱幔,飘飘荡荡,更显得女子的香闺寂寥。陈止问,歆儿姑娘,你在哪里?
      四围静得出奇。
      忽然,又听见一声女子的呻吟。
      陈止回头,赫然是一副洁白无暇的胴体,毫无遮掩。粉面含春,两腮绯红。晶亮的眸子,
      似喜非喜,似愁非愁,带着渴求,与楚楚可怜的娇羞。
      陈止觉得,这一次,不得不醉了。

      黎明渐至。
      陈止尚昏昏的睡着,云歆已清醒。梦境一般羞涩的场景,萦绕着,挥之不去。她心中百般滋
      味,回身时,看见陈止孩童一样干净的脸,也看见床单上,那朵朵如花的红。
      然后,于愧疚中想起卞西凉给她的玉蚕蛊毒。她如此不谙世事,竟然不知道她昨夜如火一般
      的热烈,乃是卞西凉在她喝下的女儿红当中放了催情的药,卞西凉没有想到陈止会在那个时
      候出现,为了不暴露自己和云歆的身份,他惟有躲开,纵然后悔,也无济于事。而云歆,却
      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愧对他,有一种背叛的羞耻,想要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犹豫一阵。云歆
      将玉蚕蛊毒的粉末,混入昨夜喝过的女儿红。酒杯尚未斟满,只听背后冷冷的一声呵斥,
      在干什么?
      云歆的脊柱都凉了。
      陈止发现了她。其实,陈止从未卸下对她的怀疑。因为,他那样谨慎的人,怎能轻易写下戒
      心而此刻,所有的怀疑,都在黎明到来之前,在一杯毒酒的面前,无所遁形。
      陈止冷笑着,说,陈某的性命何其轻贱,云姑娘又何必用如此宝贵的清白之躯来交换呢。
      云歆觉得羞愤,更多的,是难言的委屈。她问陈止,你早已经怀疑我?陈止说,是。她又问,
      你既然怀疑,昨夜,又为何,为何,她觉得有点说不出口,陈止自然明白,说,我不过是看
      姑娘有如此好的兴致,舍命奉陪而已,更何况,温香软玉,试问天下间又有多少男人能够抗
      拒。
      云歆跌坐在地上。
      陈止却整了整衣衫,扬长而去。

      卞西凉来找她时她已被丫鬟们梳洗好,只是整个人已然没了精气神,她此次任务失败,他却
      没有任何苛责,眼里还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算算来到陈国已有两月,正是到了她蛊毒发作
      的期限,卞西凉为什么要特意来给她解毒呢,没有完成任务她本就该死,可她连追问的兴致
      都没了,卞西凉自顾自的割开了手臂,把血滴在茶盅里,那血便是克制蛊毒的解药,需要每
      隔两个月喝一次,换言之,卞西凉一旦死亡,云歆便命不久矣。卞西凉手臂上的那条伤口已
      经越来越深,刺眼的很,那是他为了给她解读日积月累造成的,这样看来,他终归是对自己
      不同的,可是现在这个认知并没有给她带来喜悦,好像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一样。他把茶盅端
      到她嘴边说喝了它。云歆没有反应。卞西凉怒意更盛了几分,她可真是本事了,居然为了那
      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喝了它”,云歆还是没有反应,他便一口饮
      下,托着她的下巴扳着她的脸,不容躲避的吻了下去。浓重的血腥味充斥了满口。她被迫咽
      下,他却依然没有离开,她便死死地闭嘴不让他探入,他惩罚般的噬咬,她被咬的疼了,嘴
      却闭的更紧。“干什么”他低喝。“脏”她脱口而出,说了,自己都一惊。他被彻底激怒了
      “脏?我还没嫌你……”一句话就置她于死地。他看着她的眼睛骤然睁大,瞬间涌起很多情
      绪,就在泪水要冲出纳葡萄般的眸子时,她忍了回去。然后……只剩空洞。她不怪他,是她
      说了不知分寸的话才活该受到伤害,也许今天收到的委屈悲哀已经超出了她的极限。他一窒,
      事实上,最没资格说出这话的就是他,当他发现竟然是自己亲手将她推给了陈止,他有多痛
      恨自己。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这么做,他的母亲是个卑微的妓女,即便皇上临幸了她,他也
      无法被冠以皇姓,他从小亲眼看着母亲是如何被欺凌侮辱,自己却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他从小就聪明懂事,很博皇上的欢心,可他那敬爱的父皇却只能将他收为义子,仿佛已经是
      莫大的恩赐。母亲离世后,他收到的凌辱就更甚,他很早就立誓,一定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不,他要整个天下,他要把那些仇恨连本带利的报复回来!他愧对她,愧疚的要命,可对不
      起三个字却哽在喉中,如同火烧,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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