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青铜青铜》二道贩子

4、Chapter3 摊牌

　　盘口的事情琐碎，一直都算是稳稳当当的，我没三叔那两下子，勉强还算顺手，倒也不操心。不过我对于当年那个十年的约定已经没多少耐心了，而要去长白山的话，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很多事情都需要提前打算。

　　这几天一直都在做着打算，总是睡得很晚，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伴随着食物的味道，我一下子坐起来。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像文艺片里一样，窗帘这东西对于单身汉来说有点遥远，但很显然用来档阳光的床单也不见了。我环视了一圈，就着半个身子还在床上的姿势往楼下看，沙发上坐着正看着早间新闻的老爹，正对上我的视线，扶了扶眼镜，冲着厨房的位置说“醒了”，见我还盯着他，笑道“看什么？不认识了？”
　　我掀开被子打算重温已有凉意的脚丫子。
　　“阿邪，可别再睡了啊，等一会我就上去把刚才给你洗袜子的水倒到你的脸上”我清醒了，她是非常了解我的，我也非常了解她，她的优点之一就是说到做到。
　　我立刻跳起来。
　　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阳台上晾着一大片湿哒哒的，垃圾袋像抗洪的沙袋一样码在墙角，我伸手翻翻看扔了什么，被一只还冒着热气的锅铲给挡了回去。
　　我把手缩回去。这种生活景象闪的我快睁不开眼睛了。
　　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被刷的呈现出一种可以盛饭的干净状态，我开始洗漱，老爹把目光挪回电视机上。
　　“你俩咋过来了？”我突然反映过来。
　　老爹又扶了一下眼镜，阴阳怪气儿的答道“儿子不是忙嘛，我们俩来看看你”
　　我赶忙搪塞“爸，哪敢啊。您儿子可消停了。”
　　老爹没有接话的意思，就拿眼睛瞥了我一下，冲着厨房，喊了一声“老婆子”。我心里一哆嗦，这个场景总是出现在我挨揍前，包括上次得知了我接了盘口生意的事之后我差点没被抽死。
　　老妈炖了鸡汤，她往我面前一放，说“喝”
　　我老老实实的连汤带肉的吃个干净，连葱姜蒜都没剩，还回味一样的打了个嗝。这让老妈非常满意，还高兴的亲了我两口。
　　老爹坐在一边摘了眼镜，揉了两下眼窝“快过年了，别惹出乱子来。我和你妈就担心这个”
　　我赶紧点头。
　　“老老实实买个正经儿的屋子不好，非学人家赶着个时髦，笼子大的屋还戳着个楼梯占地方，电视里人家那都是洋房，大房子，你看你这儿除了厕所连个像样的房间都没有，倒是一眼能看个全。你自己行，以后谁来了都挂在墙上？”老妈插嘴。
　　屋子小是小了点，但话说回来，我也没想过有了妻子孩子的话该怎么办，之前是完全没往这考虑，而现在，我觉得是没有必要想这些了。
　　我盯着墙，简单的勾勒出了闷油瓶挂在墙上睡觉的样子很快回了回神“这事儿连谱都没有呢。”
　　老爹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谁也没接话，屋子里一下子静的有些尴尬。
　　“你打算去长白山？”老妈突然说
　　我一愣，纳闷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随即苦笑了一下。
　　“你们怎么知道的？”我问。
　　“小邪，你还回来么？”没人回答我，老妈的声音有点颤。
　　我笑了笑，说“想什么呢妈，我去接朋友，又不是去定居。那地方太冷。”
　　老妈点点头。我像小时候那样搂她的脖子。她摸了摸我的脸。
　　谁也没再提这件事事。老妈抱怨了一会儿最近的电视剧，老爹在旁边偶尔帮帮腔，然后用一种我上中学以后一直觉得别扭，但他自己认为特正常的口吻说“小邪，做生意不要和人闹矛盾，受委屈了要和爸爸说”我赶紧点头。

　　我在机场外面的台阶上坐着抽烟。出发前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告诉胖子，比较之下，这个时候如果瞒着他，先不说再见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也会伤胖子的心，况且很多事情还要先托付他，这种事你不可能指望闷油瓶。
　　突然脑袋被抡了一下，我“啊”了一声，胖子的大嗓门在我的脑袋上面炸雷似的骂道“啊你个脑袋，有你这么接机的么，你怎么跑外边来了，胖爷在里边找你腿都快找折了，你他娘的有没有点人情味，没见过接机的都在里边儿举个牌子还写个字儿啥的”。
　　一听见胖子的声音，我就觉得精神头又回来了，顺嘴就顶了回去“写啥？写‘二师兄，你是猴子搬来的救兵么’这样？”
　　胖子又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鬼腔鬼调的说“你个混小子，哥哥在喇嘛那边白疼你了，小官人，别是另结新欢弃了良人”
　　我踩灭烟头，一口烟吐在他脸上，胖子被呛了正着用手扇着一边嚷嚷道“喝，等胖爷收了你去坐观音菩萨的善财童子”

　　和胖子扯着淡的功夫就出了机场路。胖子跟着我先去铺子里，王盟和黎簇正在抽王八，见我去了，王盟就把让他买的东西拎了出来。我示意胖子看一下东西，胖子打开箱子摆弄了两下，笑道“小吴同志，这挺有分量啊，这是要真人CS吗？还是要清场，定居在那？”。我笑笑没接话。
　　黎簇好奇的打听“去哪定居？”
　　胖子没见过这小子，就过去捏了捏黎簇的肩膀，乐呵呵的说“哟，天真小官人，怪不得小哥削晕了你自己进洞了，敢情是生气了，过去你还和人家卿卿我我的，好嘛，自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小娃娃你得有多大岁数了，我是你老子桃源结义的亲哥，你得叫伯伯，不过胖爷不喜欢这样生分，你老子的儿子就也是胖爷的，先认个爹吧，”
　　黎簇被捏的呲牙咧嘴的直叫唤。我把王盟扯到里间，说“我出去一阵子，店里你先守着”
　　王盟已经很习惯的点头，问“老板，你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我说“如果我一直没回来，你就去找外面那个胖子，这摊子就交给他了，让他安排，明白吗？”
　　“老板，你要死了吗”王盟眨巴着眼睛问。
　　“闭上你的嘴，你才要死了。”
　　“底下的盘口怎么办”
　　我盯了一会天花板上的灯，直到晃得眼睛一片黑乎乎的影子，说“告诉他们，这是我吴家的产业，我想让他败在谁的手上，就败在谁的手上。就是他以后想把我所有的产业全部毁掉，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老板，你给我个大概，我去接接你，铺子让小鸭梨守着，盘口那边我让他们近期先别过来。”王盟说道。我心里没由来的暖乎起来。他又接着说“要不我也不知道等到啥时候算你死了啊”
　　“别难过，我就是死了，隔三差五也会来看看你和你的鸭梨弟弟。”我咬着牙，拍拍他的肩膀。

　　胖子见我走出去，说“安排完了？哎哟天真，别说，你儿子可真闹腾，小子快叫干爹。”黎簇快要口吐白沫的翻着白眼，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把胖子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我懒得在这和他扯皮，没好气的说“我他娘的上哪整儿子去，快走快走。”说着拎了装备就往铺子外面走。
　　“喂，难道你是去找死么”黎簇揉着脸踩在门槛上晃荡
　　胖子被这小子的话逗的直乐，我强压着火气道“你小子别踩塌了我的门槛。”
　　当然，我假装没看见他在我身后吐舌头竖中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