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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95、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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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八月,皇宫大院内掌灯结彩、喜气洋洋,一片节日景象。原来,东宫华怡娘娘临盆,产一男婴。万岁皇爷喜得龙种,真个是皇家之福,国家之幸。这些天,康熙爷时不时便带些补品来到东宫看望华怡娘娘母子,使一向冷若空门的东宫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常言道:有一得必有一失;有一喜必有一忧。尽管那康熙爷喜得龙子,怎奈华怡娘娘分娩多日,终因身体脆弱,奶水难下,根本就无法喂养娇儿。小家伙整日哇哇待乳,哭叫得让人心焦意乱。康熙皇爷将三朝老御医木子李召唤到东宫,亲自监督为华怡娘娘把脉,调理诊治。老御医木子李开好处方,康熙爷急不可待的令华怡娘娘的贴身侍女红莺速速前去御药房抓药。老御医木子李道:
“万岁不必担忧,其实娘娘并无大碍,无非是睡眠不足,虚火上升,三济草药服下,保管娘娘乳水泉涌”。停了片刻,那老御医木子李又接着道:“万岁,还是让侍女红莺随下官前去御药房抓药,以免有误”。
万岁爷点头应允。
老御医木子李和侍女红莺去不多时,就见一大臣匆匆来报,说西域使者来访,请万岁爷前去应酬。那康熙爷原是得道明君,自然以国事为重。当他听说西域使者来访,哪里还顾得华怡娘娘,草草安排一下,便前往处理国事去了。
岂料,次日早朝,在金鸾殿上,骤然听内务府总管哈尔多大人呈报:东宫华怡娘娘自从服了老御医木子李的药,七窍流血,浑身溃烂,不幸与今日凌晨命归黄泉了。此言一出,可说是满朝文武百官皆惊。康熙皇爷在悲痛之余,责令刑部、大理司、督察院,将一干知情人等尽数收监,速速追查此案,并下了一道圣旨,不管任何人,只要涉及对东宫华怡娘娘的死有关,一定要从严从重惩处,决不姑息迁就。
由于康熙爷对此案催促的紧,刑部、大理司、督察院三堂会审,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日夜审理,对老御医木子李和侍女红莺等人严加考问,大伙认为:木子李实乃三代御医,对皇室尽职尽责,可说是忠心耿耿,不可能对东宫华怡娘娘下此毒手。在众人监督之下,老御医木子李对东宫华怡娘娘所服之药的药渣进行了细致的检查,他意外的发现,药渣内含有一种名叫“嚼尸虫”的东西,此物可说是剧毒无比。不知何人如此歹毒,所下之毒足以毒死两头大象。在审查侍女红莺时,据侍女红莺言讲,她在到御药房取药回东宫的路上,正行走间,不知因何忽然晕倒,也无非是盏茶工夫,醒来时见手中的药包没啥异样,也就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听到此,刑部、大理司、督察院的官员们似乎从中发觉了什么。看来,后宫里着实有人蓄谋,对东宫华怡娘娘实施加害。那么,他们为何要加害东宫华怡娘娘呢?目的很简单,也许是为了争宠,或是为了以后争夺江山。但这也是那些个官员们胡乱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敢遽下断语。案情也就审理到此,再无进展。刑部、大理司、督察院的官员只有将此事呈报上去,随着时间的迁移,案子也就悬了起来。那康熙皇爷本来也想拿皇后娘娘说事儿,一来担心怕冤枉了她,那皇后娘娘毕竟是一国之母,传出去有失国体;二来见皇后娘娘对东宫华怡娘娘所生之子视如己出,百般溺爱,也就无话可说。等又过了一些时日,康熙爷对华怡娘娘的事也就渐渐淡忘了,为了表达对花仙狐葛宝珠的钟爱,他破格把花仙狐葛宝珠暂时安排在东宫。因为此事,皇太后还特意把康熙爷传唤到怡心殿,数落了他一番,但康熙爷毕竟是一国之君,在一些事的处理上也有他自己的主见,皇太后知道拗不过他,也就任由他去。
这些时日因为国事繁忙,康熙爷很少来皇后娘娘、和花仙狐葛宝珠的寝宫,那皇后娘娘不时传唤花仙狐葛宝珠到自己寝宫里小聚,姐妹二人尽管共同侍侯一夫,但也难得有这等闲暇的机会。那皇后娘娘便将专门供给皇上的百年陈酿拿出来,姐妹俩把酒言欢。眼下,花仙狐葛宝珠的身份可不同往常了,就连皇后娘娘也不敢小看。二姐妹高兴时,喝到半夜,干脆就同榻共眠,说一些和康熙爷在一起的悄悄话,谈一些皇宫里的风流史,倒也快哉。
话说这日晚上,二人因多喝了几盅,和衣卧倒在凤床之上,便拉开了话匣:
且听花仙狐葛宝珠道:“姐姐真可说是鬼谷子在世,诸葛亮重生。您略施小计,让小妹将我等下人来京比武的目的对皇上一说,皇上不但深信无疑,还真对奴另眼看待。后来您又施连环计,派一丫鬟假意刺杀皇上,让奴舍身护主,加深奴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想不到那皇上原是个榆木脑袋,恁容易上当。”
笑了笑,皇后娘娘道:“妹妹眼下可不是凡人了,谁不知您在皇上面前红得发紫。不过,您用计毒杀东宫华怡娘娘的手段也特残忍了些,那万岁爷总怀疑此事与本宫有关系,看来本宫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但话又说回来,若是换作别人,本宫早把事实真相公布于众了,凭啥让俺背这黑锅,这可是家灭九族的罪。”
花仙狐葛宝珠道:“姐姐也不要拿这话吓唬奴,纵然是家灭九族,别忘了姐姐和奴那是一根绳子栓着俩蚂蚱,谁也跑不了。”
皇后娘娘本想拿话将花仙狐葛宝珠套住,好让她以后乖乖的听话,不想花仙狐葛宝珠却反将她一军。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嘀咕道:看来这死妮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把她带进宫中实乃是不智之举呀。
皇后娘娘只顾在一旁想心事,不妨又听花仙狐葛宝珠道:“奴所办之事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看来还是没有逃过姐姐的法眼,在这后宫大院里,任何事情休想瞒过姐姐。由此可见,姐姐才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愧为统帅后宫三千佳丽的红粉霸主哇。”
二人只顾这厢闲聊,不妨一丫鬟前来送茶,二人即刻收住了话题。皇后娘娘厉声道:“该死的奴才,进来也不事先吱一声,难道说你哑巴了不成?”
一句话吓得那丫鬟面无人色,急忙跪倒在地。
花仙狐葛宝珠也不与她多说,飞身下床,一掌着实拍在那丫鬟的头顶上,可怜那丫鬟连动一下都没有来得及,只见她七窍出血,顿时毕命。看到妹妹花仙狐葛宝珠如此心狠手辣,皇后娘娘不免眉峰紧蹙,心有余悸。皇后娘娘在心里埋怨道:怂然说是怕那丫鬟走漏风声,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呀。由此可见,这花仙狐葛宝珠也特心狠手辣了。
后宫里死了个丫鬟乃是寻常事,没有人追究,的确也没有人敢去追究,尤其是在皇后娘娘的庭院里,就象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忽然,室外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霹雳,吓得二人胆战心惊。
是啊,日月轮回,人生苦短,干吗为了一己之私,活活害了人家性命,到头来连自己也同样难逃厄运,何必呢?
黄土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早上王力珲出门卖烧饼时,天气还晴空万里,不到午时,就稀稀拉拉下起雨来。钱有路怕女婿淋着,便一再催促女儿梦莲给王力珲送斗笠。梦莲姑娘按照父亲的叮嘱,拿起斗笠就出门了。岂料,当梦莲姑娘刚刚来到大街上,正巧碰上尹员外的大公子尹怀中。
话说尹员外在山西洪桐县开有钱庄、布庄,可说是富甲一方,且又与官府来往密切。这尹员外有个儿子,年方二十有八,人称“恶少尹坏种”。他经常不务正业,不学无术,整日里欺男霸女,祸害乡邻,可说是坏事做绝,街坊邻居恨之入骨,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梦莲天赐的美人胎儿,犹如奔月常娥下瑶池。如今被恶少尹坏种撞见,还能有放过之理。
那恶少尹坏种死皮赖脸,百般纠缠,直气得钱梦莲花容失色,她趁恶少尹坏种不备,猛地将他推倒在地,转身就往家里跑,待梦莲姑娘跑到家中,趴到床上哭成泪人儿一般。那钱有路不知发生了何事,一旁干着急。
等王力珲回来,梦莲姑娘将恶少尹坏种调戏她之事对他细说了一回,王力珲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个挨千刀的孬种,早晚得遭报应。”
话说恶少尹坏种至从见到梦莲姑娘,就吃不下,睡不着,一颗心全系在梦莲姑娘身上,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梦莲姑娘是本街烧饼王没过门的媳妇,他在心里暗暗骂道:真他妈的好汉没好妻,赖汉娶个花嫡嫡。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珍贵,包括人,只要被恶少尹坏种看中,可说是□□里摸屌:没跑。
恶少尹坏种既然知道梦莲姑娘的下落,也就不愁搞不到手,无非是时间的关系。在尹府,恶少尹坏种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若是耍起野性来,就连老员外也要让他三分。这几日,老管家严茺见少爷闷闷不乐,便询问因为何事。恶少尹坏种也不瞒他,便将遇到貌似天仙的梦莲姑娘的事对他叙述了一回,老管家严茺听罢哈哈一笑,道:
“吾当因为何事,令少爷愁眉不展,不就是一个小妮子吗,包在老小儿身上,少爷尽管放心。”停了停又听老管家严茺接着道:“少爷,不是老小儿说您,若论我们的家业和少爷的才貌,还愁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美娇娘,干吗要吃别人剩下的饭,替人家刷锅。”
恶少尹坏种脸一寒,道:“你知道个球,头边烟,二边茶,这茶喝到二边才有滋味。屁话稍说,有啥办法尽管想,只要能把那娘子弄到手,少爷我大大的有赏。”
那老管家严茺知道恶少尹坏种的脾气,只好尽心尽力,为他出谋划策。
翌日,洪桐县大街上死了人,丧事旋风般地刮遍了方圆,周围村子里,附近屯子里,老老少少又是一片惊慌。死人的事很快便传到县衙,自古以来人命关天,官府遇到这等事,无非是介入调查,缉拿凶犯,很快,案子便有了眉目。
原来,死者是常在街头讨饭的两个乞丐,死因是吃了王力珲的烧饼,中毒身亡。在死者的身边还留有半块儿未吃完的烧饼,经检验含有巨毒,并有尹府的家奴亲眼所见,并当面指正。看来人证物证俱在,王力珲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为了使女婿摆脱干系,钱有路主动将此事全权承担起来。那恶少尹坏种为了达到目的,出重金贿赂官府,一心要把把钱有路、王力珲翁婿双双收监。可怜那钱有路受不住酷刑,死在狱中。
再说恶少尹坏种令家奴将梦莲姑娘抢到家中,百般调戏,受尽了侮辱。那梦莲姑娘原本是个烈性女子,尽管是被囚禁在尹府,却死也不从,她不吃不喝,寻死觅活,恶少尹坏种暂时拿她实在没有办法,便令几个丫鬟仆女好生侍侯。
再说钱有路死在狱中,早惊动了山西府台大人,那知县明知是恶少尹坏种所为,罢不得尹老爷出面,多送些金银珠宝,为儿子开脱。那日酒楼宴请府台、知县大人,正好被乔装打扮的少年王康熙看在眼里。
转过来再说少年王康熙,那日和桃儿扮做一对老夫妇,到山西洪桐县查寻九龙玉砚,晚上就住在那家酒楼。约摸午夜光景,突然听到一阵破风之声。少年王康熙掌灯一看,只见一封信柬生生插入室内的顶梁柱上,看来此人的内功修为高深莫测,但凭那手“以卵击石”的手段足已使少年王康熙赞佩。不知是何人如此了得,少年王康熙还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待他取下信柬,打开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原来,那信柬上写到:
王烧饼的冤案昭雪之时,双手奉上九龙玉砚。
看来传说十有八九是真的了,那位半夜三更前来送信柬之人实在是用心良苦啊。不过,这一闹腾,早已打消了少年王康熙的睡意,他在心里暗想:何不趁着夜深人静,到衙门走一遭呢?倒要看看那府台、知县大人此时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于是,少年王康熙收拾利落,虚掩上房门,蹿房越脊,稍时来到县衙。少年王康熙从后面翻过丈八围墙,举目四顾,但见客房里还闪烁着灯光,少年王康熙飞身来到窗下,向里偷瞧,只见山西府台大人正襟危坐在太师椅子上,一旁肃立着知县大人,且听山西府台大人道:“尽管眼下万岁皇爷为了九龙玉砚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很难顾及我等,但人命关天,且不说那两个乞丐,仅死在狱中的钱有路就够麻烦的了,若是上面追查起来,别说你我头上的乌纱不保,说不定还会丢掉性命。”山西府台大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念及我二人乃是同窗好友,我尽量为你周旋,但你也要小心些,事情要是办砸了,我也很难保住你,要知道人言可畏呀。”
知县大人连连点头,道:“府台大人教训的极是,下官一定竭尽全力,把事情做好,给府台大人少添麻烦。”说话间手指着八仙桌上的一个小箱子道:“这是给大人的几件小玩意儿,望您老人家笑纳,等事情过去了,我还有厚礼奉上。”说罢打开箱子,只见里面装的是满满一箱子金银珠宝。
少年王康熙听到此,心里早明白了八九不离十,暗暗骂到:真个是狗胆包天,竟敢拿人命当儿戏,看朕如何收拾你。
次日,公开审理王烧饼的案子,老百姓把个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稍时将一干人等带到大堂,知县大人一摔惊堂木,两厢衙役高喊威武,只见知县大人站起身形,高声宣读道:
“罪犯王力珲,协同其岳父钱有路,在所经营的烧饼里下毒,致使二人中毒身亡,其岳父钱有路畏罪自缢,死有余辜。罪犯王力珲故意杀人事实确凿,现有人证物证,判处王力珲死刑,待报刑部批文下来,秋后问斩。”
宣判未毕,老百姓大叫不公。
此时,就见一人从人丛中挤出,高喊冤枉。原来此人姓黄名正,字励舒,住在本县南街。
话说黄励舒来到大堂,大叫冤枉,知县大人问他因为何事,黄励舒道:
“请问大人,你说王力珲毒害两命,证人何在?”
知县大人道:“证人名叫王小明,家住山东聊城,因家中父母暴病身亡,回家守孝去了,暂时不能传唤到堂。”
一声冷哼,黄励舒道:“王小明早在两天前被人杀害,尸首就埋在城南的坟茔地里,这事儿大人恐怕心中早已有数了吧。”
知县大人一听此话,不由得勃然大怒,道:“那里来的疯子,大堂之上岂容你胡说八道,衙役们,给我棍棒轰了出去。”就在这时,只见一老者闪电般来到知县大人面前,手里拿着一块金牌在他眼前晃了晃,道:“狗官,认识这玩意儿吗?”
知县大人一看此牌,眼都傻了。这可不是普通的金牌,这是万岁皇爷随身携带之物,见此牌如君亲临。
知县大人赶紧起身离开座位,跪倒平地,山呼万岁,连头也不敢抬。那老者也不客气,就势坐在大堂之上,呼退两厢衙役,一摔惊堂木,大声喝道:
“黄励舒不必害怕,从实讲来,一切有我老人家给你做主。”
那名叫黄励舒的道:“那日夜里,小民因闹肚子,半夜里起来几趟,发现本县尹员外家里的大少爷和几个家奴,抬着先前指正王力珲毒害二乞丐的王小明,生生将他活埋,这纯属是杀人灭口,想来那王小明与毒死两个乞丐的事一定大有干系。不料,因小人一时大意,被他们发现行迹。为了不让小人将此事传扬出去,他们还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事后,一位老丈来到小人家中,对小人说那帮歹人肯定不会放过俺。果然不出那位老丈所料,就在那天夜晚,两个歹徒闯进了我家,要杀我灭口,多亏了那老丈将歹徒打跑,并叮嘱我今天到衙门里来告发。这便是小人亲眼所见,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假话。”
要知道,坐在大堂之上的老者正是少年王康熙乔装打扮的,当他听了黄励舒的叙述不觉龙颜震怒,他令捕头速速将尹员外、恶少尹坏种一干人等抓捕归案,并将山西府台、洪桐知县贬职定罪,用囚车发往刑部,单等回京后论处。判王力珲无罪,当堂释放,并拨给银两慰籍死难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