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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9、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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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西关有户姓胡的人家,家主人叫胡月明,胡月明就在自家邻街的宅基上开了个药铺,由于胡家祖传秘方远近闻名,使得药铺的生意十分烘火。这胡月明有个儿子,取名胡汉生,与县太爷同名同姓,又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胡月明一心想让儿子改行从政,便请来教书先生从小教胡汉生念书。这胡汉生可说是天质聪明,不到十四五岁就考取了秀才,胡家当然欢喜不定。
转来再说那日万岁皇爷让县太爷的夫人唤来王铁匠的女儿当面对证,哪曾想等王小姐来到书房见到万岁皇爷,竟哭成泪人一般,后经再三劝慰才算停止了哭泣,道出了多年来隐藏在她心底的积怨。
原来,王铁匠与胡月明本是亲戚,那胡月明是王家女儿的娘舅。王小姐与表哥胡汉生年龄相差无几,二人两小无猜,平日里十分谈得来。两家老人也有心让他二人成其百年好合,但要等胡汉生取得功名后才可洞房花烛。
康熙六年(1667年)正是大比之年,胡月明为儿子备足了盘缠,送他登上进京赶考的路程。这日,胡汉生行至保定界内,看看天色已晚,决定改日再行。数好地是离大比之期还有些日子,也就不急着赶路。于是,胡汉生就在一家状元客栈住了下来。次日清晨,胡汉生刚刚起床,就听见店主与一个顾客争吵起来,他不由得来到近前一看,原来店主正往外赶一个满脸病容的书生。胡汉生一打听才知道,那书生也是进京赶考的才子,因途中突然患病,将身上所带银两花尽,交不起店钱,才被店主往外赶。念于都是同路赶考的读书人,胡汉生顿生怜悯之心,这才唤来店主,替他付了店钱,又为他请来大夫诊治疾病。那书生感激不尽,千恩万谢把胡汉生敬若再生父母。胡汉生索性救人救到底,便与那书生结伴同行,路上一切销费全由他出。后来胡汉生才知道那书生原与自己同名同姓,又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所不同的是那书生乃是杭州人,身材比胡汉生稍高一些。
看看考期临近,二人已来到京城,就住在离考场不太远的汇丰客栈里。
转眼间三场大考已过,汇丰客栈里时不时传来报喜声,杭州胡汉生这几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随着一阵爆竹过后,又听有人前来报喜:邯郸胡汉生中一十六名。
眼看着报喜时日已过,杭州胡汉生仍不死心,他不断向外探首观望,但终没有报喜之人再来。这天晚上,邯郸胡汉生在自己住房里备了桌酒菜,与杭州胡汉生共同分享幸福,那杭州胡汉生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只顾一旁喝闷酒。邯郸胡汉生见他愁眉不展便劝慰道:“你我兄弟有缘相识一场可说是可喜可庆,有关谁考得上考不上则无关紧要,俗话说皇帝轮流做,今日到我家。只要兄长加倍努力,我就不信一百里地无人烟儿。”
杭州胡汉生嘴里不说心里道:“说得轻巧,你金榜提名,锦衣还乡当然高兴啦,我名落孙山,愧见家乡父老乡亲,怎能高兴起来。
邯郸胡汉生见杭州胡汉生不管如何劝也提不起精神,也就及早作罢,二人各自饮了几盅便各自歇息不提。
次日一大早,杭州胡汉生就好象换了个人似地,脸上多日的烦闷一扫而尽,他洗刷已毕,来到邯郸胡汉生床前,道:“此次虽说没能考取功名,但能有缘与兄长结识小弟此愿足矣,这么多日来,多愧兄长关照才使小弟免受饥寒之苦,有道是大恩不言谢,等有机会兄长能光临杭州,到那时小弟定然……”
“兄长说哪里话。”邯郸胡汉生摆了摆手道:“你我结识一场就不必见外了,大家彼此都是读书人,如果见人有难不鼎力相助那么我等的书不就白读了吗。眼下还有些时日,兄长也不必急着返乡,不妨到各处走走,多浏览浏览京城的名圣古迹,也好开阔眼界。”
杭州胡汉生道:“遵命不如从命。既然兄弟诚意挽留,小弟就再多打扰两天。”停了停又道:“常言道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二人既然来到京城,何不到长城一游,饱赏秦始皇遗留下来的古建筑风采。”
邯郸胡汉生连声赞道:“好好好,我们即刻动身。”
二人一路朝长城遗址走来,途中,杭州胡汉生问邯郸胡汉生道:“兄长此次能金榜题名,文章写得定然妙处生辉,但不知兄长是否还能记得,可否让愚弟一读为快。”
邯郸胡汉生道:“哪里哪里,小弟也是瞎猫撞只死耗子凑巧了。不瞒兄长您说,我早就拟好了一篇草稿,若兄长觉得不污慧眼尽管拿去无妨。”说话间从怀里掏出草稿递给杭州胡汉生。杭州胡汉生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二人一路说笑看看来到长城之上,那真是:一步一层云,步步入天门。足下白鹤飞,伸手摘星辰。
只因邯郸胡汉生这一游长城,至今踪影皆无。可杭州胡汉生摇身一变,从一个落榜书生变成了七品县令。王小姐说到此已是悲痛交加。有道是:不见蜀争吴,但闻鬼魂哭。怨声惊夜鸟,捎信到曹府。
三国时诸葛孔明瞒天过海,计损周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还是被人识破,不然岂能留传至今。话说王小姐哭述了表哥胡汉生进京赶考的经过,只惊得万岁皇爷龙颜失色。稍许,少年王康熙稳定了一下情绪,问王小姐道:“你以为这杭州胡汉生恩将仇报,害死了你家表哥,你便图谋替你表哥报仇,但是,你又是如何知道朕会来这邯郸城的呢?”
王小姐胸有成竹地道:“据说万岁皇爷经常微服私访,四处体察民情。我若在家中何日才能替表哥申冤,只有在官府之中,才有更多的机会面见龙颜。于是我便与父母商议里呼外应,闹他个地覆天翻。不想万岁皇爷您这么快就来到了邯郸,看来也是我家表哥地下显灵,还望万岁皇爷替我家表哥申冤,以抚亡灵。”
少年王康熙又问道:“那么你又是从何探得这其中的细节呢?”
王小姐回答道:“这些年来,我两家派人四处打探,可说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有道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最终还是获悉我家表哥进京赶考的经过。”
少年王康熙听了王小姐的叙述,觉得句句在理,不由得面色一寒,冲胡汉生厉声道:“胡汉生,王小姐的表哥可是被你所害,你必须从实招来。”
到此时胡汉生还有什么话说,他不由得浑身一颤,道:“王小姐所说并非句句属实,说来都怪罪臣贪图功名利禄。记得那日,我与胡兄游览长城,那曾想胡兄不小心从长城上跌落下丧生,我就借机来了个冒名顶替,这便是实情。还望万岁念在罪臣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为百姓办事,切饶过罪臣家中老小,罪臣甘愿负法。”
雁岭山庄上,圆静师太力战众顽凶,生死紧要关头,突然,从墙外跳进二人,众人举首观瞧,见是一个算卦先生和一个绝代佳丽。不用说正是少年王康熙和紫艳宫主。但不知少年王康熙和紫艳宫主是如何来到这雁岭山庄上的。原来,少年王康熙在邯郸处理完胡汉生冒名顶替一案,告戒众人不许暴露他的真实身份,也就出了县衙,就在邯郸城内一家鸿利客栈住下。在鸿利客栈用飨时,他遇见两个贼头贼脑的和尚,拿眼不住地偷觑紫艳宫主,就知道这两个秃驴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不出少年王康熙所料,到了夜深人静之时,那两个秃头和尚正准备向紫艳宫主住房里施展下三劣手段,被少年王康熙喝吓逃窜。少年王康熙平日里最恨那些阴险狡诈之徒,于是他唤醒紫艳宫主一路追赶那两个和尚。不曾想那两个和尚正是黄山二僧。二人一直追到雁岭山庄,见二僧跳墙进了一家大院。待二人来到近前,听到院中杀声阵阵,便纵身跃上丈八围墙,定目观瞧,只见众顽凶正围着一个老尼姑喊杀不绝,眼见得那老尼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如火燃眉之际,少年王康熙和紫艳宫主一声“住手”如雷灌顶,旋即跳下围墙,少年王康熙单掌一挥生生将激战的双方隔开,而后向老尼姑打听事情的原由。少年王康熙耐心听完老尼姑述说黄广有等人的劣迹,不由得玉齿交错,咯吱有声。他斜眄二僧等人一眼,冷哼道:“今日就让你等知道知道我老人家的利害。”
二僧见从墙头跳下之人竟是在邯郸城鸿利客栈遇见的算卦先生和美貌少女,想不到这算卦之人内功如此雄厚,但二僧仗着人多,也不惧怕少年王康熙。二僧拿眼只顾在紫艳宫主身上乱瞟,心说在邯郸城鸿利客栈未能得手,想不到她自己又送上门来,看来我等要交桃花运了。但反过来又想,眼前这算卦先生碍手碍脚的,十分讨厌,只有先除掉此人再说。想罢二僧便指使众顽凶一起杀上,将少年王康熙围在核心。
众顽凶知道对手内力浑厚,哪敢大意,一伸手便各施绝技,尽吐真力。六七双掌力骤然同时攻到,咋见一股劲风卷起尘埃平地旋起,高达数十丈,远远望去就好象一个冲天巨柱。圆静师太等人急速退到墙边,只可惜院子当中那株水桶般粗细的鬼柳树,被众人那强劲的罡风连根拨起,生生卷向半空。
圆静师太和魏祖杰等人见状大惊失色,都为少年王康熙暗捏把汗。
再说少年王康熙被裹在掌风之中,暗蓄真气,从身上放射出一道浑元潜力,形成一道铜墙铁壁,早将金身护住。任凭众顽凶掌法如此了得,也休想伤他半根毫发。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少年王康熙见众顽凶无完无了,百般逞能,早激怒他少年雄心,但见他舞动双掌,乾坤回轮掌迭迭递出,分别向众顽凶反击。众顽凶哪知利害,顿如老水牛入泥潭,却被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反弹力道震得五脏离位,筋骨寸断,哪里还能动弹。于此同时,那株鬼柳树也霎时间失去了踪影,稍时落下一层细沫木雨,众人这才知道,那株鬼柳树已被少年王康熙浑厚的掌力震成粉沫,一个个怔目咂舌。
却说黄广有见众帮凶均已毙命,哪里还有魂在,正要弃图逃窜,被圆静师太飞身过去一把抓住,狠狠地跌在魏祖杰面前。黄广有哪里顾得浑身筋骨的疼痛,赶忙跪在魏祖杰脚下,头磕得象捣蒜一般,恳求魏庄主饶他性命。魏庄主本想加以严惩,但他念及雁岭山庄老庄主情面,也没有再为难他,只是把他交到官府,因为他犯有前料,任凭官府论处。
待事情办妥,魏祖杰邀请众英雄到魏家庄作客,等少年王康熙来到魏家庄,见魏祖杰把这魏家庄治理的井井有条,少年王康熙暗暗赞赏,加上魏祖杰为人忠厚,办事能把握分寸,便有心想提携他。就这样,没过两天,魏祖杰突然接到圣旨,到邯郸城县衙任职。魏祖杰哪里知晓内情,如在云雾之中,这是后话。
却说圆静师太等人在魏家庄盘衡了一日,次日要走,魏庄主苦留不住,一直送出十数里方回,众英雄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单表圆静师太一算时间已下山不少日子了,她准备回祁连山住两天,再奔赴陈州,于是便加快脚步,一路朝祁连山而来。
看看来到祁连山脚下,咋听得月中庵中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喊杀声,她料定家里出了事,便抄近路施展轻功手段,直向月中庵飞奔。
等圆静师太来到月中庵围墙边,正准备飞身跃进院内,突见墙头上站一少年男子,她根本就没有多加思所,一掌推出,足用了八层功力,随着一声炸响,尽管圆静师太将那少年男子迫落院中,但她也被对方那浑厚的掌力逼退两步。圆静师太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来犯,也就顾不得多想,一式平地青云跃过围墙,正好与华一舟打个照面,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动手。
稍许,还是圆静师太先发话道:“施主从何而来,为什么放着正门不走,却要翻墙越脊?”
未等华一舟说话,就听围上来的素贞四姐妹争着道:“师父,这小子是五毒教的教徒,您不在家这段时日,他已来过两次了。说是向您打听什么事。”
圆静师太一听说华一舟是五毒教的教徒,面色淡然挂霜,厉声道:“我月中庵与五毒教向来没有什么瓜葛,不知小施主有何见教,望切明喻。”
华一舟一扫素贞众人,道:“想必您就是圆静师太,在下却实有要事向大师讨教,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圆静师太见华一舟十分认真的样子,便一伸手,道了声:“请随我来。”二人一前一后朝客房走来。素贞四姐妹怕华一舟对师父不利,也随后跟来。
待二人来到客房,圆静师太让素贞等人站在门外,这才冲华一舟道:“施主有话尽管说,这里没有外人。”
华一舟缓缓地从怀里解下玉佩递到圆静师太面前,道:“大师可认得此物?”
圆静师太咋一见玉佩,不由得鼻子发酸,两行热泪潸然而下,她声音颤抖地道:“请问施主,此物从何而来?”
华一舟道:“这原是在下生身父母留下的惟一信物,我一直把它珍藏在怀中。”
圆静师太听到此再也拟制不住悲声,她哭着道:“孩子,难道你真的是我那狗儿。”原来华一舟的乳名叫狗儿。看到一旁发愣的华一舟,圆静师太又接着道:“你父亲被五毒教害死那年你还不满五岁,另外你还有个妹妹,下山打探你的消息已有多日了,但不知现在何处。害得我等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五毒教啊,我与尔不共戴天。”
华一舟更是惊讶,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自己还有个妹妹。当华一舟确认圆静师太就是自己的生身母亲时连忙上前跪倒在圆静师太脚下,圆静师太赶忙俯下身搀扶,母子俩抱头痛哭。
二人哭了一阵,等情绪稳定下来,就见素贞四姐妹闪将进来,争先恐后地向师父道喜,同时也不好意思地向华一舟道歉。那华一舟此刻正沉陷在母子团聚的兴奋之中,根本就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