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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 身世之谜 ...

  •   小丫头一听提到昭阳哥哥,赶紧回眸对昭阳露一个大大小笑脸,同时撇过被四皇子挨着的额头,说道:“不会背诗,昭阳哥哥没功夫教我。”
      四皇子见小丫头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心下有些不开心,却也无可奈何。听的她这般回答,一时间想着失算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她再唱一首呢。
      正待他再接着问时,一直默不出声的尚书李大人的儿子李文显道:“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呀?”
      小梦童奋力从四皇子怀中挣扎下得地来,对李文显道:“《浣纱调》啊,你没有听过么?”
      李文显微微一笑,风度翩翩滴不答反问:“那你可还会些别的歌吗?”
      小丫头平日里除了昭阳,见的不过都是下人,哪里各个打扮的这般出挑,又生的这般清俊。见他对自己笑,就不自觉滴把他跟昭阳哥哥归类了。信口说:“只要姐姐教我的,我都会的。”
      四皇子一见这下有话问你了,只待要小丫头再唱一首来。孟姨娘却兴高采烈地接口道:“是了,荠儿教了你不少东西呢,看来你是不喜欢诗文,只喜欢唱歌了。”
      四皇子这才打量一眼左丝荠,丝荠见有人看向自己,头没有低下去,眼睑却是轻微垂了下来。当真举止都是大家闺秀风范,老太君见了,看去左相面上,左相正以手轻捋胡子。
      太子笑着说:“那看来左小姐定是才情过人了,不知左小姐可否赏脸一展歌喉呢?”同时伸过手,把刚刚从四皇子怀中挣脱下来的小丫头拽到跟前,细细的打量起来。
      太子心道,不知这丫头是何人所出,这容貌才情,竟把宫里的一干莺莺燕燕都给比下去了,奇在天然一副好嗓子,简直锦上添花了。
      丝荠听的太子这般讲,就抬起眼帘去看太子,却发现太子正在细细打量小妹,而小妹双手被太子锢着,想是怎么也挣不开,正瘪着嘴,泪珠子都在眼眶内打转儿呢。
      又见左相,老太君跟其他人都眼巴巴滴望着自个儿,万般无法,只得立起身来,微微屈膝一拜,口中说道:“那民女就献丑了。”
      立马有她身后的着褐绿长裙,上身桃红短衣的丫鬟去把琴重新摆到厅中当正。这个丫鬟比丝荠还小两岁,是个家生子,极为有眼见力,叫做王春红。不过她父母都去世了,平素跟左丝荠的贴身大丫鬟祁翘翘很是要好。因为二人都是家生子,年纪又相仿;她没有娘亲,翘翘的娘,也就是孟姨娘的陪嫁丫鬟孟秋兰,对她又很是照顾;二人的地位又比其他人略高些;又同时都在服侍左丝荠。
      丝荠走到琴前,又朝左右各屈膝点头致了礼。然后坐定,略一思索,说道:“那就献一曲《汉宫秋月》罢。”
      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始演奏起来。
      听得丝荠讲话,梦童就转移了注意力,扭过身子去看她演奏。丝荠的唱腔字正腔圆,声线平缓,自然也算得上一副好歌喉的。
      太子见梦童不再对他那么有敌意,眼泪也散去了;趁机轻轻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也顺着梦童的目光,去看丝荠表演。
      四皇子却一眨不眨滴盯着梦童,仿佛要把小人儿脸上盯出个洞来。忽而他歪歪地一笑,嘴巴正对着大厅这半边没有任何变化,对着墙的这面却好似在抿嘴笑。
      梦童像是感应到有人的目光黏在自己脸上,又像是心底被人极快地揪了一下;猛然转头看去四皇子,正看到他半边笑着半边不笑的样子;说不出的诡异,心下隐隐不安。
      四皇子见梦童主动看向他,很是风骚地冲小丫头眨了一眨左眼。
      待到一曲终了,太子淡淡地说:“左小姐果真好才情!却不知,人人都道这梦童是左府的养女,却也有难能可贵天赋。莫非梦童的父母,也是世家?”
      太子一番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左府一时间不懂得太子究竟有哪番目的,却第一时间想到:莫非梦童与某些罪臣有牵连?!
      小丫头突见大家的目光有重新黏到自己身上,颇为无辜,不解滴拿眼去瞧昭阳哥哥。
      昭阳内心同样翻江倒海,也顾不得拼命给他使眼色的左相一干人等了;豁然起身,冲太子一抱拳,朗声道:“太子殿下,请恕在下冒昧!原本,我是不打算将梦童的身世抖露出来的。毕竟她还小。可是我也知道,虽然我是为了梦童好;但是过分的隐瞒,也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猜忌。”
      太子眼皮一跳,拉下脸。
      左相一干人等无不脸色煞白,诚惶诚恐。
      昭阳却自顾自说道:“那是我刚入师门第一年,年底告假回家;路过临安北门郊外的小麻村时,与我师傅一同听到有人惨叫。后来于当地唯一一家柳府上,拾得梦童的。柳府合府都在深睡,而梦童的娘则是在饮了贼人一刀之后,产下的梦童。”说道此处,他抬眼看了看懵然不懂的小丫头,一时间想起才七岁的自己,从那天夜里起,就与这个小丫头接下如此深厚的情缘,自己都尚需要人照顾,却义无反顾滴从此当起了小丫头的奶娘;学着换尿布,学着喂奶水,学着哄她入睡,学着教她说话……一时间不由得痴了,眼睛蒙起一层水雾来。
      梦童自小与昭阳极是亲厚,虽然她还是个未开窍的孩童,却对昭阳哥哥的心思敏于旁的事情。此时一见昭阳这样的眼神,虽不明所以,却心里难过的紧。忽地奋力挣开太子的束缚,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昭阳面前,一把抱起昭阳的双腿,无助滴大哭起来。
      昭阳此时本就很是难受,想着这么个天仙似的人儿,却要经受如此悲凉的灭门惨案;还未出生,就没了至亲的庇佑。虽然到府后,他费尽心思,给小丫头按了个由头入府;却不想,这么早,这精心的一切布置,就被人一句轻飘飘的话,扯回了最残酷的、最丑陋的、最不堪的现实。
      昭阳轻轻蹲下身来,强忍着心内的悲悯,与小丫头平视。却在看到小丫头撕心裂肺的抽泣时,心犹如被多的数不清的无形的手,狠狠蹂躏的痛苦不堪。
      他一边抹去小丫头的眼泪,一边抱起她,将小丫头的头捂在自己胸口,左手托住她软软的身子,左手捂住她露在外面的耳朵。
      沉声对太子说道:“不管柳府到底得罪过什么势力,昭阳并未在大小通告中查的柳家有法理难容的记录。昭阳之前所说的梦童是在左府门口拾得,的确是掩人耳目。却仅仅是为了让梦童能有个轻松的环境长大而已,还望太子殿下恕罪!”语罢重重地左膝着地,又小心翼翼将哭的几近昏过去的小人儿的脸挪到自己脸上贴着,再右膝坚定地跪了下去。
      太子跟四皇子同时震惊无比的立起身来,其他人无一例外,也都纷纷站起来,一瞬不瞬滴望着这两人。一瞬间,厅里的气氛变得凝重无比。谁也不肯先开口说一句,哪怕是让昭阳起身来,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察觉到怀中的小人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蓦地一松,昭阳不由得身子一僵。今日所述之事,梦童随年幼,怕是也听明白了十之八九了吧!以后……心中不由得大恸。
      当下也顾不得礼节了,着急地立起身来,却猛然向前一冲。刹那间脸色煞白!
      张思和察觉到儿子的不对劲,赶忙过来查看,却见昭阳颤抖着右手,不敢不扶梦童的脸一般。心中不由得大急,赶过来一看梦童,却发现梦童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了,登时满屋子乱做一团。
      太子也慌道:“快进宫去请麻太医,快!”
      四皇子却不由分说深深看了昏过去的梦童一眼,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李尚书则对左相好言相劝,李文显则捏紧了拳头,不眨眼地盯着梦童的小脸,却只见梦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当下昭阳身心几乎被掏空了一般,脚步踉跄,头重脚轻,浑身只胳膊还有力气,置身各种喧闹当中,靠着仅存脑海的残念,只晓得抱着小丫头,目光空洞。
      老太君跟左相被搀扶下去歇息,尚书大人带着儿子也告辞离开了,太子则紧抿着唇,内疚的看着丫环婆子忙进忙出,又是烧热水,又是备压惊茶。
      仿佛过了一个冬天那么长,四皇子骑着马直接冲到偏厅内,从马上一把扯过一个眼冒金星,站立不稳的官袍微胖的中年男子。
      太子一见立马喝到:“陈太医,立马瞧瞧!”又转过脸看着置于偏厅床上的小人,此时的她没了呆呆盯着人看的活气,面色煞白,跟个瓷娃娃似的。此时他心中除了焦急,就仅剩下懊恼。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当面质问呢!有多少种方式,多少种手段,可以查到这个并不难追寻的根源,为什么呢……难道,仅仅一面之缘,这个小丫头,已经可以晃动的心智,动摇我的最重要的大事了吗?!
      陈太医被四皇子一言不发滴抛到马背上担着,又一路马蹄子不着地的癫到这里来,连原因都不知晓,刚下地头还没看清左右上下,又听到太子一声大喝,魂还没正位,眼睛还视不清东西,却反应过来需要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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