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绝颜》苏绣湘绣

22、第二十二回 游历

　　尤其是右相陈保贤的女儿，陈筝儿，原本听了几个府上小姐评价那柳梦童仙人之姿，绝色之貌，她还愤愤不甘，方言道：“不过一个病恹恹的弃儿罢了，也是以讹传讹，再怎么美，还能美到哪里去！如今哪家府上出来的小姐，不是美的？充其量各有千秋而已……”
　　女孩子，总是小心思多。很多时候，对一个女伴的态度，转变的连理由都讲不清。
　　因为嫉妒，是产生于自身也有一定的优势基础之上的。而如果对象远远高于自己，那产生嫉妒，都是需要勇气的。而大多数人，都是平庸的，同吃一样的饭，哪里会有比旁人多出那么多的勇气来？
　　毫无疑问，哪家小姐，纵使贤淑，纵使姝良，纵使俏丽，到了柳梦童跟前，统统都见鬼去了。整个宴会，谁的风头，都比不过柳梦童。即使她呆呆的，甚至怕见人，没有风范，不敢讲话，都不是问题。谁都会发自内心的感觉到，这个绝色的小姑娘，是纯真善良的，值得呵护。
　　可是她还是很饿，左昭阳也没有出入朝堂的打算，因此满心念的，也不过是宝贝疙瘩的肚子，因此也不大去刻意理会前来结交的是什么身份，不过，那些或赤裸裸的、或半遮掩的目光刺向柳梦童，的确令他十分厌恶。
　　于是，趁着几位皇子都与某家娇俏的小姐打招呼时，他微微冲太子颔首，见太子挑眉询问，便低声道：“叨扰太子！我家童儿只怕不熟悉府上小路，需要寻求点小时间~”说完还兀自沉醉地眨眨眼。
　　太子眼中一闪而逝流光，额角几不可见的紧绷了一下，扭头示意身后的丫鬟带路。
　　柳梦童高高兴兴揪着左昭阳的衣角，一只手指头不自觉就含到嘴里了。左昭阳见了她的样子，又好笑又无奈。
　　那丫鬟是太子的房中一等大丫鬟，相当有眼色，并且极会揣摩太子的心思，所以对柳梦童非常客气，连带对左昭阳，都是既恭谨又讨厌，仿佛还连带着别的深意。
　　太子府华丽并不失清幽，各处都是回廊与花木。先领二人到了茅房，三人都出来，左昭阳便笑着问那丫鬟：“请问可有点心，她只怕早闻着香气，嘴馋了。”
　　“有，太子吩咐二位是贵客，但是前厅人杂，怕是不方便去那里吃。不如请随奴婢来一处僻静的小亭子，等奴婢取了点心来，可好？”那丫鬟眼珠子对着两人转了几个来回。
　　“多谢你想的周到！有劳了！”左昭阳更是嘴角上扬，笑的灿烂。
　　柳梦童却着急洗手，也不敢随便拿脏手干什么，低声问：“能顺便洗洗手嘛？”
　　那丫鬟露齿甜甜一笑，恭敬的回答：“自是小姐有用的着奴婢的地方！您放心，奴婢刚才失了神，照顾不周，马上会打水来，还请随我过来稍等片刻。”身子还顺溜儿的欠了欠。
　　左昭阳挑了挑眉，知道柳梦童纠结上过茅房，不爽利，也不拉她，只笑着示意她跟上。
　　******
　　等不久，连四位公主都到了，人算是彻底来齐。
　　不过因为大部分人见过柳梦童，脑海中仍留着倩影，对四位公主没有太大的“意外”，那一向高傲的长公主周凝馨，分明感觉气氛不如预期的热烈，却想不透哪里不对，只上下余光扫了自己跟三个妹妹，分明连自己都感觉光鲜不同寻常。再看厅内大众，虽然女客不少，不过同样都是未婚，女子当中依然自己是翘楚，所以略微放了心，只目光停留在大将军之子赵志强身上片刻，眸中有一丝黯然。
　　正好此时，左昭阳牵着柳梦童再次入厅。瞬间厅里的空气都凝滞了，好像无数人呼吸都停滞了片刻，厅内百来人，竟然当真一丁点儿声响都没有。
　　左昭阳心中有数，眼里只见了太子，其他的人，几乎都视而不见。
　　柳梦童虽然身子直直的，可是眼睑儿却是垂下来的，也没有去看众人的反应，只回忆着刚才点心中有一道鸡肫的，叫火爆菊花肫豆，太美味了。
　　太子道：“就但等二位了！好，马上开席！”心里却高兴不已，想着要重赏新来的那蜀国的厨子，见柳梦童的表情，已对回话的丫鬟凌霄的话，信了八九分。
　　周凝馨感觉忽而气氛不对，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太子这番话，遂看去正走来的人，只见一个清俊的公子，想着刚才一厅的人，心里料想这大概是从未谋面的左相家的了。又见旁边的倩影，再往面上一瞧，登时呆了一呆，难怪这次宴会气氛明显不对，原来出在这儿！垂下眼睛，心里滔滔的嫉恨，几乎让她翻腾的快要忍不住开口说句什么，可是她想起赵志强对她的态度，又不由得爱怜起自己来。
　　一众人心思难测，不过也分得出大小圈子，太子府上上来服侍的人也多，各个角落里都有，场内所有人的反应，也都是分别有人专注去瞧着的。
　　男女客分席而坐，不多不少，一共六大桌。先上汤品，然后凉菜，再是大菜，中间每道菜都有美貌的丫鬟一一介绍，最后又到汤品，末尾才是点心与清单的小菜，就着各色主食。
　　柳梦童坐在左丝荠身旁，桌上的夹菜丫鬟几乎专门服侍她了，不过她因为吃过不少点心，只看着对胃口的菜吃了些。
　　因为是以宴会客，所以并没有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每桌都不断有调气氛的人主打，总说些调皮话。也许就柳梦童那桌，最安分了，只不过几位公主，都不太得意。
　　太子府就是不同别家，几乎按着国宴的规制了，因此菜色也极多，又有着御厨跟太子府私请的大厨，手艺极佳，大家按着关系安排座位，总可以与身旁相熟的人说几句话，虽然桌子大，不过倒是没有刻意因为吃饭而失了心境。
　　好不容易撤了桌，又随着到太子府上的后院，看了戏，吃着瓜子花生，喝了茶，才散了席。
　　柳梦童几乎都没有讲话，总感觉丝荠姐姐跟以往不同了，却讲不出来哪里不同。
　　不过，她倒是没有心思，吃的欢快。
　　坐在左府的轿子上，左丝荠还是没有话，倒是左昭阳，对着柳梦童问：“童儿，刚才你感觉什么菜可口，哪出戏好看呀？”
　　柳梦童拍拍肚子，认真说道：“开始是有肉的菜好吃，后面是没有肉的菜好吃，不过我只顾着吃菜了，丫鬟也总给我夹菜，所以没大记得住名字呢。”
　　“噗哧！”左丝荠虽然有心事，却也被柳梦童这样半吊子的话逗乐了。想想宴会上的情形，估计柳梦童说的也是真心所想。
　　左昭阳却勾了勾唇，说道：“南甜北咸东辣西酸，上菜肯定先重味儿的，后清单的。你呀，估计开始是真饿着，所以才吃有味道的觉得美味，后面肚子都差不多饱了，却嘴馋，所以觉得味儿淡的美味。”又笑着问：“那你感觉看戏时候，什么戏好看呢？”
　　柳梦童迷迷糊糊的还在思量左昭阳刚才话的意思，又听见发问，就停下来，想刚才的戏。
　　左昭阳跟左丝荠太熟悉她的性子了，都笑起来。
　　左丝荠更是忍俊不禁，笑着调侃道：“童儿，可是也不记得名字？那花生仁只怕比戏有趣儿呢！”
　　柳梦童红了脸，扭捏道：“姐姐，你就是打趣我！我是记得有个绿衣服飘来飘去的那出戏，还有一出三个女的转来转去的那个，感觉都是挺好的~”
　　听了她的描述，更是把二人笑破了肚皮。
　　******
　　太子府送走一众人，四皇子依然留在府上。听完各个丫鬟与小厮的报道，四皇子难得正色，劝太子说：“大哥！那李文显跟赵志强，怎么反应不热烈呢？还有祁佳平，总是跟几个小官府上的小子说笑，朝中三品以上的，今天只有五人反应算是欲交好，其他的也都不甚热情，战事越来越紧，父皇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时而正常时而痴迷，那个狗贼却牢牢掌握兵权。那东北边的燕国一向与我朝交恶，唉！”
　　太子不做声。
　　四皇子又问：“那左昭阳是左相之后，左相近几年倒也有好名声，也向着我们，不过左昭阳能文善武，可惜一直无心朝廷，不知道大哥怎么看？”
　　太子似笑非笑看了四皇子一眼，喝了一口茶。然后低头沉思。
　　四皇子倒也不生气，与太子一奶同胞，加上太子一直对他真心相互，因此私下二人从来不讲究身份地位，心往一处使。看太子沉思，也品了一口茶。
　　太子逐渐紧绷了脸，面无表情，忽而又闲闲的发问道：“四弟，你看如今天下纷争，与我们朝内之争，孰轻孰重？”
　　四皇子本就聪慧，随即明白了太子的顾虑在何处。于是也安下心来，问：“蜀国公主和亲，还有夏国公主和亲，这回这怕没有和芳公主那么好运了。”
　　太子一声长叹，却再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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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一夜间忽而传遍左府收养的小姐，仙人之姿，把当朝金枝玉叶都比下去了。
　　左昭阳烦闷不已。
　　过了一月满期，再不做停留，直接与众人告别，带着柳梦童南下游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