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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回 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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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灵直接向左昭阳所在的旭晴院。
哪知才走到一处小花园,就听见后面有人吵吵嚷嚷的说什么阿其跟绿儿私通,吵嚷着让人来拿人去打死。
这李文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刚才那对狗男女,不过一听要被打死,心中却很是不忍心。并且还检讨起自个儿来:如果不是她将人家打晕,人家也许现在都藏起来了,又怎会被其他人发现呢。
于是她有瞧瞧这回去,一路运气飞奔,然后将二人掐醒,二人见她打扮不俗,却也羞愧难当。
那阿其只一味求她:“小姐您行行好,放过我们二人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那绿儿却是个烈性子,不满地瞥了阿其一眼,呵斥道:“没用的东西!我拿真心待你,你却迟迟不肯下聘书与我。而我仍然以你为重,肯将自己托付给你,只顾你风流快活。现在倒好,被人撞破了,你却在人前保证以后再不了!你说清楚!以后再不什么了?!”
那李文灵没想到二人竟然这般光景。听完怅然若失,二人整理好衣服。
李文灵转过身来,恨恨看一眼阿其,道:“我不想你们命丧乱棒之下,却更不想看女子受苦。听到家丁过来嚷嚷着要拿你们二人,于是想来救下这女子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你们有这样的故事。不过,我见这姑娘待你倒是真的有情,可你却是个没有担当的自私男人!况且,即使我救走她,若她待你余情未了,于我也是多有不便。如果你保证娶了委身与你的姑娘,我就不做证给众人,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那绿儿感动的泪眼婆娑,阿其却愣了好一会儿。
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跟说话声,李文灵有些急了。冲那阿其冷笑道:“你想好没?这么拖沓,真不够爷们儿!你要是不赶紧给个回话儿,我直接带了这姑娘走,你等在这儿送死吧!”
阿其一咬牙一跺脚,看着绿儿答到:“本来我就是想娶绿儿的,但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既然到了今天的地步,我害得绿儿跟我受委屈了!好,绿儿,我今天就给你下聘书!”
绿儿一点儿都不介意阿其的态度,听的他愿意娶,居然当下就笑了起来。
李文灵深感那陷入爱情陷阱中的女子,当真可悲。却也不忍绿儿什么都得不到,于是一手提起一人,飞到了最近的一个院子里。
李文灵放下二人,直接走了。
出过那院子往东走,有一个小亭子,过了那个亭子,又是一方院墙。那李文灵想着,应该就是旭晴院了,所以脚步都开始轻快起来。
顺着那院墙,往南面走,果真到了一处正门,上头题着“旭晴院”。
李文灵想都没想,骄傲地大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比较安静,种了好多花,整个院子从正门进去是个正规的倒梯形,靠近院墙部分修成了高高低低一层层的花园。下面有一条碧绿的小溪,穿过中间的小石拱桥,就走到了院子里的正厅。
她高高兴兴一路走进去,却连一个丫鬟小厮都没见着,因此也没有人替她通传一声。
不过,她却想着正好,可以偷偷瞧一瞧,师弟在干什么。
于是,她放轻了脚步,穿过正厅,向后院走去。
隐隐听到好像左昭阳在吟诗一般,却听不真切。原来他一个在看书呢!当下李文灵心中没来由一喜。于是她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不想走至后住院东厢房与主房之间的回廊,正瞧见左昭阳背对着她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内,左边还露出半截子浅绿纱的裙子,那左昭阳竟然大白天的,怀中抱着那个半大不小的孤儿!
李文灵突然就想哭,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又想到刚才遇见的绿儿,感叹自己跟那绿儿一般,都是太过痴心。
可是她却极有主见,又并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一句话没讲、一个照面没打,就落荒而逃。
于是她索性连呼吸都屏住,想听听左昭阳私下里,是如何对待那个该死的、空有外貌却笨的出奇的臭丫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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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柳梦童回了左府,一直都惦记着上次逛街的好玩事儿,因此不想往年,能一个人在府里玩的不亦乐乎了。
可是左相虽然答应左昭阳出去历练一年,赞同那样很能增长见识,可是条件是让他好好在府上待一个月。
于情于理左相的话,话里话外都说到了,毕竟这么多年,左昭阳在左府的日子,还真是少得可怜。
于是,柳梦童就天天让他讲写花木、草药、天文、地理的知识。左昭阳见柳梦童忽而有了求知的意识,也很是高兴,每天除了抽一点儿时间去老太君等院子请安,其他时间,就随着柳梦童的爱好打发。
昨天柳梦童还吵着要他做了一个风筝,今天就不要了。
待左昭阳再要讲要问要略时,柳梦童撅着小嘴儿不乐意听了。于是左昭阳就突发奇想,问她想不想学画画儿。柳梦童也是极无聊,所以就答应了。
哪知道画了老半天,左昭阳倒是画房子是房子,画花草是花草;柳梦童却只能隐约把昨天的大燕风筝给画个大概。
她连毛笔至今都拿捏不好,时轻时重的。
于是出于大姑娘的心思,总想做出点成绩来,就拼命克制着自己要扔笔的念头,死死苦撑着。
“你看,这画景致,要有层次,有浓淡。山,就要有横看成岭侧成峰之感,水就要有流觞飞瀑之貌……”
柳梦童只差没有去见周公了,哪里还有心思听。每次左昭阳讲解,她前几句那是肯定一边就会,堪称过耳不忘。可是不到十句话,后面的估计她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在后面的,基本上可以断定,压根儿就每听了。
那左昭阳其实也好久没有抱着柳梦童了,所以一时间竟然忘了他的宝贝童儿,是个典型的三分钟热度型的,只抱在怀里如同暖玉在手一般,滔滔不绝的旁征博引开来。
瞧着这一幅和谐的画面,身后的李文灵却仿佛被人用钝刀子在心头一刀一刀慢慢割着肉。
左昭阳翩翩君子,学富五车,不说武艺,起码如果有心参政,考个状元几乎可以算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更何况能有这样才华的人,武艺还高强。其实,最让李文灵割舍不下的,还是他温文尔雅的性格,开朗却不豪放,连讲话都是谦和而精辟。
……
可是,就这样一个李文灵眼中的全才,虽然与他朝夕相伴了十三年,却从来不肯待她多出几分她期望的情愫。
如今,李文灵不顾礼义廉耻,瞒着同样身居高位的家父家母,来这里看他,而他呢,却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一个卑微的、蠢笨的孤儿。他宁愿把他满腔的柔情,用给那个该死的女人,却从来不肯热情的对她展露一个笑脸。
李文灵要说对柳梦童的感觉,之前仅仅是讨厌,而过了今天,基本上可以算作是相当反感了,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那是夹杂了季度妒忌、不甘与由羞耻而衍生出来的仇恨。
她慢慢听着左昭阳耐心的讲述,心中多么期待,他能够面对面正式回应自己一个笑脸。
对,哪怕一个笑脸,她不求那温暖的拥抱!
“童儿!唉,你这小家伙,总是这么调皮!我还指望你听了多少呢,看你这么“认真”,老半天不出声,没成想你居然睡着了!”左昭阳见柳梦童一动不动,感觉不太对劲,才扳过她的俏脸,于是就认命的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不过,又看那柳梦童闭着眼睛,根根分明的翘长睫毛,柔弱的好像有根羽毛划过他的心尖,忍不住轻轻地吻了那出落的国色天香的柳梦童。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院子里!”
一声突兀的叫声,打破的左昭阳与惊醒的柳梦童,柳梦童几乎是出自本能,即刻就缩向左昭阳怀里,把连埋在他胸膛,全身瑟瑟发抖。
左昭阳安抚地拍着柳梦童的背,轻声道:“童儿莫怕,有我在呢!”又闻声回过头来,原来是路上买的那个姐姐领着她的小妹妹送点心过来,正对着背着身的李文灵大叫。
左昭阳对着她俩道:“不得无礼!”又对着李文灵说:“师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玩了,快快有请!”低头对怀里人轻声说:“别怕童儿,是我师姐来了。她是看你在家无聊呢,过来陪你玩的!”
李文灵一听心里就窜起一股子无名火,连带一路上的不快,跟刚才见左昭阳待柳梦童的柔情引发的心火,一并发作了出来。直接就挑眉说:“哟,师弟,瞧你说的,我跟你的心头肉,可是不熟。我这过来呀,虽说是闲着无事,却还当着只是为了找你,却没有找她的意思呢!你可别想着,谁都会像你一样,把她当成自己的心头肉!”
没说一个心头肉,她就难过更加一分,委屈更甚一分,可是她这会控制不了自己了,就好比喝下一大碗苦药,不诉诉苦水,就连带着全身不痛快。
今天来左府这一趟,还当真是高兴而来,为了瞧别人亲热,自己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