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绝颜》苏绣湘绣

18、第十八回 左府惊闻

　　一行人无惊无险的回了京。
　　左昭阳一回去就找来了陈妈，让陈妈好生教导小叶跟小竹姐妹俩。陈妈也很是尽心，同时，还不时的提点柳梦童御下之道。
　　陈妈把左昭阳带大，又把柳梦童带大，心中对二人的确情真意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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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李文灵到家，却是另一种沸腾。她心情极为不好，越想到左昭阳近年来对她越来越疏远，还是因为一个孤儿，她心中就悲痛不已。比不过谁，都好过比不过一个除了相貌，什么都不及自己的人强。
　　可是家人谁会明白她的小女儿心思呢，她从小本就极为自立，连上山都未带贴身丫鬟，跟其他二个人一样，都是快要回家时，家中派人去接。
　　而她回府了，李府高兴，还有一个她没有觉察到的原因。
　　那就是她已经十八岁了。寻常人家十八至二十一二岁寻婆家，不过早年因为和芳公主那次宴会，后来好多门第相近的人家，虽不一定言明，但是私下对中意的儿女，都早已凑成了好几对了。
　　中间隔了几年，也没有人注意到李府上还有一个学艺去了的小姐。李夫人见好几家都大致定下来了，心中也暗暗着急。不由很是埋怨这个当初娇惯的女儿来，别家小姐都是学学唱歌呀，跳舞呀，或在女红甚至心计上下心思，偏生这个长的最像她的宝贝女儿，居然小小年纪喜欢耍拳头舞宝剑，还居然让圣上都敬重几分的虚能真人看上眼了，也因此一去山上，就这么多年。
　　李夫人明里暗里向几位常来往的别府夫人透露几次小心思，今年就有好几家年纪合适的公子上门提亲，这还能让她不高兴吗？还别说，她一心偏爱这个女儿，因此有几个庶出的女儿都有了不错的才俊在来往，心中大是不怎么乐意，可也没有法子。
　　这李文灵看似言笑晏晏，却极有主见，又容易认死理，很不好正面去讲她什么。因此李夫人这些年，一想到当初被女儿缠的头疼，就本着试试看的态度送她去虚能真人哪里扣山门，那肠子就悔得快绿了。
　　不想这头正有高兴事，那李文灵居然就学成下山了。这下心头大快，暗暗松了口气，想着还好没有让庶出的女儿先明面的嫁了人。
　　这不，李文灵刚到府，李夫人就按照接到消息时思量出来的方子，先总是有意无意的请其他院子里的人过来，然后又有意无意的让李文灵展露这些年学到的本事；当然，最终肯定是不遗余力的在众人面前下狠功夫、不着痕迹的夸奖李文灵。
　　因此，这十几天过去了，李文灵在李府过的有滋有味儿。
　　那李夫人见火候差不多了，就琢磨着怎么引荐那几个上门求亲的公子，希望能不突兀的给自己女儿，寻一个她中意的好郎君。
　　李文灵期间到也去过铺子上帮忙，不过，毕竟是府上得意小姐，谁还敢真的让她帮着什么忙。
　　所以，心中常常思念起在山上的日子来。
　　这不，今天她就想好了一个由头，想说出府去瞧瞧京城的新样子。
　　那李夫人因为还没有想到好法子安排李文灵相亲，所以就没有太在意她到底存了什么小心眼，当然漏掉了女儿眼眸中的狡猾。不过随口要她多带几个丫鬟随身跟着，末了还给了她一袋子碎银稞子，让她看上什么喜欢的小玩意儿，可以有钱买。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李文灵心里就忍不住瞎想起来。
　　那左昭阳当日不是也买了一个扇子送她吗？
　　看来，其实左师弟，虽然是在意那柳梦童的，不过也不排斥她，不是给柳梦童买了个小戒指，也给她买了扇子吗。
　　于是想到这一层，心里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只要师弟对自己，不是厌烦，想自己有这么好的教养，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风范，师弟在意着别人的同时，还是一样也会在意到自己的。至于共享齐人之福，那就再正常不过了，想她的爹爹为人那样正派，还不是娶了好几房姨娘。
　　那李文灵再在心中一合计，更加感觉自己想的不会错。就算左昭阳想要娶那孤儿，左府目前这一辈，只有他一个男丁，怎会答应要她做正房？！
　　对，一定是了！
　　于是，她为自己“想开”了，而激动不已，当下刚走到东街口，寻思着怎么拜托身后的几人，巧了，抬头就见路边一家茶楼。就忍不住对身后的丫鬟们吩咐道：“我口渴了，我们去那碧香楼吃杯茶吧！”
　　于是她自顾自进了包间，只留了贴身丫鬟兰儿伺候着，其他人都放到大厅，赏了茶钱，也让去喝茶去了。
　　那兰儿是个极巧慧的丫头，再加上也是陪着李文灵最多的人，所以对李文灵的心思，不敢说完全明白，却也猜的着大致方向。见着这光景，掩了门，也不掩饰，直接问道：“小姐，莫非你是想甩开她们几个？”
　　那李文灵似笑非笑盯着她，也不出声。
　　那兰儿急了，感觉到小姐仿佛看透了她一般，就赶紧说：“小姐，她们几个可能是老爷夫人派来跟着的，您要是不信，兰儿是理解的。可是，小姐，兰儿可是一直伺候您的人呐，绝对不会让小姐为难的。小姐……”
　　李文灵本来心情就好，看兰儿太机灵了，也没有真生气，只不过想看看兰儿肚子里卖的什么药，这下兰儿又爽快做了保证，她也就不计较了。直接说道：“我想去找我师弟，就是左府的小公子。你在这里看着，防着她们几个上来要人。急了就说她困了睡着了，机灵点儿知道吗！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就从窗户跳下去了，连给个反应时间都不。
　　兰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心中一片凄凉。这下子表功，可表出大发来了，要是事后老爷夫人不知道，还就罢了。要是问起来，这可是小姐去别家府上，瞒着自家府上，还是去找男的。完了完了，千万别被发现呐……那兰儿装模作样要了茶水，也不让小儿送进门，自己在门口接了，然后自顾自喝着，心中不断祈祷着。
　　李文灵对左昭阳上心好多年了，对左府也打听的一清二楚，虽然一直没去过，不过找起来，却一点不含糊。
　　到了左府门口，这才犹豫起来。
　　拿什么话呢？头一次来呀……纠结！
　　对了，要不要带礼物呢？唉，到底是来左府，还是来找左昭阳呢……
　　她郁闷不已。
　　在那府上也不敢走到大门前，就围着外墙，瞎转悠了一阵子。
　　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走了，所以，心中分辨了大致方向，也不吱声，到东边院墙时，一提气，竟然是从墙头上直接跃了过去。
　　这一进来，却心中大骇！
　　原来她在半空中时，见到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正搂着一个粉衫的丫鬟模样的姑娘，二人正在那隐蔽的亭子后面的树荫里，别处一般瞧不见，偏偏她从外墙跃进来，倒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二人分明正嘴对着嘴。
　　妈呀，李文灵心里哀嚎一声。好在她功夫底子好，心里虽然大惊，脚下却是小心翼翼，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来。
　　可是，这下子，却当真是困在这儿了，离那二人太近，随便一走动或者出声，只怕那二人就会发现她。好在，进来时，人家正投入，都闭着眼睛，不然可就不敢想像了……
　　过了许久，这二人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情到深处，更加不由自主了……
　　听着二人传过来压抑却兴奋的呢喃，李文灵心里都炸气了，却没有办法。
　　再等下去，那声音有恃无恐，越来越大，那李文灵听的臊的面红耳赤，却一直不见有人过来，更别提有人专门找这两个人了。不由大为光火。
　　于是，她愤怒的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了，捡了两颗小石子，透过枝叶，瞄了二人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眼，差点让李文灵动了抹了二人脖子的念头。
　　当真不知廉耻！她心中暗暗骂道，手中力道也故意大了起来。
　　两粒小石头，分别打在二人的麻点上，力道又格外大，那二人正投入，一点防备都没有，就直接没声没息了晕过去了。
　　李文灵见状，看旁边也没有出来，才大胆走出来，蹲了这么久，腿都麻了，心中不由得又对哪二人更加迁怒起来，于是又狠狠剜了那边一眼，正好站起来，可以看到那姑娘敞开的衣襟，不由得腾地一下脸红起了脖子根。飞也似的逃走了。
　　那来左府，本就是她一时心血来潮，进来的方式，跟是不合情理。没想到，竟然这么不走运，还好死不死碰上这种羞人的丑事，那李文灵心里别提多怄气了。
　　因此这会子她几乎乱了方寸。说起来，一路上都是存着极美的幻想的，那是十分的胆子；进门前，都还是回了几分心思在现实中，胆子弱了几分，才智却增了几分；不想那跃了墙，又那在左府中见了难以启齿的事，心中的胆志几乎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