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绝颜》苏绣湘绣

17、第十七回 悲喜获丫鬟

　　那左昭阳这档子却一点儿不去看那悲剧的掌柜，依然滔滔不绝给柳梦童讲玉器知识。
　　“昭阳哥哥，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白颜色的玉器。你说，要是以颜色分，那什么样的白颜色的玉器，才算是好的呢？”柳梦童突然出声发问。
　　“嗯，限定了颜色，那就看产地，或者看品种咯。产地的话，白色的以昆仑一带出产的羊脂玉为上；品种的话，依然还是玻璃种的最好。”左昭阳盯着那张纠结的小脸，笑吟吟的回答。
　　柳梦童似懂非懂地点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突然又眼前一亮，拿起一个白色的小指环问：“你看你看，昭阳哥哥，你快看，这个是你说的玻璃种羊脂玉吗？”
　　左昭阳好笑的看着她，说：“这里没有玻璃种的，只有接近的。包括先前给你说的那个。不过，这个算是不错了，怎么样，要不要我买了给你呀？”
　　那柳梦童一眼相中了这个指环，其他的，都不去挑选了，只顾着瞧上面雕刻的那朵镂空的小花，简简单单的，只有五瓣，中心还空着五个小点，仿佛花蕊一般，比较精致。
　　于是左昭阳就跟店家把它买了下来，那掌柜的这次学乖了，再不敢胡乱要价了，不想那左昭阳居然还还了一次价。不过好在双方谈拢了。
　　柳梦童自是高高兴兴的立马就戴到手指上，却只有大拇指能戴，还略显得空落落的，不过她依然就那样戴着，左昭阳只是好笑，却不点传她，戴那个指头，没有有什么内涵。
　　随和二人又逛了别家铺子，刚刚下山，并且一般左府都定时会有人送所需物品上山，当然左昭阳跟柳梦童的东西都有，所以，也并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很需要采办的。
　　不过柳梦童是没有逛过街而已，因此才非常开心。之前都是回家才下山，一路上都很赶，并且有府上的奴才跟着，这次倒是真实的两个人一起逛，左昭阳顺手给李文灵买把扇子。
　　于是，逛完就打算回去的，走到一个路口，看见前面围着一圈人。
　　柳梦童感到好奇，于是吵嚷着过去看看。
　　二人一起过去，听到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可怜人之类的，就更加好奇了，当二人挤到人前面，才发现，有一个小乞丐昏倒了，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似乎也就两岁左右。
　　这两个小乞丐，都是男女不辨，身上没一处是干净的，还伴随着一股臭味儿。
　　不过周围的人，虽然议论多偏向同情，却没有人真的打算出手帮助他们。
　　那柳梦童看了以为他们死了，所以善心大发，不由得眼泪涟涟。
　　那左昭阳却心中过了一条心思，看那大点儿的乞丐，身量仿佛是个女子，如果合适，正好买了，给柳梦童做贴身丫鬟，府上虽然丫鬟多，但是都知道她的身世，不免会生出轻视之意，或者府上原本出来的就更加复杂些，万一受了挑唆，将来反倒欺上柳梦童头上了，只怕盘根错节的关系摆在哪儿，柳梦童心思单纯，未免管制的了。
　　于是他出生问道：“请问二位，可是需要帮助？”
　　过了许久，不见有人答应。
　　左昭阳虽然心中纳闷，但是想着也许没听到。又问：“请问二位，需要吃饭吗？”
　　那大个儿的乞丐首先抬起头来，虚弱的看向左昭阳，却毫不含糊的说：“还请公子行行好，给我们赏一个馒头吧！我妹妹还年幼，家中遭遇年荒，妹妹年幼，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还望公子行行好~~”
　　说完有气无力的看向他身边的小孩儿，那小孩儿也不知道还有气没气，竟然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那柳梦童一见一个说话了，另一个没声儿，想着怕是饿的不行了，更是焦急，却不敢说话，只好求救般焦急地看向左昭阳。
　　左昭阳安抚地冲柳梦童点点头，又问：“请问你可还走得动，旁边有家饭馆，正好我们也没有吃饭，不如一起进去吃吧！”
　　那大乞丐不知哪里突然来的力气，过来就磕头，口中不住地道谢：“多谢公子了！公子大仁大义，将来肯定好心有好报的！”
　　然后抱起那小女娃，一起走到旁边的饭馆。
　　那店小二其实都见他们好多天了，开始他们还想从店门口的泔水桶里捞吃食，但是客人见了都恶心，因此也狠下心，将他们撵的远一点儿，偶尔掌柜的瞧不见，他还私自给跑去将残渣剩饭给他们一点儿，不过，这两天店里也没几个人来吃饭，所以他也力不从心。
　　不过今天一天那两人都没动摊子，也没说一句话，连过路人经过，都不见那大的求讨了，所以大家刚才围在那里，原本是以为二人死了。
　　左昭阳听了她出声，就已断定是个女子了，虽然声音嘶哑，但是还是可以辨别的。
　　而柳梦童则不住地看她，总怕她走不动，或者不小心会将那怀里的孩子掉下来。
　　左昭阳点了十个菜，五荤五素，其中有柳梦童最爱吃的清炒绿豆芽，还有红烧排骨，其他则是随意。
　　那两个乞丐本身还有些怯场，很是拘谨，不是没遇到过请吃一顿饭，并且上桌子的，但是没有这么丰盛的；更何况，大多数都是买了馒头甚至倒剩饭给她。
　　左昭阳淡然说道：“不必客气，我们没有恶意。”
　　突然又想起来似得，向那小儿又要了一小钵稀粥，又跟那大乞丐解释道：“你们饿了好几天了，先吃点稀粥，填填胃，再慢慢吃菜。你妹妹年幼，估计要劳烦你先给她喂点稀粥了~”
　　那乞丐很是感激，诺诺的谢了。
　　柳梦童也吃的很开心，想着今天做了一桩善事，在她眼里，左昭阳做的，几乎都可以算到她头上，呵呵。
　　不一会儿，那小的也醒了过来，四人吃了饭，左昭阳有意试探那乞丐，便掏出一锭银子，给了那大的，然后牵了柳梦童，打算回客栈。
　　不想那乞丐坚决不肯收，左昭阳倒是淡淡的，柳梦童却急了。
　　她着急万分的说：“姐姐你赶紧收下吧，不然我们明天就走了，你以后吃什么呀？”
　　不想那个乞丐却也是个有心的，本来见二人没有带随从，却衣着不凡，就生了心思，现在一听明天就走，更是慌了。加上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于是一点儿弯子都没绕，直接颤颤巍巍地问道：“万万不能！公子与小姐于我姐妹，已是救命之恩，钱财万万不能收。不过，我有的是力气，会干活，小姐你再行行好，我不要工钱，小姐你让我给你洗衣服扫院子吧，只要给我们一口饭吃就成！”
　　那柳梦童突然就惊住了，没来由一阵颤抖。
　　左昭阳见着不对，直接揽过她，一边轻拍她的肩膀，一边跟那姐姐说：“也罢，我们倒是不缺丫头，不过多一个两个倒也不多，路上正好有个照应。如果你将来有其他打算了，可以随时告诉我，到时候再放你出府。”
　　那乞丐虽然可怜，却不傻，赶紧保证道：“多谢公子小姐，我们姐妹绝无二心，刚才所言句句肺腑，只要有口饭吃，以后愿意一辈子伺候小姐！”
　　瞧这话说的，虽然谢了公子，却丝毫没有把人家小姐忘记。
　　左昭阳也因为这乞丐倒是有几分胆识，敢说出来跟着自己，又听话知味儿，并且说出这番保证来，心中又满意了几分。
　　于是带了她们一起回客栈，那小丫头，却不知是不会讲话，还是胆小怕事，居然全程一言不发。
　　临走时，桌子上还有好多没吃完的菜，两姐妹眼含不舍的瞧了一瞧，却没有其他举动，听到那左昭阳说走，就立马跟上去了。
　　柳梦童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听到那句“只要给口饭吃就成”，就一直魂不守舍一般。
　　回到客栈，那李文灵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正在客厅当中喝茶。
　　见到左昭阳跟柳梦童回来，脸色一喜，却见到后面跟着两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没来由一脸嫌弃。开口就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去哪儿了？我看快到吃饭时间了，就去叫你们，却见你们都不在房中，在下面等了这么久，你们这才回来。”
　　柳梦童还是没有回魂儿。
　　左昭阳温和而疏离的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童儿没逛过街，所以带她出去走走。还给你带了个小礼物呢！不过，刚才童儿有些饿了，我们就吃过了。要不然师姐你吃过饭，再去我们哪里，大家再一起玩儿吧！”
　　那李文灵纵然又再多不满，听了左昭阳温和的话，加上听完又感觉自己是个正规小姐，还的确比那柳梦童多出几分莫名其妙的自信来，于是也就不深加计较了。
　　待到楼上，左昭阳唤来小儿，要了两份洗澡水，又让那小儿带了那两姐妹，去下人处洗了澡，叮嘱了要好生照看她们，并且给她们各买两身丫鬟的衣服，不能出任何意外。于是跟柳梦童放心的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