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绝颜》苏绣湘绣

16、第十六回 艺成下山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四年后的清虚山上，今日吴真人请弟子跟所有下人，一起吃了散伙饭。
　　“今日请大家过来，不分身份地位，一起吃了这一顿大团圆饭。自清虚山开立一来，这是头一回“全家宴”！我们相聚是缘，能来到这山上，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不是一家人更似一家人！感谢大家这么多年来，一起努力将我们清虚山创建的这么美丽，今天，让我们大家为了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先干了这杯！”
　　说罢他就先干为敬。
　　看着激动不已的众人，他心中的话，迟迟说不出口。相见时难别亦难，虽然他吴清风没有自立门派，只教授了三个徒弟，但这三个徒弟都是人中龙凤。而这么多年来，他也将三人当成了自己的儿女一般，不仅在学业上加以指导，更是关心他们的所感所想。就连一起请来服侍的下人，大家配合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但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毕竟他的能力，是将三人教导到今天这个程度，但是再进一步，他已尽授所学了，再在这里待下去，只能让自己心爱的徒弟们固步自封，成为他们能力的绊脚石。
　　因此，思量了很久，他才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让徒儿们下山，同时他自己也重新去走动多年未涉入的江湖，去行侠仗义。
　　“今天是清虚山学成下山之日，还望各位开怀畅饮，让日后能够永远记住，曾经一起渡过的美好日子！”
　　听到这话，李文灵就惊呆了。她直接站起来，质问师傅：“为什么呀？师傅，我们都还没有学好呢，为什么让我们下山？难道师傅你这是不要我们了吗？”说完就自顾自哭了起来。
　　艺安心疼不已，一边看向自己的师傅，一边柔声劝着李文灵道：“师妹，你别哭了，让师傅把话说完！再怎么说，我们师徒情分，会一辈子都在的！”
　　柳梦童已经十一岁了，不过虽然山上有个姐姐，却没时间陪她玩，因此性格越发孤僻起来，也就面对左昭阳时，才会展露出活泼心性来。
　　那左昭阳拍了拍柳梦童的小手，冲她弯唇笑了笑，以示安慰，然后也向吴真人看了过去。
　　吴真人极力忍着眼泪道：“为师也不舍得你们啊！如果为师为了一己私欲，把你们一直留在这山上，那你们怎么能够学到更多东西呢？只有不断去跟各阶层的人士多接触，才能从各个方面多历练你们，你们也才能在各方面，不断前进，不断提高！为师也要下山去，不过这清虚山，会一直留着。我也会派人守在这里的，你们有需要为师帮忙的地方，可以通过这里的守门人传递消息给我。”
　　这场散伙饭，大家各含心思，却都一样的伤怀。
　　到了下午，除了一个守门人留下之外，其他人都收拾了行囊，带着自己的下人下山去了。
　　走到山脚下，那师兄弟三人相聚，艺安出声问：“你们有何打算？”
　　那李文灵不开口，只看着左昭阳。
　　左昭阳略一沉吟，道：“我想先带着梦童回家去一趟，然后想在江湖上，跟师傅一样，历练一年再作打算。”
　　那李文灵听完已是泪眼朦胧，道：“那师弟你多保重！我家里只怕不同意我闯荡江湖，回家的话，我也许就再难见到你们了。如果师兄跟师弟想找我，可以去我家，我家还住着我一位姑姑，因姑父早亡，现在住我家，她家中一直都做茶叶生意，十有八九，我回家会给我姑姑帮帮忙。”
　　左昭阳问艺安道：“那师兄你呢？”
　　艺安淡然一笑，说：“我啊，走一步算一步。本来我身体就不是很好，可能回家修养，也可能再去别的地方隐修。”
　　看左昭阳一脸不舍之情，于是他又补充道：“你们别担心，我送你们一人一只信鸽，都是我亲手养的。如果想要联系我了，就让听带信给我就好了。”
　　三人商量好之后，因为艺安不去京城，加之身份特殊，李文灵跟左昭阳也不好多问，而他俩则都是去京城，因此顺路，就与艺安在山脚下作别。
　　左昭阳一行人到了第一天晚上，宿在大江客栈。
　　大江客栈是一路往西北的第一个小镇子，镇上只有两条街。
　　柳梦童一心想去逛街，毕竟长这么大，她一直都是被“圈养”着的，没有朋友，也不晓得需要一个朋友。所以，只要她有什么想法，都第一时间去提给左昭阳。
　　左昭阳看柳梦童眼眸中都是掩藏不住的渴望，想着也该是时候，给小丫头配一个伺候的人了。
　　但是难得小丫头提要求，于是他端着茶，装模作样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眼看小丫头急的快要抓耳挠腮了，心中高兴的不得了，脸上却不动声色。
　　直到柳梦童实在担心左昭阳不答应，纠结着不然就去找那个冰冰冰的李文灵作陪时，左昭阳才似笑非笑地说：“那好吧！”
　　直喜的柳梦童恨不得围着左昭阳转几圈。
　　左昭阳也考虑过要不要让李文灵一起，不过想到李文灵对柳梦童若有似无的敌意，心里就不大乐意，想着给她顺带买点礼物算了，还是不要一起了。
　　这镇子实在小。
　　两步路就逛完了，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沿街开的铺子人也不多，不过虽然没有什么好东西，却也吃的穿的都不缺。
　　柳梦童这还是头一次逛街，于是心情非常雀跃。
　　“昭阳哥哥，你看这个镯子漂亮不？”左昭阳看着她好笑，给她置办的，随便哪个镯子都强过这个了。
　　不过柳梦童不懂这些，只图着逛得好玩。见左昭阳不搭理，还以为自己挑的他不喜欢，于是再接再厉，又拿起一个小指环。
　　“昭阳哥哥，那你再看看这个指环好看不？”
　　左昭阳还能不知道她哪点小心思，于是懒洋洋的说：“嗯嗯，还行。看来童儿眼光有进步呀！”
　　看那柳梦童听完眼中迸射出来的霞光，一时间晃了左昭阳的眼睛。所以，就着这份关心，他都打算把这指环买下来了。
　　所以他问那店中的掌柜：“请问这个指环怎么卖的？”
　　那掌管从柳梦童进来，就惊为天人。还想人家只不过进来看看，这店中都是穷人买的货色，只怕看着人生的光棍，生意没戏。
　　看那左昭阳见那绝色女子高兴，就有买的打算，想着要是报价低了，只怕人家嫌配不上身份，于是开了个高于价钱三倍的价。
　　“公子好眼光！这可是我店中最好的料子出的货！也不贵，就一两银子！”
　　那左昭阳听完，好笑的看着掌柜。顾左右而言其他，再问：“您这店里，怎么就您一个人守着，也没个伙计吗？”
　　那掌柜的不明所以，心中只惦记着价钱那公子能否接受，于是想都没想就回答：“没有，我这是小镇子，大家都是小本生意，哪里需得着雇伙计呢！”
　　那左昭阳笑一笑，不置可否，然后问柳梦童：“童儿，你想买这个指环吗？”
　　却见那柳梦童早都丢下那指环，又去寻颜色相似的其他物件去了。
　　那左昭阳看的心情大好，想着她心思单纯，当真小孩子心性，没有欲望，只不过图个夸奖而已。
　　那掌柜的却后悔不迭，想那公子举止不俗，应该是嫌他要价高了，不想买，于是看那美人有没有真的想要。不想那美人竟然看完那么兴高采烈，这会子却又丢下去寻别的了，只怕也不怎么喜欢。
　　可是人家没问话，他也不好插嘴。
　　那左昭阳见柳梦童还没回过神儿，虽然脸转向自己了，却还是迷茫的，不明白左昭阳唤她干什么。
　　左昭阳又柔声问道：“童儿，你想不想要这个指环？刚才你不是很喜欢吗？”
　　那柳梦童听完却红了脸，忙道：“哎呀，不是的，不是的，昭阳哥哥，我是随便拿的，听你说好看，还以为你喜欢那颜色呢。”
　　说完又犹豫一会儿，接着说：“我看来看去，好像这里颜色太多，只是我也不懂这个，没有再看见跟那个指环相类似的其他物件了。昭阳哥哥，咱们就逛一逛就好啦！”
　　那掌柜的听完脸都绿了。
　　左昭阳将二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想着柳梦童真没有买过东西，不想要这个也没关系，待他教了她如何挑选，再买下来她喜欢的送她也不迟。于是笑着说：“没关系，你只管挑，有中意的了，我就给你买下来！”
　　掌柜的这才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儿。
　　那柳梦童也高高兴兴，邀左昭阳一起陪着挑。
　　左昭阳拿起一条项链，对柳梦童说：“你看，这个是玻璃种的，不过色泽不是很透亮，算是水色不足，所以也不算是好的。”
　　又拿起一个镯子道：“你再看这个，是冰种，因为红润色泽过淡，所以也不算的是好的。”
　　……
　　每个差不多的物件左昭阳都拿起来给柳梦童介绍一番，虽然听的专业，柳梦童也欣喜万分，但是那掌柜的却听的脸色越来越接近苦瓜：干嘛每次后面都加上不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