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叹》青蚤

14、第十四章

　　阿狸听说我要在玉荇的生辰典上献歌的时候，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相比的，如风就淡定多了。或许是表面淡定，内心也不淡定着呢。我看不出来而已。估计每个人都在想着我这种做法纯属是蚍蜉撼大树—可笑自不量力。
　　我是没听过也没见过云河的歌舞。但是，听阿狸那么崇拜甚至是带着膜拜的表情在讲云河曾经在天帝的大典上献的百鸟朝凤舞。我想应该是很震撼人心的吧。
　　不过，咱比不过人家的经典，咱比新颖比独特。
　　为了取材，我特地和阿狸乔装打扮了一下，到一间类似花楼的地方去欣赏了一天的歌舞。阿狸把我带进去的时候，我还在纳闷，上界怎么也有花楼这种东西。后来看到走过的一条街上也像普通街市一样摆满了各种各样叫卖的东西，玩的用的吃的。再加上阿狸用带着鄙视我的表情在一旁讲解了一遍之后，我也就见怪不怪了。上界也跟人间有些东西是差不多的，只是这里居住的是有修为的人。大仙小仙，还有天人，天奴之类的。有这种类似的消遣也是很正常的。
　　听完歌舞之后，我更加确定自己的意向了。这里歌舞自是优雅曼妙的。但是都雅就不新奇了。所以，我决定了，送礼就送流行歌曲。把以前在前世听过的流行歌曲会的筛选一首，谱出来，让如风找些人排练排练，也算是一件礼物。这里想必流行歌曲还没入伍。没关系，咱来突破一下。
　　回到宫殿，我就让阿狸取来纸笔。开始搜索脑子里面有的记得的曾经听过的流行歌曲。
　　结果。。。阿狸墨已经磨完了，我还咬着笔就想不出个毛来。你不想它的时候吧，千首万首打脑子里飘过，你要想认真唱首歌的时候，硬是想不出个全的。我去。
　　“上仙，行不行啊，要不还是让风行使舞剑算了。你就。。。不要丢人现眼了。。。”阿狸站在一旁，看我咬笔咬了半天，最后终于开口劝道。
　　丢人现眼？！我用力一咬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小子，最近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在他面前就不是上仙，我就一没地位的。现在在想想我当初在石洞里刚醒过来时，他那副着紧的样子，我就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算了，小孩子，不跟他计较。
　　“你出去散散步，该干嘛干嘛去，让我好好想想。”我摆摆手推他出去。
　　“可是。”他扒着门就不出去，“风行使让我看着您。。。让您赶紧把曲子写出来”
　　“看着我做什么，我是你家上仙，不是囚犯。我要真想去哪里，你看得住我。去去。。。晚饭时再叫我。”我直接掰开他的手指把他扔了出去，一回身，反锁上门。
　　哪家上仙做得像我这么没体面的？！
　　我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脑袋就是一片空白。什么歌都不想不起来。翻着翻着，意识就渐渐模糊了。
　　我睁开眼，看到自己站在小竹屋的外面。月色清浅的笼罩着青色的竹屋，看起来仿佛周围缭绕着一片仙气。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而且是身不由己的那种。
　　屋子的门虚掩着，屋内有清浅的笑声传来，我不由自住的飘过去，穿过门进了屋。屋内摆着一只大大的木桶，桶里烟气缭绕。一身单袍的少年站在木桶旁边，秀丽的眉微微扬起，正不动声色的看着竹榻上裹着薄被一脸晕红的小人。
　　“下不下去。”少年对着小人说。声音里蓄着一股怒意。
　　“不嘛不嘛，那说肯定很烫，你看烟气那么多。”小人咬了咬唇，双手死死揪着被子。
　　“我试过了，是温的，不烫了。”少年的声音微微缓了下来。
　　“你骗我。”小人还是拼命摇着头抵抗。
　　少年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小人，脸上波澜不起。
　　过了一会，只见小人慢吞吞的从床上下来，揪着那条薄被一步三顿的走到木桶旁，看那架势不像是洗澡的，倒像是上刑场的。
　　临近木桶旁，小人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少年，大大的眼里雾气缭绕，不知是被桶里的烟气熏得，还是快被少年的少年的气势吓得哭出来了。
　　少年叹了口气，弯下身直接把小人从薄被里揪出来扔进了木桶，小人一落进木桶，立即惊声尖叫，木桶很大也很高，小人一扔进去就看不见头了
　　“玉荇哥哥。。。玉荇哥哥。。呜哇。。。”小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桶里传了出来，还带着明显呛水的声音。
　　少年又叹了口气，就着单袍，直接抬腿迈进了桶里，一把捞起在桶里沉浮的小人。小人一被抱起，立即哭得惊天动地，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少年把小人揽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道，“下次让你洗澡还淘气不？”
　　“唔。。。嗯。。。”小人吭吭哧哧，拼命的摇头，一双眼又红又肿，跟两只桃子一样。
　　少年的眼神明显柔和了，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小人的眼睛，柔声道，“岚岚乖，不哭了。刚刚是哥哥不好。不哭了啊。”
　　小人一听少年的安慰，泪流得更汹涌了，像不要钱的一样。边哭边断断续续的抽噎道，“玉。。。荇。。。哥哥。。。都。。。都。。。不疼岚岚了。。。呜哇。。。”说完又仰头大哭。
　　少年抱住小人，摇了摇，声音更柔和了，“这世上哥哥就疼岚岚一个，怎么会不疼了呢。不哭了啊。”说着少年把唇凑上去，轻轻的点在小人的眼睛上。刚还在嚎啕大哭的人忽然就止住了哭声，一双眼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少年。
　　我站在一旁，也瞪大了眼睛。心里震撼无比。这是。。。这是。。。刚刚。。莫不是我眼花了。我立即伸手揉眼，等我放下手的时候，眼前的场景直接让我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