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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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音：脑袋如果是不是用来思考，那么它就只是一个花哨的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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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理由的信任，说出来或许真的让人觉得很假、很夸张，但却真有这种事情发生。薛家强，会对同伴散发出“我是值得信赖的人”、“我比银行还值得你信赖”、“你不信我，我就打你”的奇怪讯号，我接受了也这么做了。
家居散乱的堆放着，这户人家也是搬家离开大厦的业主之一。薛家强第一件事情就是对客厅里的微波炉测试是否能使用，确认电源能用功能也没问题后，他有些急切的将星仔塞给我。
薛家强抱着几个罐头从厨房跑到客厅塞进微波炉里推到大门口的位置又搬动厨房里的两罐装石油气摆在微波炉前，我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利用爆炸引发混乱，那样我们混入人群跑出去，根本就会有警|察再来阻拦我们。他真的很聪明，懂得随机应变，谨慎小心，反应速度也是极快。
我观察房间唯一安全系数最高的也就是厨房。厨房有铁门把守，爆炸也会能阻挡一些而且厨房的面积也不小。我把客厅里能拖动的柜子全挪到厨房间。薛家强已经将冰箱保鲜柜里的隔板全部拉了出来，将星仔塞了进去关上冰箱门推着去墙角。所有得事情都准备好，他快速的跑到外面打开微波炉，上面是显示是半分钟。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厨房关上门叫我一起帮忙把东西全部用来顶门上。我立马挪动柜子顶在厨房门后，所有能顶住厨房门的东西都顶上。他把桌子侧翻挡在身旁，楼下的警|察正一层层的搜查着可疑人员，现在已经到达我们所在的这一层楼。
罐装食品微波会爆炸，这点常识我也清楚，我并不傻。星仔塞进冰箱里可以被保护的好，一个是冰箱的材质隔热、耐摔，而且里面现在还有冷气。外面微波炉转动发出的摩擦声，厨房内能听清楚包括外面呼叫器的声响。
走廊里有两个警察还没到达门口，薛家强和我都蹲靠在墙角边上。我的身上全是汗紧张的只觉喉咙干涩难受直咽口水，不断的在心里做着随时做好迎接爆炸的心理准备。我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的响亮，我和薛家强两个人神经都绷紧了。
“没想到，我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我故意找话题试图驱散心头的绝望，“我还想有一天，可以听他唱歌呢……”
薛家强自己也清楚如果不是遇见他，我也不会现在会和他在这里发生这些事情，甚至会被炸死在这里，他只能干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抱歉。”
“你不用说‘抱歉’，就算没有你。说不定，我还是会遇到这种情况，甚至更糟糕。”
我很清楚自己另一个身份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危险。以后的某一天，覃欢喜也会铲除我，或是被人视我为眼中钉杀掉，我都是有可能随时死掉。我所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拆除我是对他们来说最安全的措施之一。只是当漆黑冰冷的枪口抵在我的脑袋上面，按下安全栓的那一瞬间……
我垂下脑袋一想到这种事情可能就在下一秒发生，我心里很清楚早就做好准备，可是身体却还是会止不住的颤抖。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握着手指都要搅在一起，面对强烈的不安与害怕我都会有这种反映，只有这样才能舒解自己强烈的反面情绪。
从来没有觉半分钟是那么漫长，我的不安似乎被观察明锐的薛家强察觉到了。
“我们都不会有事。”薛家强似乎对我这个小动作很反感，他又一次的掰开我的两只手握在手里，至少这样我就不会又两只手拧在一起。我顺着他的手看向他，他满头的汗水眼底希望的光辉闪烁着。他的一句话让我不再不安，我用力的反握着他的手，两只手紧握在一起。我似乎能够感受到从他手心里传递来的勇气支撑着现在的我。
如果我们都活下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要全部告诉他。“我会说得很快，你要好好的听。”他点点头。
“如果我们都没事，你就立马带着星仔去找覃欢喜。”虽然这个时候将这种话一点也不会适合，也许我们会被炸死，但更多的是我们都要活下去的信念。“如果你被抓就真的黑白两道都得罪，现在星仔被我们救了，你亲自把他送回去，那个时候老谋深算的覃欢喜也明白不会是挞沙让你送回来，你敢违背挞沙的命令救下星仔。他肯定会欣赏你，不会杀了你最多就是你被打一顿。你之后若是为覃欢喜做事，会更加容易获得信任。同样，挞沙见你没事而张勇和阿宝却出了事，星仔被获救，第一个就是怀疑在你头上。那个时候你一定要让他打消怀疑，而不是给他有机会直接一枪崩了你的脑袋瓜。”
薛家强对我的话并没有任何怀疑，他的头脑现在很清醒。他比谁都明白自己的处境，但对于我为什么会这么直白的找出问题甚考虑到之后路的变向。还那么清楚了解这些问题，这点他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
“还记得上次我和你对话，你也曾问过这个问题。我说过，我是个‘厨师’。”我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加重了“厨师”两字的读音。他的眼深邃迷人、温柔却矛盾。这是我对他的回答。一语双关，如果覃欢喜真的让他做事，那么他就会很快明白我的意思。
我深吸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握着他手的力气有些加大，“如果我们活着，那你能不能……”
当微波炉转到0刻度发出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薛家强快速的反映过来将我一把死死地护在怀里。爆炸掀起的热浪产生的强烈气流愣是将厨房门震出一条缝，桌子挡了大半的热气。
刚刚我的话还没说完微波炉就爆炸了，我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紧贴着他的胸口。我的耳边是他有节奏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抚平了我所有恐惧。门外传来警|察毫无防备被突然的气流掀飞落地发出的吃痛声。随后楼道里有尖叫声、吵闹声、还有杂乱不一的脚步声，看样子以爆炸制造混乱已经成功了。
我抬起头看着同样因为活着而狂喜的薛家强，我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丝丝的拽着他的衣领，我竭尽全力的抑制着尖叫，“我以为我们会死在这里。我们没死，我们还活着。”
很快反应过来的我像是被电到一样，几乎是用跳的离开了薛家强的怀抱。我赶紧推开冰箱抱出星仔在薛家强的帮忙下离开了还在冒火的屋子，抱着星仔和他一前一后混进了混乱人群中，装作被爆炸惊吓到的市民惊慌的大叫着跑了出去。
星仔在我的怀里动了动，我快速的安抚着他的后背，调整抱他的姿势对着他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他用闷闷的嗓音嗯了一声。
等跑出警|察搜索范围外，我猜听了下来。星仔并不轻，一路的疾走快奔早已气喘吁吁，有些体力不支。原本等待薛家强的到来，我看着围着纱布的星仔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可以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可以算是我半个弟弟，我从口袋里掏出细心将他有些脏的脸擦干净。
“音姐。”他的声音有些弱之前就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那个哥哥不是坏人，所以你不嘱咐我，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些惊讶的张大了眼睛，我不明白。薛家强绑架了星仔，而星仔会说他不是坏人。
“如果他是坏人，那么他就不会拼命的救我。其实他的眼神就和那群人就不一样。”星仔的解释让我有些吃惊，但更多是开心。既然星仔觉得薛家强人不错，那么他肯定会帮薛家强说话。覃欢喜那么喜欢儿子，他也会听取星仔的话。
薛家强特地挑了另一条道赶来，为的是躲避警|察追捕连累的我，这点我也明白。将星仔交给薛家强，让他将星仔亲自送回覃欢喜的身边。
目送他们上了计程车离开，这么一天的折腾我几乎脱力的瘫坐在了路边，余光瞟见木虱拉着丁小嘉的手快速的朝另一个方向越跑越远。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会从那边的角落出现，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心思再去疑惑。
我继续保持坐在路边的姿势，长时间望着天空忽然转换视线却是一片白花花。“也许，你需要去一趟医院？”我紧紧闭着眼睛猛地睁开数次之后才看清楚问我话的人，是一位很和蔼的中年妇女，“你没事吧？小姐。是不是腿受伤了？”
“没事。”我这才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往我身上投入奇奇怪怪的目光，我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忽的鼻腔里一股暖流涌出，我以为是自己流鼻水谁知道碰到鼻子才发现，不是流鼻水而是流鼻血。
可能是之前那么折腾再加上长时间失眠导致上火才流鼻血吧，我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就擦着鼻血。找了最近的公共座椅，浪费了好几张纸巾我才将鼻血勉强止住。望着T恤上的鼻血我有些嫌弃的找了家服装店买了身新衣服。
我要是穿着带血的衣服回去，一路上的回头率肯定不低。说不定还会被警|察认为是嫌疑人，带回去喝咖啡，我除了换掉一身衣服又去美容店做了全身护理外，感觉肌肉都放轻松，我还特地去染了发。
现在我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样子和之前狼狈的模样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一个新的造型给了我一天的好心情。
我不知道后来薛家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至少星仔回去了。猜Fing给我发了条简讯让我不要担心，我不想要现在回去，又开始和之前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到处乱走乱逛。不知道走到哪里，天桥下的一个自言自语的家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不只是我被吸引了注意力，坐在他旁边的两个醉汉借着酒气对他又打又骂，他害怕的缩在角落哭喊着，“我不是卧底，我不是卧底。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是卧底。”
我朝他们的方向拍了几张照，故意开着闪光灯，晚上闪光灯在黑漆漆的天桥下格外的刺眼。两个醉汉酒气冲天，我讲话声音故意放大了几倍，让他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恐吓他们立即离开，“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我会告你们欺凌社会弱势群体，刚刚的照片我已经发到网上作为物证，受害者的伤口我会请医生做鉴定。让你们不禁罚钱还要蹲牢里吃冷便当。”
“真他|妈|的晦气！呸！”两个醉汉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我见他们离开赶紧跑了过去。他的嘴巴念道的和我听到的一样，卧底？什么意思？
不论我怎么问他，他都还是说着那句话痴痴呆呆的样子，我可以确定他的脑袋有问题。去了最近的医院帮他把脸上和受伤的伤口消毒、涂药，他不哭也不闹完全是因为我拿着哄星仔的法子哄他。给他好吃的让他坐着不要动，他身上也有旧伤加上今天新伤，已经不第一次有人这么欺负他了吧？但是他却不想离开那个。难道有什么原因吗？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如果我也有一个地方让我记忆深刻，就算变成了白痴……我也会记得吧？
“羡慕你。”我对他羡慕也同样怜悯，但是羡慕却占据更多，“可以不记得烦人的事情，可以不用顾及的生活，可以不用担心那些后果，不用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时刻提心吊胆……”
他坐在天桥下的石墩上看着吃食傻兮兮的笑着，我把逛街买来的吃食全给留给了他。我手刚离开那些装着吃食的袋子他就扒拉着纸袋盒子伸手就抓着往嘴里送，边吃边傻笑。看他一吃东西就像是忘记了身上的痛，“真的是傻人有傻福。”
我知道不远处就有个巴士站台，我也不愿意动腿走路，干脆就来一辆巴士，我就直接上。巴士里的人并不多，也就零星三四个面带倦意地晚归人。
我挑了后面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打开窗户，凉风吹进了我的衣领。我将兜帽戴上将窗户关上一些，留了一道三指宽的缝隙。
我不知道这辆巴士最后的目的地是在哪里，我不知道它会经过哪个站台。但上车时看过行驶路程图，是一辆循环线路的巴士，车程也有两三个小时，我上站的站台是首发站。巴士晃着晃着，晕车另一个所产生的效果，让我眼皮子变得越来越重困意袭来。我脑袋已经止不住的一点一点靠着窗户睡着了。
也只有坐车的时候，我才不会做梦却容易入睡。
恍惚间，我好像靠在什么软软的的东西上，熟悉的气味让我莫名的心安。
夜晚的凉风似乎已经停止，我感觉有些冷往热源又靠近了些，很快暖暖的空气将我包裹着，让我的睡意加深。
我最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我没有做梦，睡的很舒服。当我张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第一个反应就是——我不会被人下了迷药吧！立马掀开被子，确定了自己的衣着。还好……除了外套不在其他还是在身上穿着就是睡的起皱了。
我默默地打量着简单的卧室摆设，房间和被褥散发屋子主人的气味，很熟悉……是我认识的人。我的神经开始放松，脑袋里开始回忆昨天晚上的画面却并不完整。
我只记得睡着了之后，自己好像被什么暖乎乎的东西包裹着。然后就觉得身上发冷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个暖乎乎的热水袋靠在我的旁边，我就干脆直接把暖水袋抱住了。最后朦胧中隐约看到有个人影在自己的旁边晃来晃去……再然后……
这样子的话，我应该抱着被子睡觉的吧？我一直都有抱东西睡觉的习惯，感觉那么睡很舒服，所以睡觉的时候就是抱着被子睡觉。
“咦，你醒了？”房门被打开我还在被窝里盯着白墙神游发呆。“阿音，你没事吧？”
声音好像从我的右耳进入又从左耳快速穿过，我没有听清楚于是就不搭理。直到一只手出现在我视线中晃了几下我才收回视线顺手望过去，眨巴着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把我捡回家的薛家强，“我怎么会在这里？”
薛家强将手里的水杯递给我，又塞了几片药剂在我手里。就着床沿坐下去一条腿弯曲搭在边上，他的眉头皱着看上去是在生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在巴士上吹冷风睡着。都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还流鼻血，我一晚上真的被你吓死了。”
薛家强随意的坐姿已经表明他现在对我没有戒备心理，对我很熟悉并且对我有一定的信任。“幸好，我也坐在那辆巴士上，不然……”他见我没有反应说话声音有些恹恹无力。
为什么薛家强会信任我？这么没有防备的样子……这……是好还是坏？我心里有些挣扎，我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我是覃欢喜的人，他还会对我这么信任无戒备吗？他要是知道了，看我的眼神还会这么温和吗？我一想到这双迷人的眼睛看向我时写满了不信任，我就觉得心里很难受。这一点都不好……我要离他远远的才是。
我快速挪开视线，发现床边的纸篓里还有几团带血的纸巾，这应该是我的血。他没有说谎，也没有理由对我说谎。
我只觉额头被什么暖乎乎的东西贴上回了神，发现薛家强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他的手覆上我的额头好一会儿。就这么不说话安静的看着，他又收回了手皱起的眉毛有些舒缓，“还好，烧退了点。没有那么烫手了。”
我还是那样子的看着，他被我盯得一脸郁闷的看着我，我还是有些呆愣的表情，也许是发烧导致我现在的反映比平时都要慢上一拍。
“你这丫头。”薛家强对我无奈的叹息道，他催促着我赶紧把药吞了。
我眨了眨长时间盯着他看有些干涩的眼睛，慢吞吞的将药含在嘴里和着热水咽了下去。热气将我有些堵塞的鼻子冲通了，我能闻到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三七的味道。可是看他的样子并没有事，难道是我闻错了吗？
我有些困惑的歪了歪脑袋，他见我又开始发呆伸手按着我的肩膀微微施力，也许是还在发着烧没有力气，我放弃了抵抗又被强压回了床上。薛家强体贴的帮我掖好被角，温和对我笑了笑，揉着我脑袋说话格外的温和，“你乖乖的躺着，我现在出去一趟。社团里待会儿就要开会，我得去参加。肚子要是饿了，外面桌上有白粥。”他现在样子就象是在哄生病不听话的孩子，这感觉让我觉得很别扭。
难道是因为我还在发烧生病，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和平时不一样啊吗？
随着他揉我脑袋的动作，他穿的长衣袖子里透出来的气味被我快速的扑捉到，我可以肯定之前不是我闻错了，真的是三七味道。
“你受伤了？”我抓过薛家强揉着我脑袋的手，板着自认为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他现在受伤却还要去参加会议，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薛家强看着我的脸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被我的眼神震慑成白|痴的时候，他忽然对我安抚的一笑，“只是青了一块，像我们这种古惑仔。出门混的难免会有些皮外伤不碍事的，我已经涂过药了没事的。”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件，我想我也不会清楚自己的表情并不是严肃而是紧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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