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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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玖，别怕。”
男子搂着她的肩，眸中一扫平日的戾气，柔声安慰：“我马上让人把这里拆了，在这开一家饭庄好不好？找J市最好的厨子来坐镇。你那么贪吃，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好不好？好不好……阿玖，别怕。”
“他流了好多血，好多血。我还以为他会死，他会死么？”
聂玖眼中还盈着泪水，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循着那股温热气息低喃：“我怕，怕等到你来的时候我也浑身是血，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泪水夹杂着唇舌间的交缠，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
“蒋思嘉！”
聂玖一番梦呓，竟是发了春梦！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聂玖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蒙头又睡了过去。
她朦朦胧胧想着，可能真的像舒雅说的那样，自己年纪大了禁欲太久，雌激素分泌过多，缺个男人了。
“德丰酒楼”在几年前是叫“长乐庄”，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在那“长乐庄”之前这里叫“九重天”，在十年前是J市小有名气的销金窟，但后来不知为何成了一家名叫“长乐庄”的饭庄，再后来又变成了今天的“德丰酒楼”。
然而不管这个地方如何变迁，消费水准是从没降下来过。
因为这里的格局和以前的长乐庄有一定的变化，聂玖找了很久才找到包间。
她环视一周，在场的大都是刘韶华的同事，自己认识的也只有凤姨和聂允财。偏偏身为主人的刘韶华不知道去哪儿了。
聂玖礼貌地和众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喊了一声“凤姨”便径自坐在她下手的位置。
儿子终于混出了个样子，吴翠凤今天自然是高兴，竟是穿了一身湖绿色的牡丹水纹短袖衬衫，看起来倒是年轻了很多。反观坐在她一旁的聂允财就显得颓废沧桑不少。
聂允财与聂玖两父女之间的矛盾吴翠凤是知道点的，但还是试图缓和一下，笑着拉了拉她的手，道：“小玖来了。韶华刚还说怕你不来就去接你呢？你没看见他？”
聂玖目不斜视道：“我提前走的，可能错过了。”
“我这就给韶华电话，让他赶紧过来。”吴翠凤说罢又刻意埋怨一句：“他还怕你怪他这几个月没怎么和你联系，就生气不来了呢!”
吴翠凤一直很喜欢聂玖，也曾动过让她和自己儿子凑一块儿的念头，可惜一直没成功。况且那聂玖和韶华一直都像对兄妹，似乎真没男女间的那点意思，而聂玖父女关系又一直僵持着。
她既担心这对父女待会儿闹僵，又思忖着儿子的终身大事，老头疼似乎又快复发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聂玖有些心不在焉，她当然知道刘韶华为什么会担心自己缺席。
这地方有太多她少女时代的回忆。
时光流转，可有些事、有些人，注定忘不了，更不能忘。
“韶华快到了。”
刚挂断电话，吴翠凤偏过头轻声对聂玖说道：“待会儿韶华他领导也会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看不上这里。”
“别担心凤姨妈。”
不过一家饮料公司在J市的子公司总经理，如果连这里都不看不上，估计我们整个J市都没地方招呼这尊大佛了。
聂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啜了一口。
“听说韶华的领导姓苏，才三十岁，早年全世界跑，也就是今年才来的J市。韶华这次就是他提拔的呢。”
吴翠凤语气中掩不住羡慕，小声嘀咕：“他是个文化人，读过很多书，还常常叫韶华有空多看些书呢。”
“凤姨，以后韶华哥长出息了会带您到处玩的。”
聂玖知道，刘韶华一直没读过什么书，找工作时用的文凭都是找人造的假，好在用人单位大都注重能力，倒是从没被人查出来过。
可这是凤姨的心病，聂玖有点自欺欺人地安慰：“有人读了一辈子的书最后还不是得窝在家啃老。还是要懂事，孝顺的才好。你看我比韶华哥多读了几年书，现在他可比我出息多了，对您也孝顺。可见读书多少其实影响不大。”
“怎么能这么比，你可比韶华懂事多了！”
吴翠凤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而悄声道：“阿玖你家有两书柜书呢，有空你挑几本给韶华学学。”
“好。回去我就找几本书给他。”
关于借书的事刘韶华上次倒是给自己提起过，也不是他舍不得买几本书，而是他实在不喜欢读书。
这段时间他确实受了点刺激，伤了自尊。
听说有一天总经理问他一个问题，如果让他分管J市西区销售，手下要多少兵。刘韶华有些激动，只说越多越好。总经理就笑了，说历史上只有一个人说过这种话。
刘韶华跑来问她经理那话是什么意思，聂玖粗粗解释了一下韩信点兵的典故。
后来还陆陆续续听他提起过经理打趣他要多读点书的事。聂玖对这人莫名的反感，一听就知道是那种读了点书就刻意卖弄的俗人。
谁知过了一个多月总经理就提升刘韶华做了西区的销售经理。
他应该是知道刘韶华□□的事，却过而不提，反以为重用。至此刘韶华对他们经理的盲目崇拜又多了几分感激，两人关系很好，这次升迁请客自然少不了自己的上司。
所以，当刘韶华同总经理苏靖和一起走进来的时候众人并没有吃惊，还有人起哄要迟到的两人自罚三杯。
“韶华说过他们经理没结婚，看这样子就知道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
吴翠凤有意无意地把这话说给聂玖听。
她心里还想着让韶华把苏经理介绍给聂玖呢。毕竟，做不成儿媳，做女儿也是好的。
不过这苏经理竟然牵着一个小女孩儿过来，两人看起来长得不太一样，所以，刘韶华给吴翠凤的是假消息，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会没结婚？
聂玖装作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拿起勺给凤姨和聂允财各舀了小半碗汤，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后便安静地坐着。
只不过陌生人坐在自己旁边谁会习惯？
聂玖有些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尽量忽略旁边那陌生的气息。
“我待会儿还要开车，就不多喝了。第一杯算是自罚。”
苏靖和端着酒杯站起来一饮而尽，又将酒杯斟，根本没什么上位者的傲慢架子。
“第二杯预祝在刘经理的带领下西区业绩更好！”
众人站起纷纷举杯相继说了些客套话，其中不乏乘机拍马的人。
“第三杯，希望大家今天尽兴。”
苏靖和反客为主又敬了众人一杯便转过话头，拍了下刘韶华的肩膀道：“今天机会难得，韶华可要和大家多联络联络感情。”
“我在‘钻柜'订了包厢，吃完饭后咱么去'钻柜'续摊！”
所谓的联络感情不外乎吃喝玩乐。
刘韶华本就是个中高手，笑嘻嘻地又自罚了三杯酒。
“你们这一个个麦霸多得是，待会儿都不能怂！”
“那是，谁怂谁孙子！”
众人起哄，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久违的热闹氛围让聂玖有几分恍惚，竟不知合适旁边伸过来一双筷子。
她有些诧异地看了眼碗里的红烧土豆，抬头礼貌性地道了声谢。
“刚回国那会儿我也用不惯筷子。”
苏靖和为自己的行为淡淡解释了一句便转动了下圆桌。
用不惯筷子？
聂玖没有接话，盯着他娴熟地给那小女孩碗里夹了一个肉丸子，继续埋头吃饭。
别人如何她不知道，但聂玖用了二十余年的筷子确实还是夹不好菜。
小时候她一直用勺子吃饭，也没人教她怎么用筷子。那时年纪小，吃米面之类的东西也就胡乱地将两根木筷握在一起，也吃得欢畅。后来长大了，夹菜时筷子总是交叉，也勉强夹的了菜，是以一直没人发现她其实用不好筷子。
第一个发现自己这毛病的人还是蒋思嘉。他纠正了她很久，可多年养成的恶习哪里那么容易改了。
但蒋思嘉自有一套办法对付她的臭毛病。
每次吃饭时聂玖面前的菜肴大都是豆子、丸子之类的，连萝卜都被挖成了圆形，没有一定的筷功跟本夹不上菜，偏又不准她用勺子，只能一个一个的夹。
那厨子做菜极为精致，又色香味俱全，在蒋思嘉的监督下，聂玖每次都只能看得多吃得少。
日子久了聂玖干脆耍起了小性子，将筷子硬塞到蒋思嘉的手里，嘟囔道：“你帮我夹菜，我要吃那个，珍珠酿！”
语气那么理所当然，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气。
蒋思嘉自从狠了心让她练夹菜，看她每次来自己这里总是只能看不能吃也是心疼得很。偶尔小姑娘耍赖便顺着台阶下了，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似是低叹：“你这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聂玖鼓了鼓嘴拿眼瞪他：“不就是夹菜么！哪有那么严重？用不好筷子我就用勺叉；夹不好菜我就少吃点。再说，我不是还有你么，哪里会饿着？”
说罢她又心满意足地吃了两个珍珠酿，“吧唧”一声亲在蒋思嘉的脸颊，笑嘻嘻宣布：“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御用筷子啦！走哪都带着你就不怕吃不到好吃的了啊！”
蒋思嘉失笑，塞了一个虾丸到她嘴里，聂玖一口吞下，颇有些得意地笑弯了眉眼。
那时候聂玖天真的以为蒋思嘉就是她的筷子，走到哪里都可以握在右手，不可或缺。甚至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
可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不用筷子，可以用勺；夹不到菜，可以不吃。
缺了谁生活都还会继续，自己哪里会那么容易被饿死？
可是，就算自己可以一辈子不用筷子，却不能没有蒋思嘉。
聂玖突然有些伤感，似乎被菜呛到了，端起杯子猛喝了几口“果汁”。
唔，这味道……是酒？
聂玖吧唧了下嘴，讪讪地放下杯子。
这杯酒可是旁边这位苏经理的。
“不好意思，叫人给你换个杯子吧。”
“没关系，我还要开车，不喝了。”
苏靖和几不可见地拧眉：“你没事？”
“啊？没事。”聂玖眨了下眼有些莫名其妙，继续低头吃饭。
这满满一大杯酒竟被眼前这看起来柔弱的小姑娘喝了大半杯！
这可是五十多度的老白干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