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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再现合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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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水菀妍听到花苾要去见师父水月时,立即大惊失色,急声阻止:“不可!”
堂中四人皆疑惑地看着水菀妍。
水菀妍心知露了口风,又不好直说,只好慌忙解释道:“因为……因为师父这两日闭门休息,任何人都不会见的。何掌门也知道我师父的脾气的,就不要再打扰她了,免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来。”
水菀妍很少撒谎,但这次不得不为,但也是脸颊微微泛红,罗衫起了薄汗。
何玉海看出来了这一点,但转念一想,心里也知晓一二,便也不再言语。花苾虽有疑问,但见何玉海无话,也就不再细想了。
倒是何韵灵不明就里,问道:“怎么会惹出事端呢?她和我爹以及花阿姨都是同门啊。”水菀妍不知怎么回答,一时愣在当下。
何玉海见水菀妍陷入这两难境地,急忙解围道:“这些都是我们老一辈的恩怨了,无论谁是谁非,都已经不重要了。倒是你们小辈们可别卷入了这些是是非非中才是。”
水菀妍、林天逸、何韵灵都点头称是。
何玉海见水菀妍身形袅娜,颇有当年水月的风韵。不禁怀念起当年五人一起月下奏乐起舞的情景。
花苾见何玉海的目光一直在水菀妍身上,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便起身进屋,从屋内拿出一把琴来,放在厅内的几案上。
何玉海也知道花苾明白自己心里所想,便向水菀妍问道:“你师父水月的舞姿冠绝天下,不知水姑娘可否得她真传啊?”
水菀妍低头道:“关于师父的舞技我也听到过一些传闻,但是却从来没有得到师父的教导。”
何玉海大失所望,叹息道:“我好想重温一下当年我和师妹五人一起月夜奏乐舞蹈的情景,当时水月师妹舞蹈,我吹箫,花苾抚琴,冰迎雪吹笛,清风舞剑。多么惹人欣羡啊!可惜现在再也回不去了。”说完又长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又能怪谁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啊!”
花苾忙握住他的手道:“师兄,你别这么说,这物是人非的事情,又怎么能是你的错呢?”
水菀妍不忍何掌门如此伤心难过,道:“何掌门,虽然我师父没有教过我,但她常常在御月竹林内舞蹈,我偷偷看过几次,还记得一二。若您不嫌我破坏了意境的话,我可以勉力一试的。”
何玉海大喜过望,忙道:“不会,我怎么会嫌弃呢?我求之不得呢。”忙从袖内抽出玉箫。忽而想起还差两人,便问道:“灵儿,你的笛子练得怎么样了?”何韵灵道:“早炉火纯青了,就等爹爹来检查了呢。”说着便也跑向房中,取来了笛子。
何玉海又问道:“林贤侄,这舞剑之事,虽想由你来做,但你还未学,我也不能勉强。看来万事不能皆称心如意啊!”
但林天逸却道:“何前辈,不瞒你说,虽然我不会剑法,不能与人对敌,但剑舞我还是会的。因为当年我把它作为消遣来学的,所以也未尽心,还望何前辈不要嫌弃才好。”
何玉海哈哈大笑道:“老天待我不薄啊,让我有生之年还能重温当年的美好,虽然不尽是当年的人,但已足够了啊!”
花苾见他如此开心,嘴角也不禁弯了起来。盈盈一笑道:“师兄,值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演奏《春江花月夜》吧。”
何玉海赞同道:“好,好!就奏《春江花月夜》吧。我好多年没这么开心过了。”
此时,在沁香园里的雅竹轩内,数种乐器一起合奏,缓缓流淌出美妙动人的音乐来,如淙淙流水,流过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水菀妍轻移玉步,袅娜流转,翩翩舞步下荡起朵朵裙花,直把何玉海都惊到了。暗想:水月的弟子果真不同凡响,才只偷看过几次,就能舞出如此动人的舞姿,要真学起来那还不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林天逸见到这样的舞姿也大吃一惊,惊艳之情溢于言表,自始至终眼光都没有离开过她。
何韵灵初见到林天逸时,只是感觉他文采非凡,应该是个文弱书生。但在水菀妍柔美异常的舞姿衬托下,林天逸的剑舞就显得愈发阳刚有力,让何韵灵的眼神也再不能离开半分了。
花苾与何玉海则两厢情意,一般心思。眼神交融,随乐曲流淌而出的都是绵绵的柔情。
水菀妍在舞蹈中就想起了先前在沁香园的那场发自内心的舞蹈,自己睡着了之后到底是谁给自己披上了衣裳,是谁在默默地看着自己?难道真的是林天逸吗?为什么感觉不像呢?
这屋里每个人都迷醉在自己的音乐中,也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不可自拔,一曲《春江花月夜》很快便结束了。意犹未尽的感觉,在每个人的心里产生。但又不好开口继续,只好静静地放下乐器,停下舞蹈,谁也没有先说,谁也没有离开。
最后,何玉海只好道:“以后有的是时间大家在一起再演奏一遍,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了,大家还要休息呢。所以就散了吧。”
何玉海注意到整个过程中,林天逸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水菀妍,对于少年儿女的情怀,他也能猜想得到一二,于是状似不经意地道:“林贤侄啊,水姑娘不知道回深云山庄的路径,我们都不打算回去了,这里就你最适合了,你就送水姑娘一程吧。”
林天逸道:“是,天逸遵命。”
水菀妍道:“多谢何掌门,多谢林公子。”
一路上,林天逸和水菀妍许久都没有一句话,虽然气氛有点尴尬,但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好闭口不言。
但是走了一会儿,水菀妍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疑问,只好先开口问道:“林公子,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是不是你的?”
林天逸一时讶然,道:“这件衣服确实是在下的。”水菀妍心里顿时失落不已,“只是这件衣服……”林天逸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不远处树上有一声异动。
两人都大吃一惊。
水菀妍高声喊道:“是谁?”
只见树上有一个白影飘然而过,水菀妍和林天逸皆纵起直追。
只是林天逸的轻功才刚入门,自是比不得水菀妍以轻功见长的武功。一刻钟后,林天逸就被那团白影和水菀妍落在了后面。
水菀妍越追心里越慌,见那团白影的身形,依稀是上官骏毓。可是他又为何出现在那里呢?两人轻功不相伯仲,水菀妍拼尽全力,仍旧是只能保持原距罢了。
直追到一处楼台,那团白影忽然不见了。
水菀妍仔细观察了这处楼台,发现是一女子绣楼。
可是刚刚那团白影明明是个男子,又如何进入了女子的绣楼呢?
水菀妍见二楼灯火未灭,但也不敢贸然闯进,轻点足尖上了二楼窗户旁。耳朵轻贴窗户纸,听到屋内有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指尖轻点,视线从捅破处望进。见到里面场景,水菀妍顿时双脚无力,眼见就要从房檐落下。
尾随那团白影和水菀妍而至一处阁楼,林天逸刚想喘口气,抬头便看见二楼一人险要跌落。
好像是水姑娘!
林天逸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一纵身便要接住水菀妍。但水菀妍已呈下落之势,再加上林天逸轻功本就不高,所以虽接住了水菀妍,却已无法阻止两人一起摔下。
但林天逸在空中身形疾转,硬是在落地前把自己完全置于下面。
随着“咚”地一声闷响,林天逸紧皱眉头,没吭一声。水菀妍此时才从刚刚的失神中回神,看着身下的林天逸,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赶紧起身查看他的伤势。
林天逸才刚刚坐起,就感觉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水菀妍心头剧震,一层水雾瞬间蒙上眼帘。
“你干嘛那么傻啊?明知道自己不能接住我,为何要代我受苦?你没有内功护体,这么摔下来你会有性命之忧的。”水菀妍越说越着急,美眸含泪,令人心动。
林天逸忍不住伸出手拂去水菀妍颊上的泪,柔声道:“当时哪有空想那么多啊!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你绝对不能有事。”
水菀妍凝视着林天逸温柔的眼眸,那里隐藏着的深深的眷恋让水菀妍心里颤动不已。想到自己身上的外衣,以及刚才看到的一切,水菀妍突然扑进了林天逸的怀里。
“傻瓜!”
千言万语不敌这轻柔的一句嗔怨。因为这嗔怨里包含着的是满满的关心与柔情。林天逸先是一愣,继而喜极,紧紧回抱住了水菀妍。
此时他们二人谁也没注意到,二楼的窗口处,一白衣男子无奈而悲伤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