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同人：论合法婚姻的悲剧》邹87

37、番外：择婿警言（8）

　　他重新将伊莱诺之戒戴在我右手的食指上。你的父亲是诺多王室成员，骨子里透着诺多精灵的一切属性，他追寻自由热爱创造，同时又骄傲固执。他虽然尊重我，却在某些时候绝不允许我忤逆他。我绝不能拒绝伊莱诺之戒，这是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到的信息。

　　那是金花家族领主夫人身份的象征。

　　“我改了尺寸，”他说道，“现在应该刚刚好，再也不会掉下来了。”

　　我看着这枚由星芒雕花包裹着宝石戒子，我曾两次戴起，又曾两次遗弃。回想着第一次戴上它的情形，那是我们的婚礼。我们没有订婚，所以并没有替换银戒的过程。当时，你的父亲直接将伊莱诺之戒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可笑的事情发生了，那枚象征金花领主夫人的戒指对我而言太大了，若非我眼疾手快，戒指将直接从我的手指上滑落。

　　那时的我一无所知，并未将此事当做我后来婚姻不幸的征兆。我扬着手，骄傲又快乐地向朋友们展示，是的，在那时，我非常幸福，因为从那刻起，我将拥有两种身份：大绿林的嘉兰米尔以及诺多的金花领主夫人。

　　那时，我并未意识到，这枚象征身份倾注金花领主毕生所学而锻造的戒指，原本并非为我准备。

　　此刻，这枚戒指再次成为我身份的象征，正如他言，的确刚好合适。

　　我看着他，从他眼中看见了真诚与期许，他在告诉我一个事实，或许这枚戒指最初并非为我准备，但它永远属于我。

　　接着他顺着我的手向上，不安分的手指一直游走到我的胸口。

　　“别让它碎了，”他指着我的胸口说，“精灵跳动的心万分珍贵。当你第一次戴上伊莱诺之戒后，你就该明白，如果它碎掉了，我的心也会随之崩裂。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分享着同样的命运。看在维拉的份上，我们诺多精灵不应该这样死去。”

　　“你还应当知道一个事实，这枚戒指，只有你戴过。”

　　我正要说话却被他捂住了嘴。光明精灵在任何方面的能力都更加突出，他随即给了我一个有人靠近的眼神。
　　的确有人靠近。只是这位不速之客并未提灯，黑漆漆的天空并不能给我更好的视力。我在她推门而入的前一瞬间才发现她的存在。

　　她身量十足，黑色斗篷里是一袭脚踝一样长的白裙，脚着同样的丝履，发黑如破晓前的黎明，面庞俊美白皙，灰色眼眸如格洛芬德尔一般闪着星光。

　　一位诺多女贵族。

　　就在她出现的瞬间之前，格洛芬德尔将厨桌上属于他的黑色斗篷披在我肩上，完完全全的遮住了我之前暴露在外的肌肤。

　　她朝了行了礼。但她并不高兴，甚至有些温怒。

　　“格洛芬德尔阁下，您不该对一位女士如此无礼，这实在是有辱您的威名。”如是她说，一口流利的毫无口音的昆雅语，清脆得如三月的喜鹊。

　　“或许我们中洲精灵对‘无礼’的理解有所不同，”我的话没经脑门就出来了，“格洛芬德尔阁下并非粗鄙无礼，相反的，他帮我止住了伤口的疼痛。对此，我十分感激。”

　　接着她注意到伊莱诺之戒，表情变得难以揣测起来，“是的，非常抱歉，我不该过问金花领主夫妻间的私事。”

　　“接受您的道歉，尊贵的女士。”我也朝她行了一个标准的诺多再见礼。

　　一旁看热闹的金花领主却哈哈大笑起来。

　　“她是你哪位亲戚？”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我心里的傲慢不能让我这么容易就中了你父亲的温柔陷阱，哪怕我心中十分渴望有他的陪伴，可总是心口不一。你当谨记，要诚实面对内心，想什么说什么，不然就白白浪费了好时光。

　　你父亲便是从那时候起每天早上为我做早餐，直到现在，将近三千多个日升日落，从未间断。我必须赞美他的厨艺和毅力。

　　亦在同时，我决定前往曼督斯殿堂，拜访安罗斯国王。你父亲当时想与我同行，却遭到我的拒绝，我的确害怕安罗斯王国看见他会受到某种刺激，他们两位的关系可不算好。

　　护花使者的选择就只有莱戈拉斯了。

　　将我放在金花家族里，他似乎很放心。竟然带着矮人朋友出门远游还不辞而别。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躲某位漂亮的女士。

　　苏醒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父亲都坚决反对我独自出行。他左右难为，就在这时，同在金花家族做客的白公主站了出来。

　　她微笑着说愿与我同行。

　　我看见你父亲露出奇怪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就如以往一样微笑起来，他微笑的模样，不管我看过多少次，都一如既往的俊美灿烂。

　　“拿着，”他塞给我一个水袋，“这是曼威山上的雪水，有治愈之效，如果觉得困乏倦怠，甚至是疼痛难受，喝上一口。”

　　就这样，在提力安城养伤两个月后，天气开始慢慢变凉之时，我骑着马前往曼督斯殿堂拜访以往的老友。
　　听说维丽妮娜喜欢在曼督斯殿堂逗留，她喜欢倾听亡灵的哭诉，并乐意提供他们勇气和智慧。但并不是每一位精灵都会得到众神的原谅，特别是反叛的诺多，能从曼督斯殿堂走出来的聊聊可数。就算天鹅港的族人们都已经原谅了他们。

　　据说只有等到末日之战时，曼督斯殿堂才会打开。只有曼威和瓦尔妲知晓此事，但他们并不打算揭晓。维拉们或许再也不会干预精灵的命运。

　　我们到达神殿已是五天以后。诺多的白公主话语并不多，或许是死过一次的经历让她再也不像歌谣中那么英勇无畏，她沉静温柔，秉性犹如凡雅精灵。

　　安罗斯国王的爱情悲剧我亦不在复述。其实我早就原谅了他，早在与你父亲斗气之前。因为我知道他并未对我造成实际性的伤害，我并不爱他，我们之间并没有可以伤害的前提，我只是难以咽下被悔婚的事实。

　　阿瑞蒂尔在大殿之外等我，我一个人走了进去。

　　在安罗斯国王失踪很多年后，我再次见到忘记了一切的宁若戴尔，我才明白过来安罗斯国王已经死了，他的灵魂已经远离中洲飞向了他心中向往的维林诺。这几乎是黑暗笼罩下每一个中洲精灵的结局。歌谣中无论多么壮丽的史诗都透着令人刻骨铭心的哀伤。中洲精灵魂深处的岁月痕迹在一次次亲人朋友离世时逐渐深刻，让我们失去了一切乐趣，变得百无聊赖。

　　安罗斯国王毕生的梦想就是带着自己的子民前往一个没有战争和眼泪的乐土，倘若他有足够的耐心，那一天他其实能等到。

　　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精灵的灵体。原来伊露维塔为每个精灵的灵魂都注入了不灭的神火，我们灰精灵跟诺多精灵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他就那样飘在空中，在冰冷又漆黑的大殿右角，显得耀眼闪亮。我一眼就在众多哀鸣的亡灵中看到了他，他是那么与众不同，他并不唱歌，哭诉自己的悔过来谋求维拉们的原谅。他安安静静，不吵不闹，思议着过往。

　　“安罗斯……”我轻呼他的名字。

　　他听见了，先是有些迟疑，接着立刻飞到我跟前，围着我打转。

　　他说不出话来，但我能感悟到他想要说的一切。

　　“见到你很高兴，嘉兰弥尔。”

　　“我也是，”我回答道，“我听从内心的呼唤，跟莱戈拉斯一起来到维林诺。”

　　“这样很好，你是坚强的精灵，最终熬过了黑暗。你将迎来真正的快乐与幸福。”

　　他亦感受到我情绪的波动，突然发出声来，“不要怀疑！你的内心向来光明，你将得到应该有的幸福生活。”

　　“如果你也愿意，你同样可以拥有崭新的生活。”

　　“我的情况有所不同，我还要继续等待宁若戴尔。”

　　“或许她永远也不会来了。”我想，如果不让他知道事实，他还会这样干等下去，他们的爱情一开始就蒙上了阴影，最后也不可能落得一个好结局。

　　“很多年前，我的弟弟莱戈拉斯在法贡森林遇到过宁若戴尔，她在那里等你，可你一直未曾出现。可那片森林很快就被索隆占领，宁若戴尔小姐不肯离开，碰到兽人的袭击。若不是莱戈拉斯路过，恐怕她已经遇害。但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就在返回大绿林时，宁若戴尔小姐十分倔强，她拒绝大绿林的救援，与莱戈拉斯发生了冲突，她便掉在了密林河里。你知道那条河被我父亲施过魔法，她忘记了一切。”

　　“她……忘了你。”

　　良久，安罗斯才从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出乎意料的，他并不悲伤。

　　“维拉保佑！”他说道，“感谢维拉！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她自由了，再也不会被束缚在爱里。嘉兰弥尔，这样的结局最好，她会变成以前那个自由自在的木精灵。”

　　“是的，的确如此。”

　　我说了谎。宁若戴尔并没有变成以前我认识的那个木精灵，她变得很忧郁，但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而忧伤，她的脸上再难看到笑容。她总说她心里有一个银色的影子，她渴望那个影子，那个影子离她好近，可偏偏就像瑰丽的梦一样，怎么够也够不着。

　　埃尔达的爱情是唯一的。就算再也不记住爱人的相貌，也绝对不可能再向另一个精灵敞开心扉。

　　接着我向他诉说了许多高兴的事情。告诉他哈尔迪尔如何英勇作战保卫洛林，告诉他在凯勒博恩王子的经营下洛林变成了中洲最美丽的精灵聚集地，告诉他我们木精灵是如何团结一致将索隆的势力赶出了森林，并在最终取得了彻底的胜利，告诉他大绿林成为了所有木精灵的家，再也不会惧怕蜘蛛与毒兰花的侵蚀。

　　我在曼督斯殿堂待了很久，直到我背上的伤再也受不了那里的寒气而发疼，我才告别了昔日的好友。

　　与来程一样，诺多的白公主话不多，安安静静的。当我们到达图娜山脚下时，她迟疑着不再前进。

　　“我将前往东方拜访中洲的诺多精灵，”她说道，“我在这里与你辞行，消息我已经带给格洛芬德尔阁下，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将下山前来接你。”

　　如果是以前缠着你父亲教我昆雅语，我肯定只能打马虎眼了。

　　显然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说昆雅语而不是辛达语，她知道我是灰精灵。

　　“感谢你多日的照顾。”我朝她行礼。

　　“我十分荣幸。”她亦朝我行礼。“祝愿你幸福安康。”

　　说完她便背道疾驰。看着那白色的背影，终于有了歌谣中瑰丽的映像。

　　“你怎么知道我会幸福安康！”我朝着她背影大喊。

　　我十分失礼，的确如此。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好标准，相反的，臭脾气小心眼才是我的写照。那个横在我婚姻生活中的阴影一直让我寝食难安。此刻，那道阴影正在我的眼前。
　　她终于停下马来，眯着眼睛打量着我。

　　“因为你拥有金花领主的爱情。”她语气十分坚定，“因为早在我被原谅之前，金花领主到曼督斯殿堂找我，向我诉说他的苦闷。他因你对婚姻的否定伤透了心，但他却并不恨你。他爱着你，十分热烈。

　　他对我说，‘起初我并不能理解维拉们再次派我回中洲的目的，因为我早已厌倦了流血和眼泪，而且维林诺才是我的故乡。直到三个月后，我在森林里看到了嘉兰弥尔，她站在一颗三毛榉上，头戴冬青树冠，金灿灿的头发随风飘扬。她正在唱歌，一首木精灵的歌谣，她的歌声婉转动听，就连喜鹊都流连忘返，在她身旁高声和唱。那一刻我觉得这个精灵真是可爱极了。我恍惚间明白过来维拉们的意图——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需要我去保护，值得我为之战斗’。如果你们两个还在因为莫须有的猜忌而浪费时光的话，我只能说瑟兰督伊的女儿是整个阿尔达最愚蠢的精灵。”

　　她仍旧未等我回答，扭转马头，疾驰而去。只留下我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白色背影。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章。
嗯，怎么说，小嘉兰真的口是心非的，而且是个一点就燃的炮仗，只要有人说金花坏话。大约就是那种只有我才能说他不好这种情绪。
第一卷里也是一样，没见到金花，心内幽怨，一见到其实非常高兴，也并不是真正生气。
另，伊莱诺之戒不是给白公主的，金花跟白公主真的是清清白白。我设定伊莱诺之戒是金花在成年的时候给自己打的，但他妈妈觉得戒指太花更适合女士，不如留给以后的媳妇。但金花他结婚太匆忙（小嘉兰的要求）所以没来得及修改，且小嘉兰对此也没意见（其实意见大得很）
金花对白公主，是一种自我认识的过程，第一卷的番外里面提到他其实非常喜欢也信任维拉，并无反叛维拉的想法，直到他在天鹅港见到第一次血亲屠杀，看见白公主提着宝剑，非常刚毅，发现他其实跟他的表兄表弟们是一样的，血脉在蠢蠢欲动，为国王报仇，获取自由与广阔的土地也是他想要的。
白公主的形象只是个意像。但也足以让金花对白公主表现出与其他表亲的不同。这种关心更像是朋友而非情侣。而且他在后来遇到小嘉兰后，才明白何为真正的精灵之间的结合。（嗯，你们懂。）
金花跟小嘉兰结婚后，就有强烈的想要跟小嘉兰哺育后代在他看来非常下流的想法。毕竟他能预感到小嘉兰的未来有阴影笼罩，而且他们结婚的时候索隆已经卷土从来。精灵不在战乱的时候生孩子，精灵的传统是让孩子享福的，不是生他们出来遭受战乱的。
所以金花强忍着很长时间都没跟小嘉兰真正结合。小嘉兰开始不清楚这些（毕竟她是私奔，没人教她这些） 后来，她在中洲游荡，跟人类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增加了某些奇怪的知识，从那时起，她就认为金花并不爱她，是出于某种她不知道原因才跟她缔结婚姻的。金花内心深处的恋人是白公主，但他们不可能结合（表亲不婚）所以他才勉强跟她。
另另，大家看出来了，金花对小嘉兰是一见钟情。
另另另，安罗斯真的是情种恋爱脑啊=。=我其实美化了他，在原著中，他很爱宁若戴尔，宁若戴尔虽然也爱他，但不同意跟他结婚，两人谈了超级长的恋爱。因为宁若戴尔觉得辛达也会给西尔凡带来灾难，于是安罗斯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宁若戴尔回维林诺，回到维拉的庇护中，得到真正的安全。可惜，他的船没有等来宁若戴尔，且不巧的是船被风吹离了海岸线，越来越远。安罗斯直接跳船，游回海岸，但他没有等来宁若戴尔，他失去了她，于是他伤心不已，自溺而亡。（大概就是这样，安罗斯是殉情了。都没想过除了宁若戴尔，他还有臣民，他是个国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