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同人：论合法婚姻的悲剧》邹87

38、番外：择婿警言（9）

　　因为拥有金花领主的爱情。

　　亲爱的瑞吉安，读到这里，你当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当我嫁给你父亲之后，我便不是纯粹的木精灵了。或许我从来都算不上，或许莱戈拉斯对我的评价完全正确，无论我如何无视甚至反感，从来都改变不了我骨子里透着诺多精灵的血性。而嫁给你父亲，则完全让我接受了这样的属性——我的血管里同样有着诺多精灵骄傲英勇的鲜血。

　　我想拥有你的父亲，拥有他完整的爱。为什么不呢？我是他的妻子，我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得到他的爱情。这种婚姻带来的特权说起来十分合理，却并非处处容秉。

　　我很生气，因为在我看来自始至终，蒙受谎言与伤害的都是我。我的绝望差点要了我的命。每当我痛苦挣扎于这场名正却言不顺的婚姻时，你的父亲几乎没在我的身边。现在一切都反了，我成了负心薄信的薄情妇，难道他没有意识到当初娶我的初衷都是建立一个荒唐的理由之上的吗？

　　你见过诺多的白公主，亲爱的瑞吉安，她长着漆黑发亮的卷发，白皙的脸庞如明月，灰色的眼眸布满星光，何况她身材高挑，体态优雅，我在各个方面都不像她。

　　可我爱你的父亲。亲爱的瑞吉安，我愿意歌颂爱情，不管自己是否能有幸得到。这种一种只属于伊露维塔子女的情感，无论维拉们多么伟大，他们亦无法体会或者了解这种情感。任何精灵都愿意歌颂一如赠与的这件礼物。无论多么绝望，身处险境，甚至它厉害到足以让一个精灵心碎，它仍值得歌颂。因为它会让你觉得一切都有了意义，生活不再乏味，你将再度年轻，体验前所未有的感性洗涤。

　　我爱你的父亲，无论怎样，我都难以忘记他在我面前展示力量的那刻，仿佛传说中的金树重新开出金色花朵，放射出璀璨的光芒。就在那光芒中，我仿佛受到了洗礼，我的灵魂变得通透了，我感受到了更强的力量，我甚至能看的更远。当他请求我嫁给他时，那种强烈的喜悦前所未有，它给了我力量，反抗我的父母，甚至引领我踏上一条我尚不明晓的道路。我就是那样无所畏惧，坚定不移。

　　或许正是因为我爱你的父亲，才选择离开他。

　　现在我们又重逢了。他挽着我的手，将我带进诺多王宫，当着所有诺多王室成员的面亲吻我的脸颊。他微笑地看着我，就像结婚的那天晚上，看得我两颊发红也不曾移开目光。他表现出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及坚定的再也不允许我离开的念头。

　　我抬头看着他的灰眼睛，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拉着我进入舞池。如果他不是想看我笑话，就是真心想跟我跳舞。亲爱的瑞吉安，我可从来不会诺多的舞蹈，更别提提力安城里的了。

　　“记得我们第一次跳双人舞的时候么？”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强迫我拔出我的宝剑，欲与我一较高下。”
　　我自然不会忘记，所有的关于他的记忆都藏在心里。特别是那些少得可怜的甜蜜时刻，总是在痛苦绝望的时候点燃黑暗中那束微弱的希望之光。

　　“然后诺多的金花领主就被瑟兰督伊野蛮又缺乏礼数的女儿给揍了一顿？”

　　他笑了起来，又眯着眼睛，像是又要将我按在厨桌上“教训一顿”。好在诺多的国王大厅里面没有任何可以供他打闹的桌子，至于地板，他可丢不起那个脸。

　　“是的是的，瑟兰督伊王的女儿向来无畏，敢于挑战任何勇士。”

　　“但事实证明，我就是个傻瓜。格洛芬德尔阁下，我不会允许这样的蠢行再发生一次。”

　　“不，亲爱的嘉兰弥尔，请让它再发生一次，我想与你跳舞。”

　　他是认真的，当他说这些简单的句子时，他便是真心诚意的，不容许我去挑战他的权威。他说着想，倒像是命令。

　　他的目光很热切，让这句带着命令式语调的句子一下子变成了恳求。就这样，我让蠢行发生了两次。你知道你父亲的双人舞跳得极好，所以哪怕我有些跟不上步调，他总会拉我一把，或者是直接搂过我的腰抱着我。破天荒的他并不觉得这很失礼，他是在炫耀，仿佛我就是他手上的珍宝，一边炫耀一边又带着恐怖的占有欲。

　　那天晚上，他将一串长珍珠项链戴在我脖子上。

　　“不要再离开了。”如是他说。

　　第二天早晨，你的埃莱丹阁下和吉姆利老爷几乎同时到了提力安，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莱戈拉斯失踪了。

　　“他应该昨晚就离开了提力安，或许是回天鹅港了。”埃莱丹解释道，“不过，没有任何精灵看到他离开。照理说，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了？要是他穿上精灵头蓬，没人能发现他。”吉姆利老爷反驳道。

　　听到这里，你的父亲哈哈大笑起来。他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吉姆利老爷身旁。

　　“如果莱戈拉斯要走，谁也留不住他不是？况且精灵斗篷的隐身效果对精灵的眼睛没有任何作用。”

　　“哼！我倒是听说一些跟莱戈拉斯有关的风言风语。你们诺多已经苦了大绿林公主，现在又要祸害大绿林王子啦！趁我去伺候奥力时，你们就合伙欺负我的朋友！”

　　我也被吉姆利老爷逗乐了。

　　“吉姆利老爷这里没有谁会伤害莱戈拉斯……”

　　“谁说没有！”吉姆利老爷打断了我的话，“就是诺多王室的宝贝公主！莱戈拉斯托老鹰带信给我，说诺多的金发小丫头追着他跑，说她要为金花领主报仇。瞧，都是你金发丈夫的错，不仅害了你，现在还要害莱戈拉斯！”

　　“在维林诺，斗殴可是重罪。最好不要传播这种谣言，矮人老爷。”埃莱丹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当时十分欣慰，仅仅是简单的将埃莱丹的怒气理解为他的嫉妒。亲爱的瑞吉安，这便是你父亲反对你婚事的重要原因，当时，埃莱丹被视为莱戈拉斯的强劲对手，提力安里的绯闻可没放过他。

　　可我跟你父亲不一样，随即我便看出了埃莱丹纯粹只是在为莱戈拉斯和金发公主的清白担忧。

　　“或许他只是回天鹅港了，而且不想让诺多王室知道。”

　　不要问我你的舅舅到底喜不喜欢芬罗德殿下的女儿，她可是你的舅母，莱戈拉斯肯定不会像你父亲一样。无论是木精灵还是辛达精灵，我们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实际上，我也曾担心莱戈拉斯是因为绯闻的原因才向芬瑞伊公主求婚。好在无论如何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后来的事情你都清楚，中洲来的莱戈拉斯殿下与芬瑞伊公主的结婚典礼热闹空前，诗人们记录下了这一盛况。你小时候就爱缠着你舅舅让他将这首诗编成歌谣唱给你听。

　　不过，我仍要高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细节。

　　起初芬罗德殿下的女儿并不在意中洲精灵，但她也不倾心于任何凡雅精灵或者提力安里她祖父的子民。根据后来吉姆利老爷的怒言【虽然他并非有心，可真得成了一位谣言传播者】，芬瑞伊公主怒指莱戈拉斯。原因就在于她听说莱戈拉斯曾在曼威山出言羞辱过你父亲。接着莱戈拉斯开始躲着这位诺多高贵的公主，他偷偷地跑回天鹅港，将自己淹没在泰特瑞王室的银发海洋之中。可不巧的是，莱戈拉斯的一切举动被阿瑞尔王后知道了。

　　阿瑞尔王后，我一直这样称呼我的母亲。当我只有几岁，刚学会说话，亲切地叫她母亲时，她正坐在王位上，冷酷地对我的保姆说：“我首先是森林王国的王后，嘉兰弥尔需要称呼我王后。”但当莱戈拉斯学说话的时候，她却亲自抱着他，教他怎么说母亲。

　　我几乎没有母亲，所以我并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好母亲，如果我很多地方做得不对，你应当原谅我。瑞吉安，我希望你拥有西方精灵的高贵与优雅，同时又不失中洲精灵的坚韧与乐观。

　　我和莱戈拉斯的母亲，曾经大绿林的王后阿瑞尔，早在我西渡的4年前就架帆而来。我并不想见她，是因为我觉得她并不想见到我。

　　莱戈拉斯再次现身提力安是四个月之后的事情，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还带着阿瑞尔王后。我正坐在金花领主的花园里，这里永开不败的伊莱诺跟往常一样，在太阳底下展露笑。青石板微微发热，泥土混着花香的气息萦绕鼻尖，黄色花朵上闪亮的露珠沾满眼帘。这是一个很好的上午，好得似乎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
　　莱戈拉斯还没开口，我便意识到阿瑞尔王后驾到了。

　　阿瑞尔王后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我记忆中坐在王位上冰冷的大绿林王后。只有当莱戈拉斯出现时，她才会露出微笑。她便这样微笑着走到我身边，然后示意莱戈拉斯让我们单独相处。

　　我看着她发神，想不出她找我的理由。

　　“听莱戈拉斯说，你的伤还未痊愈，而且你拒绝治疗。”她首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同样一如既往冷得如孤山顶上终年不化的雪。

　　“你介意让我看看？”

　　我介意，十分介意。但我没说出来，她立刻意识到了，微笑立刻从她脸上消失，并退后几步，离我远了些。

　　“我担心你的父亲，嘉兰弥尔，你从来都不让他省心。看在你父亲的份上，跟我离开提力安，我会安排船只让你回中洲。”

　　见我没回应，她即刻补充道，“如果你还想回中洲的话。”

　　如果我还想回中洲的话。

　　我当然愿意回中洲，回星空下广袤的森林，感受清风拂过树林，体验雨滴落在手心。我将放声歌唱，在萤火结伴的溪水边，在幽暗深邃的老林里。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回不去了。

　　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满足，哪怕真的再次看到星空下的森林，哪怕真的在漫天飞舞的雪地滑行。我知道我心之所欲不在中洲，任何森林的壮美也无法与格洛芬德尔阁下相比，这是早就被自己证实过的事实。

　　我终将死去，无论是在中洲还是在维林诺。

　　“我不知道。”

　　就这样，阿瑞尔王后离开了，带着些怨怒。这是她第一次向我示好，却被我拒绝。仿佛间，横在我跟她之间的距离比我跟你父亲之间的还要远。

　　她仍旧那么在意她的女婿是诺多精灵。

　　是夜，莱戈拉斯被请进了王宫。等到第二天晚上，他才回来，他的佩剑明显有用过的痕迹。

　　“并非我的错！”莱戈拉斯想撇清关系，但他并未生气，脸上的表情更多是在表达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都是她一直追着我，非要跟我比试，我自然不会给辛达精灵丢脸。”

　　“或许你该让她打败你，一切就都解决了。”格洛芬德尔笑着从外面进来，他风尘仆仆，像是赶了一天的路，“我这可是经验之谈，莱戈拉斯，可别让芬瑞伊听到你在背后议论她。”

　　“你会娶她吗？”

　　你父亲的话当时也把我吓了一跳，莱戈拉斯自然也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震惊了。

　　“想娶可得趁早，芬瑞伊很受凡雅精灵的喜欢。”

　　不知道当时你舅舅是茅塞顿开还是被你父亲的话吓住了，他直接跑出了屋外。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这是我苏醒一来，第一次跟你父亲争吵。几个月来我一直扮演着金花领主好媳妇的角色，面和心软，从未挑战他的权威。可我这次真的生气了，无论如何，他不该直接左右或者影响莱戈拉斯的选择。婚姻需谨慎，没有谁愿意与一个不爱自己的精灵结合，分担相同的命运。

　　因为一旦在维拉的光辉下宣誓，丈夫与妻子的命运，永远也分不开了。

　　永远也分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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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了一个错误，就是原著中法拉墨死在阿拉贡之前，他不可能为阿拉贡主持葬礼（也就是番外第一章和第二章提到）。
嗯。阿瑞尔王后其实还是爱小嘉兰的，只是小嘉兰太叛逆了所以……
阿瑞尔王后被我设定为第三次亲族残杀的幸存者，她的父兄都死在费诺里安之手，她跟诺多王室是有血仇的。恨屋及乌，对整个诺多有非常大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