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同人：论合法婚姻的悲剧》邹87

16、第十五章 初遇

　　灰港，中洲，第三纪1002年

　　夏日之门的临近让灰港的精灵们十分忙碌。领主奇尔丹决定举办前所未有的盛大宴会来庆祝今年的夏日之门。海精灵们早在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一切，他们派出十多位信使邀请中洲所有的精灵领主以及精灵之友，齐聚一堂共享欢乐。
　　船王奇尔丹的想法据说是来自一位陌生的人类老人，他穿着灰袍，戴着高高的尖角帽，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但他身量像精灵一样高大，目光也坚定无比并且充满智慧。就像大多数海精灵看见的，这个像人类老人的家伙驾着传说中的天鹅船从极西之地驶来。他身旁更有一位光明精灵，金色的长发，俊美的脸庞，又高又直的身材，灰色的眼眸透着精光。他们是从西方蒙福之境来的客人。
　　受到特别的礼待也是理所应当的。
　　第一位到达灰港的受邀客人是大绿林的王室。大绿林的国王瑟兰督伊在第三纪初迎娶了船王奇尔丹的近亲阿瑞尔夫人，自此两个精灵聚集地保持了亲密的友谊。每年的夏日之门阿瑞尔夫人都准时回家省亲，她的丈夫，瑟兰督伊王也总是伴随。不过今年让船王秘书加尔多十分郁闷的是大绿林的来信中表示大绿林王室将全部参与奇尔丹阁下的盛会。
　　全部，那将意味着大绿林的公主嘉兰弥尔也将随行。
　　这无疑是个噩耗。事实上三天之后灰港的海精灵们便在一群木精灵扈从中看到了那个骑着棕色骏马满脸喜悦之情的金发公主。
　　第二位到达的贵客是伊姆拉崔的半精灵，埃尔隆德大师和他的两个儿子。遗憾的是他的女儿素有暮星美誉的阿尔文小姐将跟随凯勒博恩王子和盖拉德丽尔夫人从岗多赶来，那还需要些时日。
　　虽然已经过去千年但最后联盟的誓言依旧存在，海精灵使者们同样被送到北方王国和南方王国邀请人类的国王一同庆祝千年的和平。当然人类国王能否赏脸还是个问题。精灵贵族们陆续到达，人类王国一直都没有回应。
　　格洛芬德尔收到瑞达加斯特的消息还在海边游历，据他来中洲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他仍然没有适应这片原本应该十分熟悉实际上很陌生的土地。早期精灵们的驻地贝烈瑞安德早已沉入大海，新生的海岸线变得更加漫长和弯曲，如果他要完成自己的旅程估计还要花上两个月的时间。事实是他不能继续自己的旅程，他需要骑马返回灰港，因为夏日之门的临近。没有任何精灵会让自己错过这样的盛典，况且在心底格洛芬德尔也明白他的这次旅程终将是徒劳的。
　　瑞达加斯特让他的小鸟言简意赅地说明了现存中洲所有的精灵贵族都将参与，如果格洛芬德尔的记忆没有混乱，他将会再次看到以前的朋友甚至是亲族。

　　经历千年的岁月中洲大地确实变化了很多，精灵们像次生者一样与时俱进着，显然速度比人类要慢得多。中洲已经很难寻找诺多文化的影子了，那些漂亮繁复的东西被存入书籍，只能供留在中洲的诺多后代们一边品读一边生涩地揣测。曼督斯的诅咒仍旧发挥着作用——精灵时代已经衰微人类的时代必将来临。
　　好在木精灵们还很好的保持着他们固有的理念，虽然这仅仅是因为他们相对而言众多的人口。
　　灰港聚集了和平时代里前所未有的精灵，诺多，辛达，西尔凡，甚至是阿瓦瑞。三三两两地或站或坐满面笑容地交谈或唱歌。如果不是节庆的临近，格洛芬德尔必然会认为中洲精灵们要举家西渡了。
　　最为拥挤不堪的大厅正是位于领主私人花园里高达十多米一共三层的石砌的大楼内。精灵们都喜欢这间大厅。诺多则会被这栋楼的诺多式建筑风格吸引。海精灵们则迷恋大厅里最妙的回音效果，这会让他们的歌声更加动听。而木精灵他们喜欢大厅地板上中洲各种树木的浮雕，那浮雕出自诺多工匠之手，精巧又不是真实的雕刻艺术让木精灵们赞叹不已。他们还会为找到自己居住森林里的特有树种而连连称奇。
　　如果格洛芬德尔的记忆没有出错，这是第一纪隐秘之臣岗多林的浮雕技术。几千年的沧海桑田，有些东西依旧存留了下来。
　　大厅里各种发色的精灵早就齐聚一堂。他们都十分愉悦。格洛芬德尔走进来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他还戴着头蓬，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容。他并不想太高调，直到弄清楚这里是怎么回事。
　　不难发现大厅中央临时搭建了一个很大舞台，样式倒是简单，四四方方的，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除了用的木材是质地不错的橡木外。也不难想出这个舞台的拥有者是一位木精灵。格洛芬德尔很少接触木精灵，他几乎都回忆不起来那群快乐的家伙到底有怎样的特长。歌声比不上泰特瑞，技术远不及诺多，就连长相北方的人类都能与之相提并论。非要找出个好处，他们十分快乐，仿佛永远都不会沾染忧愁，这点曾让岗多林的好几位领主羡慕不已。
　　这时，大厅里的精灵们都发出一阵轻巧的惊叹。格洛芬德尔跟着其他精灵把目光投向左侧的入口。原来是精灵贵族们入场了。
　　他做出这个判断完全出于领主们的正式场合才会穿着的十分漂亮的长衫，况且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有着跟自己一样的金发，身材修长笔直，头戴着橡木枝做成的发冠，上面还有柏树绿叶妆点。他面容十分俊美，但又严峻冷酷，一副不爱搭理人的德行。格洛芬德尔弯了弯嘴角，在心里轻声说道：“当年多瑞亚斯双壁之一，欧洛费尔之子，瑟兰督伊。”他已经猜到船王奇尔丹的意图了，他打算将他和欧罗林①介绍给各地的精灵领主们。
　　瑟兰督伊的身旁是一位漂亮的银发女子，他挽着她的手，想必是他的妻子。紧随这对夫妻的是多瑞亚斯双壁的另一位，多瑞亚斯之王埃尔威的侄子，辛达王子凯勒博恩。他一点都没有变化，依旧穿着一身银色长袍，像极了跟他同名的那棵树。比起他的同胞，他和善许多，特别是在对待诺多精灵的态度上。他身旁自然也是他的妻子，金发的诺多公主盖拉德丽尔，那是辛达精灵对她的称呼。而格洛芬德尔更喜欢叫她的乳名。
　　“阿尔塔尼丝，费纳芬王子之女，我亲爱的表妹。”
　　于是，格洛芬德尔取下自己的斗篷，朝那群精灵贵族们走去。

　　“维拉啊！”他听到诺多公主的一声惊叹，“奇尔丹阁下跟我说这次夏日之门将会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起初我还以为他找到了梅格洛尔王子的下落。我万万没有预想到是你！”她仿佛变回了那个有些男子气概的小公主，惊讶的叫起来。
　　她震惊得几乎不知道下一步举动，对于一个享有智慧盛誉的远古贵族，这非常有失身份。还是格洛芬诺德尔做出了下一步动作。他伸出手来，抚摸着表亲白皙俊美的脸庞，一个不失礼节同样又能表达亲切问候的举动。
　　“你，你怎么会……”诺多公主继续失态，囫囵不语。
　　“我们得到了原谅，亲爱的表妹。”格洛芬德尔亲切地回答道，“我们都从曼督斯的殿堂走了出来，除了芬贡王子。你的哥哥们现在都生活在提力安，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从前。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芬罗德王子已经跟凡雅的阿玛瑞伊结婚。他们的婚礼十分隆重，堪比当年图尔贡王子婚礼的规模，他们得到了维拉们以及所有埃尔达的祝福，幸福将永远伴随他们。”
　　“你必须跟随我到伊姆拉崔做客，告诉我一切细节。”
　　格洛芬德尔微笑着点头。很多事情还是没变，比如费纳芬王子家的小女儿还是喜欢发号司令。
　　“不过现在，我们当好好享受夏日之门宴会的乐趣。”
　　比起其他表亲，格洛芬德尔最喜欢盖拉德丽尔的陪伴，虽然这个两个表亲的秉性脾气都完全相反。但他喜欢她的金发，几乎所有的诺多精灵都爱陪伴在费纳芬家族的小公主身旁，她那头金发散发着双圣树的光芒，甚至比凡雅精灵还要美丽。
　　这时灯光暗了下来，诺多公主的头发更加明亮了。

　　当出现一阵短促却强烈的鼓声时，若不是看见周围的精灵们都安然泰若的样子，格洛芬德尔会以为自己又置身贝烈瑞安德的战役之中。
　　那是假象。
　　舞台上出现一个金头发身材修长苗条的女精灵，她身穿白衣，非常厚重的白粉实际上遮住了她的美丽。她高举着精灵灯，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接着她对着观众高声歌唱起来：
　　“黑暗之后还存着什么！啊！这里的树木陌生古老，它们在低语，它们在诉说。听啊！它们在说‘是谁进入了埃尔莫斯谷森林……”
　　听到这里格洛芬德尔的手条件反射性地抖动了一下。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好坐姿，收起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变得跟他身旁的辛达精灵一样严肃刻板。
　　这跟歌者的歌喉没有任何关系，相反格洛芬德尔要赞美歌者犹如夜莺般动听的歌喉。这嗓音也让他想起今天早上在灰港边境的森林里遇到的辛达女精灵，同样出色的歌喉和同样漂亮的金发。格洛芬德尔不动声色，瑟兰督伊的女儿。
　　“依旧黑暗无比，”台上的女精灵继续唱到，“爱尔贝瑞丝的星光都无法穿透。我不知道在这黑暗之地将走向何处！我已迷失方向！拿出你的勇气，英勇的芬国昐家族的子孙！走过这片黑暗，星光将伴你同行！”
　　她直接走到舞台的边缘，仍旧持续着歌谣，但音量小了很多，是在低声吟唱，歌颂岗多林城池的伟大，跟格洛芬德尔记忆中不同的是，她把原本昆雅语的歌词全都翻译成了辛达语。当她唱到国王广场上金银打造的双圣树时，一个身材高大佝偻着背的黑发男精灵出现在舞台的另一方，与她遥遥相望。
　　“那是什么！？”男精灵开口唱到，同样压低着嗓音，“一颗明星闪耀在我的森林！噢！我热爱星辰！噢！美丽的星辰！将照耀我无上的光辉！不！瞧她俊美白皙的脸庞，黑夜一样浓郁的长发，她是诺多！我讨厌诺多……”
　　格洛芬德尔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一下。他再也无法掩饰自己，他低下头不敢在看也不像在听。
　　“黑暗精灵，埃奥……”他低声说道，突然一股莫名的情绪迅速占领心头，像一块石头压得他出不过气来。他闭上了眼睛。
　　“是的，”他听到表亲宽慰的话语，“他们在表演白公主与埃奥的故事。”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表亲意味深长的眼神。“大绿林瑟兰督伊王的女儿拥有完美的歌喉和精湛的伪装技巧，正是她发明了这种结合歌唱与伪装的娱乐方式。听说每年大绿林的丰收节庆上她都会将历史上有名的故事编成歌谣并结合巧妙的伪装将故事重现。”
　　格洛芬德尔抬眼看着舞台上的金发女精灵，又觉得非常有意思。如果她要假装成诺多的白公主，至少得把自己的头发弄成黑色。
　　“你是谁？”舞台上的金发女精灵高声唱道，她的嗓音如此之高，不得不引起所有精灵的注目。只见她眉头微蹙，眼神傲慢凌厉，右手里的灯依然高高举起。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她长得并不像阿瑞蒂尔，却有几分神似。
　　“您又是谁，擅闯我领地的陌生人？”舞台上的男精灵歌声里有些卑微。
　　“阿瑞蒂尔阿尔—霏涅尔，诺多至高王芬国昐之女。报上你的名字来，幽居黑暗里的辛达精灵。”
　　“白船从西边驶来，诺多精灵踏上中洲，”男精灵又开始低声吟唱，这次不再带着赞美与欣赏，而是愤怒的近乎诅咒的语调。“他们寻求精灵宝钻，他们寻求复仇。魔苟斯和他的爪牙肆虐，大火焚烧，中洲从此充满苦难。维拉啊，诅咒他们，诅咒弑亲者！但不是现在。我爱上了一颗明星，她的光芒照耀着我未来，在那白色的光芒中我看到一片未来景象，我将与她结成连理，我将与她生儿育女……”
　　在场没有任何一个精灵比格洛芬德尔更加清楚诺多白公主的悲剧。真实的埃奥口蜜腹剑，他诱拐了诺多的公主，并用某种诺多精灵永远也搞不懂的魔法诱骗她与他结合。他们确实生下了一个孩子，但勇敢的阿瑞蒂尔再也受不了终年不见天日，她带着儿子成功从那个自甘堕入黑暗的精灵手中逃出来返回岗多林。埃奥尾随其后，在岗多林，图尔贡国王始终以礼相待，没想到埃奥企图杀死自己的孩子……
　　格洛芬德尔再次闭上眼睛，不敢在将自己陷入回忆。于是他起身离开了这间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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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①欧罗林：即是甘道夫，精灵口中的米斯兰迪尔。我这里设定金花是跟甘道夫一起来的中洲。在第三纪1002年，没有参加第二纪末的最后联盟之战。甘道夫是最后派往中洲的次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