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世事无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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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微微的泛白，远远的天边已经被朝阳抹上一片暖意。初春的清晨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芳香，它们又朝外多探了探头。叶弯弯本不喜欢早起，一大早却被叽咕的鸽子叫声吵醒。觉得口中干渴，翻了个身子起床寻找茶水。
这个时间几个丫头也都该起床了，好在昨夜剩下的茶水还在。叶弯弯来不及张开喉咙喊叫，便急切的将隔夜的茶水灌下。苦涩的味道带着凉凉的触感从她的喉咙穿过心脏的边缘，又流入温暖的肚子。总算是嗓子舒服点了，她觉得呼吸也跟着顺畅，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扣着茶杯打着节拍。
灰鸽子咕咕的叫着，在窗台走来走去，似是悠哉闲适。它碧绿的眼睛里映出裴映月的这张脸，苍白圆润。叶弯弯怕鸽子冻着，就将它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这里没有鸽子棚也没有笼子，所以便随了它在屋子里。窗台上有一些稀松的粪便，软趴趴的零星般东倒西歪。恐怕洛儿和喜儿又要不高兴了，收拾粪便实在不是件能让人乐意的事。
一日复一日，没有方向。叶弯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该提防什么人，该相信什么人。想到自己刚到这里的日子，看谁都是值得相信的样子。现在看来，仿佛做了个美梦，一觉将醒。
恍若隔世，不是恍若。是真的隔了两个世界，两个人世。
不一会儿喜儿和洛儿给她更衣梳洗，就去母亲那里吃早饭。谨娘娇娘，二哥三哥都在，就是不见大哥。叶弯弯特意看了看谨娘，气色尚好的样子，眼睛也包含一贯的神彩。她脸上的笑意像是永不颓败的繁花，随时随地迎合着需要的时节。可是谨娘的内心呢？她会那么轻易的任人宰割么，花叶下的刺也该随时蓄势待发。
昨天发生的事好像再无人提及，娇娘和二哥三哥都不在，但是恐怕都知道。大家都缄默，为的怕谨娘不快吧。叶弯弯也没提乖乖的坐下吃饭，席间裴居道说些训斥的话。大多是教育儿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其他人便无人开口，天色不早待父亲敢了早朝而去母亲才开口说起话来。
秦氏闲话间忽然提到重选太子妃的事儿，她的意思是希望女儿能够将这件事放心上。名义上下个月十五皇宫邀请许多名门女子陪皇后公主赏春，事实上就是想从中选出新的太子妃。叶弯弯倒是想到桂娘，心想难道还是按照哪路子走了么。忍不住问道桂娘的事，可是母亲那里并无多说。谨娘倒是十分支持的样子，二哥三哥娇娘都各怀心思似的。其实全家都知道，裴小姐名誉上的瑕疵足以从成为落选的众多之一。可是秦氏和谨娘想到利益关系，还是会暗暗叹息若是没那回事就好了。
其实按照事件走向，她很难当不上太子妃。但是若是当上太子妃，现在看来又很难。她想了想顺其自然的好，有时候她的确是个认命的人，比不得那些奋斗翻身的穿越女们。可心却不能平静，想起李弘的脸，忽远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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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弯弯出了母亲的小院，想来今日就是因为这件事儿才煞有介事的让大家都入座。只是大哥却没来，她问了问一旁的小八卦洛儿。洛儿只是神秘兮兮的说，楼玉昨晚受了风寒，大公子就去她那里了。正是寻思着谨娘的想法，忽见裴光润迎面走来。
“月儿好像两个多月未出门了，不闷么？”裴光润微笑问道。
“三哥怎么比我跑的还快，都走我前面了……闷倒没有。”叶弯弯平和的回道，心里却想我都闷疯了，想离开这个世界。
“是么，我还想要不要……”裴光润若有所思的说着，忽然有人扑了进来，就跪在地上。
叶弯弯一看，竟然是绿茵。她低着头说着，“多日不见小姐着实想念，绿茵给小姐请安了。”绿茵自上次二哥的事儿以后被迁怒便再没在自己眼前出现过，好像凭空消失一样。后来得知她去了白夜那里，想必白夜也不会为难她。只是二哥说过，这个婢女有可疑之处，所以这个时候她一片茫然。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叶弯弯见她如此煞有介事，倒觉得来者不善。
“月儿她是谁，你的丫头我怎么没见过？”裴光润像是对绿茵有了兴趣，饶有兴致的四下打量。
“以前的丫头，犯了错就被母亲罚了。也没什么大事儿，倒是三哥打算做问我什么。”叶弯弯没有再提起绿茵的意思，只想绕开话题免得三哥也跟那些事儿搅合在一起。
“我是想问，你还想学骑马不。”裴光润问忽问起骑马，倒是想知道小妹对自己之前的事儿有没有疑心。
“骑马就不要学了，挺危险的，不会也就不会了。”这时裴光印夫妇也走了过来，听到裴光润的话忍不住插嘴道。
其实骑马在叶弯弯落水后她就会了，那是另外的记忆里所储存的技能。“不了，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叶弯弯回绝道，练习骑马真的不必要了。
“二哥真是放纵小妹，裴家多为武将，平白裴家女儿连马都不会骑。”裴光润回道。
“原来，三弟这么在乎裴家，真是没想到。”裴光印笑了笑回道。
裴光润知道他是在含沙射影的讽刺自己，却并不生气。“我这算什么，二哥应该比我还在乎。”
“不见得，你问问你嫂子就知道了。娇娘我算在乎么？”裴光印拉过在自己一旁一言不发的娇娘，连让她解释。
“三弟别听你二哥说胡话。”娇娘淡淡的一句，没有任何神色，她的目光一直在跪在地上的绿茵身上。
裴光印看到连忙说道，“绿茵怎么还跪着，现在有了新主人就要侍奉好，别让人家说咱们裴家待客不周。”绿茵见叶弯弯并不理睬自己，便低着头悻悻的站起来，行了礼便离开。
“咱们家里有客？”裴光润又是找到话题反问道。
“原来三哥这么久还不知道？长安有名的白夜姑娘在咱家长期做客，不过为人低调不多出面。”叶弯弯想到白夜是贺兰敏之送个二哥的，忍不住说出来调侃一下。
“我还真不知道，没人告诉我。小妹你什么时候去，叫上我也去拜访拜访。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裴光润笑笑回道，说罢转身离去。
见裴光润走远，裴光印才若有所思的问叶弯弯，“刚才绿茵跟你说了什么？”
“她也没说什么。”想起绿茵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奇怪。
“小妹，这回选太子妃的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虽然母亲和大嫂那里有想法，可是父亲还是不赞同的。现在城中流言四起，你还是该避则避的好。”
“桂娘出了什么事儿？”叶弯弯想到她们避而不提的事情，忍不住问出口。
“事关皇家体面，有些事儿不便与你多说，以后就知道了。”裴光润语气里有些哀叹的意思，并没有多做解释。
“二哥，你的话我都听心里了。不过有些事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身不由己也是可能的。”
“月儿，怎么也学得这般忧愁了，倒是奇怪。”娇娘也觉得这个妹妹，忽然长大似的。
裴光印又嘱咐了两句，携了妻子回自己的园子。
绿茵四下环顾看着人都走了，才从拐角处出来。听了刚才的话猜想二公子似乎对自己有了疑心，她分明感到二公子问到她背后有所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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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弯弯心中唯一担心的就是十五的赏春，当她救下的鸽子已经能飞起来的时候。安静的春雨开始一点点的敲打门窗，凉气薄薄的迎面而来。
她给灰鸽子起了名字，叫“灰机”。这是她唯一感受现代气息的地方了，一点点的自我安慰。自己做了小木牌给鸽子挂在脖子上，正面写灰机，反面写了叶弯弯三个字。这是她唯一提起真正自己的地方，只有这只鸽子知道她叫叶弯弯。
洛儿推门进来，看到叶弯弯又对着鸽子发呆心里暗暗不快。主人整天将鸽子养在屋子里，自己和喜儿还要收拾这些乱七八糟的鸽子毛和粪便。“小姐，杨府那边差人送了信。”洛儿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叶弯弯。
杨府的信，有桂娘的消息？叶弯弯接过信件才发觉果真是桂娘亲笔写的信，信件内容提及那些事关皇家体面的事。原来她竟然喜欢贺兰敏之，而且现已怀有身孕。这种情况让叶弯弯所料未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走向。里面还存着一封请柬，她与贺兰敏之的婚事。信中提及桂娘已死，她将以杨家三小姐的名义嫁给贺兰敏之。想来是顾忌李家颜面，看来能让皇室退让准他们成婚，贺兰敏之果然不容小觑。叶弯弯忽而想起之前见过的贺兰敏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跟桂娘纠缠在一起。不知道自己之前的担心算不算多余，现在看来桂娘起码没死，还能安然无恙的嫁给贺兰敏之。没有了那些被□□和自杀的戏码，想来桂娘在这个世界里会活的更好。
洛儿一旁站在似乎等这些什么，见叶弯弯看完信小声说了句，“小姐？刚才我见楼玉那又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楼玉前段时间闹腾裴光亦没少陪着他，这次又是什么大事让她绷不住。
“听说是小公子中了毒，还是大夫人给的吃食。人昏迷着，大夫也找不出解决的办法。”洛儿小心回着，不忘回头看蹦跳的鸽子，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
看来事态有些严重，但是谨娘怎么都不该这么做。有人从中作梗？可是谁是最大的收益者呢，楼玉肯拿自己儿子的性命来嫁祸谨娘？不太可能，没了儿子她在裴家什么都不是。其实这件事她本不该操心，可是母亲是她记忆里的母亲，大哥也是大哥。怎么能让他们陷入两难，但是自己去了也未必能做什么。桂娘的事儿，谨娘和楼玉，选太子妃，再到之前刘小姐和欢喜的死。这一切仿佛一条无形的线，多少是串在一起的。可是她却全然没有头绪，想了想还是过去看看，或许以前裴映月那点医术帮得上忙。
洛儿见叶弯弯要去便让喜儿跟着去了，自己见她出了院子便将灰鸽子扔出了窗户。灰鸽子在雨中扑腾了两下，咕咕的叫个不停。细雨落进它的眼睛里，它还能看清方向。翅膀虽然被冷雨侵袭，但是却不阻碍它飞起的方向。
洛儿舒了口气，可算把这只鸽子送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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