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正是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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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与光明此消彼长，灰暗而冗长的长至日的夜晚过后，迎来了光明越来越长的希望。最困苦的时候，拥有了最饱满而沉甸的希望。
光明，一天长一线。
裴府所有人似乎都预料不到这样的结果，裴居道似乎心满意足，秦氏则患得患失。剩下的有的欢喜，有的哀愁，有的静观其变，有的心无旁骛。五花八门，各含乾坤。
新年的温度正灼热着，婢女们忙里偷闲也要偷偷的议论长至日里发生的一切，不忘用倾慕的崇拜的口吻来描述心中对裴家三公子。
“新来的三公子，真是风流倜傥。”
“他笑起来真好看，又对咱们下人好。”
“是啊，这么体贴的主人真是少见。一点架子都没有，哎？他赏了什么给你。”
“嘿嘿，不告诉你。你不是也有么，拿出来给我看看。”
几个婢女嘻嘻哈哈的打闹着，干燥的空气里的浮尘，被她们欢呼的声音震得在光中飘起来。晃动的影子，流连在光中舞动。
叶弯弯不禁歪了歪头，侧脸享受着冬日阳光暖人的抚摸。一箱子五彩的石头还乖乖的躺在那里，她确实经常拿出来把玩。有的是河水流过的痕迹，光滑细腻。有的是狂风肆虐的斑斓，惊心动魄。有的则可能是曾经长过一颗种子，缝隙里还残留着植物的芬芳。
她想不明白，这个神秘的三哥。好像忽然从天而降，就在裴府平静的湖面上炸出了涟漪。几乎所有的话题都只在他一个人身上，舆论的中心指向他友善孝顺兄友弟恭。可是二哥却跟自己说，这个三哥不简单。
是不简单，就像这一箱看似漂亮的石头，背后都有风霜雨雪的磨砺。
她可以回忆起他的笑容，像是一滴水和着或明或暗的光坠落，流光溢彩将四周的斑斓折射在一起，一瞬即逝。
有些可怕，叶弯弯暗想道。可怕的是，在悲戚的童年背后成长为如此的完美无缺。他的完美不是无懈可击的完美，而是有那么一点点瑕疵，才能让人觉得它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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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除夕，天气虽然冷，但是一家人都置备了新衣。叶弯弯是盼着过年的，她好奇与古人热闹的形式，并且迫切的想看看长安城上热闹的的街。
厚厚的皮草被穿在绸布外衣里，愈发有些圆滚。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饭，饭罢，秦氏应允了年轻人出门。原因是小女儿嚷着要看驱傩，天寒她自己的身子骨不太好就不去了。
长安城挤挤嚷嚷的街头，有呐喊奔走的队伍。傩翁傩母带着面具在前面跳着，挪动着欢快的步子带领着后面的小孩子。他们手中拿了竹竿，拖着步伐走到火堆旁往里面扔竹子。噼噼啪啪的声音此起彼伏，金红色的火花随着噼啪的节奏随风舞蹈。长安夜晚被衬得带有一种辛辣的野性，长安城不像它埋藏在史书里和印象中雍容华贵的影子。
驱傩的队伍依然喧嚣，光火柔和了它神秘的棱角。
“大家要不要玩爆竹。”裴光润打破几人的平静，忽然眨了眨眼睛说道。
“有爆竹？”叶弯弯疑惑，她可没看到有人放鞭炮。
“哎，月儿，你不是刚才还看得入迷么？”裴光印扭头指向还在噼啪作响的火堆。
叶弯弯这才明白，爆竹原来就是烧竹子。“哎，反正是除夕，我们不玩就不对了。”
“恩，我看我们也去玩吧，虽然你大哥年纪大了，但是还是有一颗不老的心的。”裴光亦也笑起来，连忙拉住妻子问她要不要玩。谨娘连忙嗔道，“老大不小了。”
娇娘没有说话，眼睛依然看着火光。裴光润见众人没有意见，便说去一旁买些竹子，叫大家等着。过了半晌，果然带了几杆竹竿回来。
叶弯弯见状赶快拿过杆子跑到火堆旁，哥哥们都笑着一个个也跟着来了。竹竿在火堆中被烧红化作星星点点漂浮出来，二哥连忙拉过她说道，“不要靠太近，小心烫伤。看你二嫂就离得远。”
她转身看到一脸平静的娇娘，手中的竹竿烧了一半，眼睛被火光映的忽明忽暗。
谨娘笑道，“娇娘说不定又对哪句古人之言痴迷住了，触景伤情。”
“她就喜欢犯癔症。”裴光印说道。
裴光亦正拿着竹竿烧的噼啪响，他额头被热气蒸出了汗珠。忽然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个小孩子，抱住裴光印的腿。
众人正是疑惑，谁家的孩子？谨娘却先一步抱起来说道，“可怜见的孩子，肯定是跟大人走散了。”谨娘与裴光亦成婚八年尚无子嗣，她心中一直想要孩子，所以见了孩子就会欢喜。
只见那孩子穿了件红绸子衣服，看布料也不是普通人家的。脸蛋粉白粉白的，一双眸子黑溜溜的转着圈，是个机灵的孩子。裴光印这才回过头，看到妻子怀中的孩子，忽然脸色一变。
“爹爹。”孩子一见裴光亦挣扎着要扑进他的怀抱。
“瞧这孩子，认错人了。”裴光润笑道。
“爹爹，不要瓜仔了么？”孩子见裴光亦没有反应竟是泪珠子如串子般掉下来，谨娘也慌了手脚。
“大郎，你就先抱抱他，哄哄孩子。”谨娘说着就是把孩子往裴光亦怀中一塞，裴光亦脸色更是难看，在黑夜里大家都看不大清所以无人在意。
孩子果然止住了哭声，口中却还唤着爹爹。
“我看着孩子跟大哥真有缘，这是个好兆头，说不定大哥明年就抱上儿子了。”裴光润笑着说道。
这一说不要紧，确实说到谨娘心坎上。是啊，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孩子，两人就算举案齐眉又怎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叶弯弯则在想，大哥和二哥都成婚多娘，均无子嗣说来真是奇怪。
“那我也来沾沾喜气，我得跟上大哥的步伐。”裴光印笑着要去抱孩子。
驱傩队伍散去，人群变得稀疏起来。过了半晌也没有人来寻孩子，裴光亦怀中的孩子昏昏欲睡。
谨娘说道，“看来得把这孩子送到府衙去。”
裴光亦汗珠落下来，连称是。
天色不早打算将孩子送了回家去，不想有女子揽住去路，竟直直的朝裴光亦走过去。
“裴郎，你终于肯带我们回家了。”女子的声音柔软甜腻，如粘牙的糖果。
所有人脸色全变了，谨娘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叶弯弯也飞速的逻辑着前因后果，似乎有点巧合。
这个世上有很多巧合，层层叠叠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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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女子是裴光亦的别宅妇已有五年，名叫楼玉。摸样生的挺好，一双眼睛勾魂摄魄。但是现在的模样到看起来是楚楚可怜的，叶弯弯暗暗想。大概这样的女子总是受欢迎的，柔弱无骨才衬得男人高大威猛。
谨娘只觉的这女人一脸狐媚子相，其实大老婆见了所有的小老婆都是这么想的。
这孩子两岁多了，一直没有个正式的名儿。只有小名儿唤作瓜仔，是个聪明伶俐的小男娃。
秦氏一见了就喜欢的紧，她早就想抱上孙子了。虽然眼见着儿媳不高兴，但是也是要将这孩子认下。
裴光亦心中也有忐忑，他害怕自己的妻子。这么多年早就想将这母女二人迎回家，但是碍于妻子一直下不了决心。正巧前几日自己的异母弟弟才人了宗，想来母亲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子。说来也是她的孙子，又看到秦氏脸色心中方向。
秦氏也明白，谨娘多年未有生育，可是儿子只字不提纳妾。本她以为他们两人感情极好，不愿多一人分享。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儿子怕了老婆。在这大唐谁家里没个三妻四妾，不过她不在意儿子娶几个老婆，重要的是有孙子。
“你啊，看看这孩子瘦成什么样子了，早怎么不带回来。”秦氏抱着孩子，又是欣喜又是愁苦。
谨娘心中的不忿也到了极点，脸色却无任何风波。还能笑道，“我说这孩子机灵，原来是大郎的孩子。早知道是，早早的就抱回来了。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我巴望着有个孩子呢，今天真是喜事一件。”
秦氏见儿媳如此通情达理点头道，“哎，我早听说民间流传说，孩子这回事儿。就是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我看啊今年确实是好兆头，明年我还打算接着抱孙子。你跟娇娘两人都争点气，让我这把老骨头也多高兴高兴。”
“母亲说的是。”娇娘低头应道。
事情的结果是母子二人留下来，谨娘心中最为不快。众人拜了长辈，秦氏给每人都赏了些饰物，她还特别给自己的孙子多赏了些。叶弯弯是一对珍珠耳环，想着这大概是压岁钱吧，虽然不是唐代的硬通货，但是压箱底也不错。
众人散去，该守岁的继续守岁，该睡觉的也便睡觉去了。几日来家中的一切像个闹剧，总是在重要的日子，裴家忽然就添了人口。
白夜的院落里亮着灯，她站着园中听到隔壁的院落有些热闹。
那个园子许久无人住，看来裴家又来了新人。
人都到齐了，好像那些烹饪的主要材料一一备齐，只等着柴火和作料。经过翻云覆雨的手，变成了一盘佳肴。
不过有的人觉得好吃，有的人觉得难以入口。
“姑娘，这夜还守不？我看撑不住就早些歇息吧。您也不去热闹，刚才府中的打赏下来，您的我放进匣子里了。”翠烟询问着白夜。
“守吧，又要老一岁了。”白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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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齐鸣，又是一年。
叶弯弯枕着枕头，忽然发觉自己竟然对自己穿越以前的事儿也想不起来。可怕的是她从未想过，这时候却想不起来了。她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过，为什么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亲人？
新年，以往的新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模糊。不，以往的每个人都是一片模糊。忽然钟声停止，她仿佛忘记自己刚才的想法，混沌的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正是除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