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骑马出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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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一过就到了元旦迎新的日子，唐代春节就叫元旦。叶弯弯极其不适应这里的各种风俗，喝了药物炮制的屠苏酒后，她被呛红了脸。家中人多笑她不能喝酒，谨娘还不忘多揶揄两句，“明儿咱月儿要是嫁了人，婚宴上喝不得酒怎么行。”
刚说完，忽有尴尬。叶弯弯自己心中明白，一提起这种事儿秦氏心里就不是滋味。其实她自己年纪尚小，更本就不必着急。可是秦氏并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自小是知书达理的，女儿也跟自己一样。又是裴家是河东望族，虽不指着孩子能攀龙附凤，但不能辱没了裴家的声望。在大唐国风中，与男子只要不逾规并不算什么。可是这次却是出了人命，弄了笑话。没提起来，她都心中不适。
忽有人大笑，“我这月儿妹妹定不会嫁寻常人家。”叶弯弯疑惑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三哥裴光润。想来他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儿，所以才这般说。
话虽然说得似乎是无心，可是众人听来更不是滋味。裴光印只好说道，“我看母亲也别忧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哎，我虽不是老得不能动，可是毕竟还是上了年纪。”秦氏幽幽的说道，“你们啊，何时争争气。”
“冰娘说什么老不老的，你我都还年轻。”裴居道见妻子的愁容连忙安慰道。这些日子或喜或悲出了很多变故，他也着实担心。
“父亲、母亲，孩儿还没长大，你们何来老？”叶弯弯忽然笑着说，这一句话还真引来众人一笑。
“我这妹妹，还把自己当小孩儿呢。”谨娘忽觉话语又转回来说道。
楼玉带着孩子也坐在席间，她想插进去说些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没有进过什么登门大户，若不是因着孩子恐怕还是进不了裴家的门。她自己小心翼翼的在这里生存着，虽然谨娘看起来待她和孩子都极好。可是她记得一个人的话，裴府的人都是前后一套的，千万不要轻信了。她只好附和着笑起来，随大流应该是个明哲保身的最简单的方法。
谨娘也在用余光偷偷的打量楼玉，见她安分守己的模样便有些放了心。
众人吃了早饭，裴居道跟裴光亦就匆匆的入了皇城，元旦的祭祀朝廷重臣和皇宫亲卫都是要到场。
下人们过节都领了打赏，纷纷喜上眉梢。从元旦往后的日子里都是亲朋好友相互宴请，由于秦氏的再三告诫，叶弯弯不得不将大家闺秀的模样保持下去。好似邻里朋友对裴映月有了改观，有些人会说看了原先那些果然不可信。
可信不可信，本来真相就是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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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七天，唐人要过一个人节。说来把叶弯弯笑弯了腰，因为她这才知道从初一开始，过的分别是鸡、猪、羊、狗、牛、马，到了第七日才是人节。娇娘一边将锦箔小心翼翼的剪成人型，一边跟妹妹解说。见她狂笑不止，忽然担心她是不是犯了病。
“怎么前几日不剪那猪羊狗什么的？”叶弯弯还不忘问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娇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时语塞。
“因为人才过人节，鸡过鸡节，猪过猪节，狗过狗节。我小时候就见到过一匹马国过节的时候送给朋友的礼物呢，是一团干草做成的小马。”裴光润忽然凑了过来解释，还一边手舞足蹈的笔画。
叶弯弯心想，这种逗小孩儿的把式也太无趣了，便说道，“难不成你是马么？”
裴光润忽然黯然神伤说道，“你哥哥我小时候睡过马棚的，自然见过你们看不到的。”我所见过的是你们这些深宅中长大的贵族子弟永远无法想象的，我所经历的也是你们永远无法体会的。重要的是，他很想他们和他一样体会一下人生百苦。“月儿喜欢骑马么，我看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大家骑马游玩。”
“我可不会骑马……”叶弯弯没好气的说道，骑马这种活动在现代生活中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的。
“我裴家的女儿竟然不会骑马，说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裴光亦也接过话茬来，他是赞成骑马游玩的。“原先月儿也是会的，咱们家女儿骑射也不在话下。我看不如今天就去，咱们都来教教她。”
“大哥这是为难我，知道我不爱出门。”裴光印无奈地笑笑，有点头称是。
裴光润见众人一拍即合满意的笑了，跟他的兄弟们搞好关系还是很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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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在干燥的冬季，但是风却吹得不缓不急。几日来阳光一直出奇的好，叶弯弯小心翼翼的坐在马背上，几个哥哥一商量便将骑马这项重任压在自己头上。她回头一看自己的两个嫂嫂都很娴熟，连只喜欢清静的娇娘也没她这般窘迫之态。原来大唐贵族女子骑马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若是不会骑马才奇怪呢。
裴光亦几日来一直想跟自己妻子赔不是，毕竟自从楼玉进了裴府。谨娘明里是和颜悦色，可是裴光亦却知道，妻子绝对是心存芥蒂的。心想有个出游的机会让他们解开心结，他并不是多喜欢楼玉，只是对于自家一些奇怪的循规蹈矩，年少时有了叛逆之心。后来又有了孩子，所以便将错就错了。这会儿趁着骑马裴光亦立刻带着妻子脱离了众人，朝着别的方向而去。
一会儿裴光印才发现大哥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心中轻轻一笑，回头问自己的妻子，否需要休息。娇娘摇摇头，她也时常没有出来透气，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裴光润一直在一旁教叶弯弯如何控制这匹马，累的口干舌燥可是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叶弯弯也十分的丧气，觉得自己大概在骑马上没有天分。
“这不是裴二公子么？”有人高声的打招呼，裴光印听的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回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贺兰敏之。
“郡王殿下也有空来此，哦，不对！我听大哥说您刚晋封为秦王，改唤王爷才对。”裴光印笑着回道，“承蒙上次王爷相救，前些日子登门道谢，又是许久不见王爷可安好？”
“好的很呢，就是不知道白夜姑娘可侍奉的好？”贺兰敏之不忘问起这档子事儿，他还饶有兴致的扫过一旁娇娘的脸。“你瞧我说的，这一旁应该是尊夫人吧。”
“见过王爷。”娇娘淡淡的回道。
“不必多礼了，二公子看起来身体也大好呢。”他忽而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的叶弯弯和裴光润问道，“那可是令妹，一旁的男子是谁，几日不见令妹又有新欢呢。”
“王爷莫要乱说，那是我三弟。他正在教月儿骑马呢，想来是件很困难的事儿。”裴光印听的出贺兰敏之的嘲讽，心中有些不快。又只是认真解释着，不做过激言辞。
“哦？我去看看。”贺兰敏之没有让身后的随从和姬妾跟随，而是径自策马而去。
叶弯弯在马背上一直是提心吊胆，她用求饶的眼睛望着自己的三哥，但是裴光润仿佛不知道似的还在认真的教着要领。忽然贺兰敏之的马奔跑过来，直向叶弯弯的马撞来。马忽然受了惊吓，嘶鸣一声向着前方跑去。叶弯弯心中一惊本能的爬上马背抓中缰绳。两侧的风呼呼的刮着，叶弯弯感到自己正上演着速度与激情，心扑腾乱跳，又不敢朝后看，只得叫着，“三哥，救我。”
裴光润见状立刻扬起马鞭追去，贺兰敏之也跟了来笑着对裴光润说道，“我就是想吓吓她。”
“王爷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欺负女孩子。”裴光润亦是淡然一笑。
“这马跑的倒挺快呢，脚力一点都不输给我这匹宝马。”
“她那匹可是军中的战马，耐力和爆发力都十足。”
“你不是也欺负女孩子？”贺兰敏之又笑起来，这个人真是太阴损。
“我也只是想吓吓她而已，刚好王爷替我背了黑锅。”裴光润轻轻一叹。他对秦氏素来不忿，暗暗藏了心思。又想稍微吓一下这个妹妹，解解恨。
“我以为你约我来这里有什么要事，原来让我替你背黑锅。”
“你若不背黑锅，咱们哪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说话。”裴光润笑道。
原来两人早就认识，裴光润母亲死后的两年一直流浪，终于在某天遇到了他人生的第一个贵人贺兰敏之。幸好的是贺兰敏之是个奇怪的人，倒对这个跟自己人生轨迹没有丝毫相似的少年相惜起来。并且对他复仇的事，非常有兴趣。那一年贺兰敏之才得知自己的母亲竟与姨妈的丈夫有染，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母亲妥协于李氏皇族的淫威，仇恨的种子也悄悄的埋起来。而他之所以帮助裴光润就是想看看一个人从这么卑微的开始，是怎么一点一点的复仇的。两人之间的交易就从那时候开始，无非是你帮我我帮你，何况贺兰家需要培植自己的势力。
叶弯弯双手已经快抓不住了，马不仅奔跑，而且还在疯狂地跳着，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将她甩出去。她侧头看到一汪湖水，波光粼粼的映的人眼晕。正是恍惚，被马重重的甩出去，落入水中。
还好是水摔不死，不过她自己真的不会游泳。只得欣慰的是她落水的瞬间看到三哥已经赶来，遂大喊三哥。一边喊一边想，可能上次裴映月就是落水，这次再落水自己会不会回去呢？
裴光润见妹妹落了水忽然停了下来，贺兰敏之疑惑的问道，“怎么你不想就她？”
“是，我在想。她死了秦冰那个女人会有多痛苦呢？”裴光润恶狠狠的说道。
“若是她死了，想必整个裴府都不会高兴。半年前你就没让她死，何苦现在存不住气坏了大事。”贺兰敏之边笑边拍拍他。又担忧的望着湖面，他又想起自己的妹妹贺兰敏月。
裴光润想，若是裴映月死了。那再整个裴府对他便没有信任了，秦氏死一个女儿并不算什么。她还有两个儿子，还是没有自己的出头之日。若是自己这次救了小妹，或许整个家中人更对他另眼相看。自己不能为一时之快，忘记多年来忍辱负重。
裴光润在内心权衡利弊之后，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一丝的快慰多么可笑。一切都不该结束，不能便宜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骑马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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