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章三十九.疾风骤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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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哈利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大厅的，似乎一上午他都浑浑噩噩，内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狂喜。是的，狂喜，在他得知卢平会提前成为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之后这种狂喜就猛地迸发了出来，连他一贯喜欢的草药课上都错误百出。在他再一次心不在焉地扯掉曼德拉草幼苗上的几片叶子后，罗恩终于忍不住了：“嘿，哥们！”他大声抱怨：“你到底在傻笑些什么？！”
哈利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又扯下几片叶子来。可怜的曼德拉草吃痛，在罗恩几乎是惊恐的眼神里又张嘴准备哇哇大哭；刚闲下来的斯普劳特教授急忙走了过来，一脸阴沉地拿过两人合力捧着的花盆——恰好下课时间到了，她便毫不留情地将两个男生赶出了温室。
两人面面相觑，罗恩顿时郁闷了，抬眼就给了哈利一个龇牙咧嘴的鬼脸——这一上午哈利走神的时候他可没少吃苦头。先是提心吊胆地帮他留心麦格教授的锐利眼神和提问，又是挨被扯得乱七八糟的曼德拉草的拳打脚踢…他瞄了一眼自己可怜的手臂，上面的青青紫紫他都不忍心看下去了：“你下次走神的时候可别让我坐你旁边了。”他翻了个白眼：“真是身心的双重折磨！”
哈利忙不迭挤了个抱歉的笑容，要知道罗恩的手臂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但他没有办法，现在的罗恩还不能体会到他内心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感，他没有办法向自己的几个挚友诉说，只能默默地压在心底。
不过罗恩并不是会计较这些小事情的男生，何况哈利那掩不住的喜悦被他看在眼里，心想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谈论起午餐可能出现的口味布丁——要知道被今早那条爆炸性的消息一震，他连自己最喜欢的约克郡布丁都没顾得上吃两口！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楼梯口，罗恩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回宿舍抹点止痛的魔药。照之前照料曼德拉草的经验看，手臂上那些淤青要是不及时处理，他可要好几天拿不起叉子了。
约在大厅见面后，哈利目送着罗恩走向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直到醒目张扬的红头发消失在楼梯尽头，才转头往楼下走。现在离午餐时间还有一会，他又不想这么快过去，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漫无目的地散散步。
英格兰的天气一向多变，上午还隐隐透出一点阳光，现在临近中午，又变得云翳浓重。哈利随性地走着，穿过一条又一条回廊，漫不经心地扫过一幅幅擦得干干净净的画像（显然费尔奇刚打扫过这里）。等站在又一个楼梯口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转到了图书馆门口。
看着平斯夫人四处走动的身影，哈利不禁翻了个白眼…这是他的脚在提醒他要赶快写完明天就要交的两卷羊皮纸魔药作业吗…？
现在自己可没有任何想看书的欲望，想到这里，哈利耸了耸肩。准备转身离开，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
“哈利？”
这把声线实在太有特点了，哈利望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几乎是立刻惊喜地睁大了眼：“德拉科！”
“上午好，哈利。”
德拉科笑了笑，晃了晃手上的几本书，书里还夹着几张羊皮纸，显然是刚才正在学习：“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赫敏不在的时候来图书馆。”
……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这么拐弯抹角地说我不爱看书啊喂！哈利郁闷地撇了撇嘴：“…我当然也是会主动来图书馆的！”
“嗯，嗯。”德拉科耸了耸肩：“你们今天上午没课？”
哈利摊手：“刚从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里被赶出来。”
德拉科了然地应了一声，明智地决定不再继续问下去。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我想现在离午餐时间还有一会，你要去大厅吗？还是要去找其他人？”
“罗恩说一会直接在大厅见面，所以我想等会再过去。既然时间还早，要不要一起走走？”
其实话说出口，倒有点像邀约了，想到这里哈利觉得脸颊稍微有点发热。不过要是没见到德拉科就算了，一见到，就根本不想再自己一个人四处乱逛，似乎一定要拉上对方才会觉得心满意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
德拉科闻言浅笑起来，淡蓝色的眸子一瞬间柔和：“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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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着楼梯慢慢地往下走，时不时轻松地聊着这几天发生的有趣事情。像克拉布和高尔又胖了多少斤啊，昨天谁谁谁猛然撞见赫敏一路追打罗恩追了大半个霍格沃茨啊…当然，话题还是无可避免地窜到了洛哈特身上。德拉科耸了耸肩，其实万圣节前一天那次宴会上他就和格莱尔讨论过这个问题，所以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倒也不是很惊讶。
随着他耸肩的动作，领口那个漂亮的别针也跟着闪烁了一下。哈利眼尖地发现了，笑了起来：“你又把它戴上了？”
“嗯，是的。”
德拉科应了一声，把别针摆正了一点。这个别针就是上次宴会上那个黑发男人送给自己的礼物，回到家一拆开，他就立刻被吸引住了。银色的龙形饰物非常精巧漂亮，龙的眼珠还是一大颗美丽的绿宝石，光是看色泽就知道价值连城。德拉科简直对它爱不释手，天天都要别在自己的衣领上，倒是非常衬他一贯的优雅风格。当然——
他望了望笑得开心的黑发男孩——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颗漂亮的绿宝石总能让他想到哈利的眼睛。
不过哈利倒是不知道德拉科这点小心思，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别针非常漂亮，虽然看过很多次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再拿过来把玩一下。正当他就要向德拉科开口的时候，麦格教授的声音突兀地在走廊上响了起来——
“所有学生立刻回到宿舍里去！所有老师回到教员室，立刻！”
哈利的神经猛然紧绷起来，怎么回事？难道是袭击吗？！他立刻扫了一眼德拉科，对方也一脸凝重地点点头，示意他先下楼再说。两人迅速沿着楼梯向下跑，就当他们快要到二楼的楼梯口时，一个女孩突然从拐角冲了出来——浑身发抖，踉踉跄跄，是帕瓦蒂！
“哈利，哦——哈利！”
见到两个男孩帕瓦蒂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的身子瞬间就软了下来，双手死死抓着哈利，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惊惧的泪水：“女生盥洗室，那个女生盥洗室！怪物…帕德玛…帕德玛被石化了！哈利，快救救她！”
人群迅速在楼梯口集结，涌动；有不少学生已经听见了这句话，开始恐慌地低声交谈，有几个胆小的女孩子甚至发出了尖叫声。
“帕瓦蒂，听我说！”
哈利急忙把一直在发抖的女孩扶住，看着她蓄满泪水的大眼睛：“我和德拉科会想办法的，你先赶快去找麦格教授，然后和其他同学回宿舍，好吗？”
女孩抽噎着点头，自己站直了身子，仿佛哈利的保证一瞬间给了她莫大的鼓励。这时几个女孩子也上来搀扶她，应该是帕瓦蒂的朋友。哈利见状，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眼神，用了一个声音洪亮让其他人尽快回宿舍后，挤开密集的人群朝那个废弃盥洗室的方向走去。他并不知道帕瓦蒂姐妹为什么会突然走到那个盥洗室里去，但——石化，怪物，桃金娘的盥洗室，被掐死的公鸡，一连串的线索汇集起来，很轻易就能联系到蛇怪和斯莱特林的密室。
一旁的德拉科也沉下了脸色，石化，怪物，若说有什么怪物能将人石化，在他的印象里似乎除了巨龙就只有蛇怪了。再加上——他想起海格那些被掐死的公鸡，思路一下豁然开朗，蛇怪可是很惧怕公鸡的，他觉得自己能立刻确定霍格沃茨到底潜伏着什么怪物了，现在就差一个验证猜想的契机。
他们一路上没有交谈，只是迅速地走着，恨不得立刻飞到那个盥洗室里。但当他们真正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哪里有什么被石化的帕德玛？甚至连桃金娘都不见踪影，只有墙上的一行血字——
【他的骸骨将永远留在密室，用传承者的灵魂，祭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帕德玛已经被带进密室里了？！
哈利也顾不得德拉科在一旁了，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个水龙头前面——依旧锈迹斑斑，甚至连一丝水渍都没有，密室似乎没有被打开的迹象，这到底——
德拉科也皱紧了眉，抿着唇一语不发，但现实没有给两人任何交流的机会，门再一次被猛烈地打开，他们同时望过去，哈利惊讶地张大了嘴——是洛哈特！他不是一大早就被魔法部的人带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德拉科显然也和他有着同样的疑问，但洛哈特几乎是迅速地开了口：“难道伟大的洛哈特教授，连收拾自己东西离开霍格沃茨的权力都没有了吗？”他的神情疲惫憔悴，又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哦，孩子们，现在我希望你们放下成见，和我去一趟那边的教室——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被石化的女孩！”
被石化的女孩…难道是帕德玛？哈利迅速地看了一眼德拉科，对方冷静的眼神让他定了定神，仔细地端详起洛哈特的表情——焦虑，疲惫，看起来真是在为一个被石化的学生担心而寻求帮助，他的解释似乎也合情合理。
“哦，孩子们，你们还在犹豫什么？”洛哈特又开口了，这次焦躁更浓烈了一些：“我只是在那个孩子身上施了一个隐身咒保护她，要是开启密室的人再出现的话——”
他指了指那面染血的墙壁：“那可就来不及了！”
是的，洛哈特说得对，要是不尽快赶过去，帕德玛一定会有危险！他又看了一眼德拉科，对方一脸凝重地点头：“我们一起过去。”
洛哈特听见德拉科的话，露出一个有些欣慰的笑容：“我很感谢你们能相信我。”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孩子跟上，径直走出了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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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隔壁教室的路程并不长，只要拐过一条走廊就能立刻到，但哈利几乎是浑身紧绷地走着这条路。密室再次被打开，他不知道前方究竟会出现怎样可怕的危机，但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德拉科——对方接到他的眼神，同样紧绷的神色上露出一丝笑容，这让他顿时觉得心下一暖，他想，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哈利。”
这时洛哈特在拐角前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他，神色忧虑：“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哈利立刻竖直了耳朵凝神倾听，但似乎很平静，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走廊上只有三个人的呼吸。
“我一定听见了什么！”洛哈特大声而焦躁地肯定，一把扯住了哈利的手臂，哈利只觉得自己被他拉得一个踉跄，下意识低头想扯回自己的手：“那种不祥的，黑色的声音——哦，天啊！”他突然望着拐角后的方向惊愕地长大了嘴：“快看！梅林，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哈利只觉得一股强硬的力量迫使他抬头——
“不要抬头，哈利！”
德拉科在洛哈特停下来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似乎总有一种黏腻而阴狠的目光打在他们身后，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所以当洛哈特焦躁地大声说话的时候他就立刻提高了警惕——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拐角处一晃而过，洛哈特把哈利一把抓了过去，嘴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他只觉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圈套！他几乎是瞬间想都不想就一头撞了过去，哈利千万不能抬头，自己一定要来得及！
哈利在德拉科发出怒吼之前就再次听见了之前那个可怕的嘶嘶声，顿时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个圈套，但他已经来不及停下自己的动作了，那股迫使他抬头的力量怎么也挣脱不掉！他被德拉科狠狠撞在一边，对方还保持着扑开他的姿势；哈利几乎是浑身血液都要倒流般惊恐地意识到——德拉科为了救他，很可能直接对上了蛇怪的眼睛！
“哦，看看，不自量力的，可怜的马尔福先生！”
一旁的洛哈特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声音满是诡计得逞的快意，直接给出了哈利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他竟然敢破坏伟大的洛哈特教授的完美计划！”
他冷笑了一声“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哈利.波特的朋友被斯莱特林密室里的怪物不幸杀死，他自己也被石化！而我，伟大的吉德罗.洛哈特成功地拯救了他！”
哈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洛哈特，从来没有过，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惊恐地感受着德拉科原本温暖柔软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变得僵硬，发冷，而他却只能张着嘴，被对方护在怀里，嗓子如同被掐死了一样一声都发不出来。他应该求救的，他应该抓着魔杖站起来的，洛哈特还站在他的面前放声大笑，蛇怪还没有离开，他必须站起来，他必须站起来，他必须——
可德拉科死了。
他要站起来，他应该站起来...他想，可德拉科死了。
他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脑子里一瞬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有双手环着的渐渐冷掉的温度，让他从头凉到脚底。
洛哈特还在继续嚣张地大笑，蛇怪阴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感觉抱着自己的僵硬躯体被无情地拉开，他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扯住，他的脸被迫抬起来，他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洛哈特泛着冷光的眼睛——
“看看，哈利.波特，你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洛哈特不屑地嗤笑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魔杖，杖尖开始凝聚危险的绿光：“这样也好，伟大的吉德罗.洛哈特，现在就送你去见那个马尔福小子！”
“我恐怕你要失望了，洛哈特。”
一句话，敲醒所有迷茫的神识，哈利终于从恍恍惚惚的空白中回过神来，努力偏头望去，对上金发少年冷厉沉静的眼。
格莱尔平缓有力地举着手中的魔杖直指洛哈特，声音低沉而富有魄力，带着冰冷的愤怒：“我不记得我有给过你伤害任何人的权力。”
洛哈特几乎是瞬间挤出了一个愤怒而狰狞的笑容，他放开哈利的手臂，魔杖上的绿光转而对准了眼前的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格莱尔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他一只手举着魔杖，另一只手做了个紧抓的动作，哈利就愣愣地看着洛哈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紫——他的脖子似乎被一只手死死掐住般，整个人都被提在了半空中，仿佛下一秒就会首脑分家！但就当哈利挪到德拉科身边搂紧对方冰冷的身体，再愣愣地看着半空中的洛哈特时——一股黑色的，不详的烟雾瞬间笼罩住了他，金发男巫只消几秒就完全消失在了这片烟雾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不知怎么，哈利居然还听见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格莱尔的面色更沉了一些，但他没有继续动作，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魔杖，朝着哈利走了过来：“哈利，你还好吗？”问完以后他就闭了闭眼，点了点自己的额角：“我不应该这么问的。”
哈利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哈利，你知道我是谁吗？”
哈利似乎被猛然敲了一下，金发少年沉静的眼神似乎一瞬间打开了巨大的阀门，他听见自己断断续续乱七八糟的哽咽声音：“格莱尔...德拉科他——德拉科...德拉科...”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嘴仿佛是有自我意识般开阖，一连串地迸发出内心压抑着的某些东西。他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他完全没有任何时间概念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还有没有逻辑，他只知道不停地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抒发出内心所有猛然乍现的疯狂情感——
“哈利，冷静。”
格莱尔猛地双手拍住他的脸颊，力道很轻。
又像是一下把阀门关上了，哈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格莱尔的眉皱得更紧了一些，他扫了一眼哈利紧紧搂在怀里的德拉科，叹了一口气，幸好他和萨拉查都是喜欢未雨绸缪的人。
“他不会有事的。”
他转而猛地揽住哈利的肩膀，让那双迷茫的绿色眸子正对自己。
“哈利，他还有心跳。”
哈利只觉得那双美丽的蓝眸里正酝酿一场疾风骤雨，势必要将他所有的不安消弭殆尽，一瞬间他重新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冰凉的四肢终于开始有了温度，他的意识终于开始真正回到了他的脑海里，他终于记起来自己是谁，自己该做什么，和自己真正想要紧抓的一切。
“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狂喜，又不敢置信：“德拉科直视了蛇怪的眼睛，他已经——”
“看到这个别针了吗？这是我送给他的强力护身符，多亏了它，德拉科就算是直视了蛇怪的双眼，也仅仅只是被石化。”
格莱尔露出一个安抚人心的温暖笑容，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利，站起来吧——我们都听到了麦格教授的话，罗恩和赫敏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们会把德拉科送到医疗翼的。”
“现在，振作一点，要知道还有一个女孩在密室里。”他叹了口气：“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我们格兰芬多该做的，就是擦干自己的眼泪，站起来，挺直自己的腰杆，继续保护那些不应该继续受到伤害的人。”
“我知道了，我会的。”
心里最后一丝不安终于消弭无踪，哈利点了点头，动了动自己发麻僵冷的手脚。茫然地去摸脸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眼泪早就一发不可收拾。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章三十九.疾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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