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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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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九陈默交换了一下眼神,宫九问道:“鹊弟,你们当初为何会刚好在酒楼遇到我们?其实闹事也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吧?,你其实根本没醉。”
“就知道你总会问的,不过没办法啊。大白让我和他在满月楼等个人,等了好久他说人要下来了,让我装醉酒闹事,我也不想啊!还是他说有两个美女可以装着醉了去调戏,我才答应的。”鹊风骨一脸委屈样。
“看来两位一开始就是在准备钓我们这些鱼咯?可是既然让我们看出来了,那这方法是不是太拙劣了点?”
宿子悠放了酒杯站起身,走到惜顾裳面前:“因为一开始你们看不看穿就不重要,而且我钓的鱼一直都只有这一条。”定定的看着顾裳,语气轻描淡写。
什么?只有她一条?他是什么意思?仇人的儿子是吧,这样根本就没必要,因为…
“我不会杀你!“顾裳迎上他的眸,语气坚定。她知道在场的人只有他才听得懂。
可是宿子悠眼神一怔,却又几乎同时,里面的疑惑一扫而空,微微倾了身子,用了顾裳才听得到的语气说:“我现在也不准备杀你。”
惜顾裳眼睛睁大,看向他。
他的父母杀了我的爹娘还不够吗?他现在不准备杀我的意思是以后不一定不会对吗?而我却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他,而他会杀我!
顾裳的眼里尽是倔强:“每个人都是一条命,不要杀人好不好?”
宿子悠看着她小小的脸,眼里的倔强和痛苦,猛地回身坐回桌前喝光了杯里的酒。
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她并没有读懂。
“裳妹啊,你和宿兄磨磨唧唧说什么呢?”
顾裳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眼神一暗:“什么都没说,南之师兄别问了。”
“噢。”南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想:肯定是感情纠葛,我和鹊七哥胡侃的时候错过了啥?
看着顾裳闷闷不乐的模样,宫九皱皱眉,温柔的摸摸顾裳的头发:“小蘑菇怎么了呀?这两天怎么见你一直不开心呢?”
“没事呢,宫九师兄。”顾裳抬起头,扯出一个牵强的笑。
宿子悠看见了那个笑,硬是喝了一口酒,压下了喉头溢出的腥甜。闭上眼睛静心,他知道,越恨自己就伤得越重,只是最近身子越来越差了,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夜。七爷府邸
宿子悠不满的看着来人,微怒道:“又忘了敲门。”
“哎哎,大白呀,话不是这么说的,再怎么样这也是我自己的府邸不是?”鹊风骨扬了一个欠扁的笑,毫不在意的拣了张椅子坐下。
宿子悠笑了声,却更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这几天酒不离手,咒更严重了?”
微微皱了皱眉,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管多了。”
鹊风骨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耸耸肩:“好,那就来说说我可以管的事。比如,你的事忙完了没有?何时才能来帮我?”
白衣男子笑笑,那个微笑温暖的让人觉得足以融化冰雪:“我的事没完,我的命也就没了,怎么帮你?”
“那你直接解决了她不就好了?干嘛那么费事?”语气像是在压制自己的怒气,修长的手指慢慢收紧,指节泛白。
“你以为这样就能解决了?她身上的咒根本就还没有醒,我就算杀了她,也救不了自己。”白衣丢开了酒杯,站起身来:“快了,你再等等,我答应的事不会食言。除非我死了。”后面那句是隔了很久之后才加上去的,语气清淡,平淡到像是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我等得了,只是大天朝…”
“不会亡的,我们还有时间。”
“四个月,确定够了?”
“足矣。”
鹊风骨重拍一下椅身,略激动:“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把我的国压在你身上了。你的能耐我知道,只是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办什么事吗?”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要来得好。这句话哽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宿子悠给拒绝了。
“不必。”
他们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这一年,鹊风骨在这个一身白衣,眼神凌厉的男子身上,见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初次见面是在自己府内的花园,他在练功,练到第九重。他的府邸虽僻静,但练功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打扰,于是看似平静的七爷府里三层外三层安排了众多高手。他急于求成,可就在最后关头差点走火入魔,一片柳叶,破了他的攻势,飘到他额头。眼睛睁开,脑中瞬间清明,再无被束缚住之感。还在纳闷,却不想身旁柳树上坐着一个男子,眼睛瞌着,一身白衣,面色温柔静谧如玉。头上白玉发冠反射了太阳光,刺得他不敢去看那个男子。
正思索,那白衣倒是先开了口:“就练到这里罢,太急迟早会入魔障。”
刚想答谢救命之恩,猛然想起这个男子是怎么进来的?就练到这里罢,细细品味后,发现他是有自己已经看了很久的意思。
面色一沉:“你是谁?”
“这不重要,我来,是想让你帮个忙。”眼睛还是闭着,语气却是不像求人。
眼中阴霾闪现:“噢?求我帮忙?你的态度是不是太高傲了点?”
“想知道我怎么进来的吗?”
鹊风骨一愣,没想到他的话题会这么直白的就转到最敏感的部分。
“呵,你能怎么进来?”语气中毫无掩饰的不屑:“飞檐走壁小贼伎俩,再厉害莫不如把我的人全都给杀了?哈哈,我安排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凭你?”
“凭我是不可能。”
鹊风骨听到他这么说心中不下讥讽,却还没浮上面来,就被白衣的话激得荡然无存。
“因为我不必费力,他们看不见我的。”话音未落,白衣男子就不见了,连一丝气息都没留下。
鹊风骨一惊,下意识转身,却发现那人好好的站在自己身后,动作快到连风都没有带起。
“就像刚才你看不见我一样。”白衣男子抬头,直直望向他。
鹊风骨只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男子的眼神清透到,像是洞熟了他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但这像收网一般凝注焦点的压迫感,只一瞬,就消失了。
鹊风骨也是个会看形势的人,不接刚才的话,兀自问道:“有什么事?”语气难得的带了几分尊敬。
白衣男子看了看他,却又像是并没有看他:“给我个身份。”
这下鹊风骨是真呆了,他还没有娶妻,身份,什么身份?莫不是这男的对他有断袖之情?老天爷啊,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可他是个正常男人啊,这男的也太直白了吧!鹊风骨欲哭无泪,哽住了半响都没有接茬。
“呃。”白衣男子开口:“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说给我安排一个能在外走动不令人怀疑的身份。”语气微带尴尬,面色却依旧不变。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容貌甚佳,身材修长,不假思索地开了口:“男倌怎么样啊?看你这般…”话还没说完,一记凌厉的目光劈下,他识趣的改了口:“嗯,那不是个好身份,肯定不行是不是哈?那你当和我不打不相识的新朋友怎么样?家中经商,家产田地我划给你,名字嘛…”
“宿子悠。”
“哟~这个好听,脑子转挺快的。”
“母亲取的。”
“…你没失忆啊?”
“我为什么要失忆?”
“那你怎么连个身份都没有?”鹊风骨纳闷了。
“我来你的国找人,没有身份突然一个人出现,很唐突,你帮我,我才能让她放低戒心。”
那你这样闯到我七爷的院子里就不唐突啦?鹊风骨没敢说,总觉得这男子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气。他习武,知道不是杀气,这股气倒是让这男子有股仙人之感。仙他见过,他师傅就是,这男子显然不是仙。
“我帮你你就不用交换点什么给我么?”鹊风骨从怀中扯出一把白玉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指骨细腻修长,皮肤竟比玉扇还白。
“这自然,我找到人办完事,会帮你解决南湘国的骚扰。”
鹊风骨早已知道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太震惊,只是刚开始就夸下那么大一个海口,他还没傻到以为这男子有天大的本事,能挡住千军万马。这一开始就太过华丽的承诺,肯定是实现不了的。转念一想,这男子早知他底细,是南湘国派来的细作也不一定。
“七爷我向来不和没诚意的人谈,失陪。”鹊风骨暗自嗤笑了一声,腾了凤凰。心想来人武功再高,又怎么追得上这凤凰?
可刚巧发现地面男子消失的同时,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人。脚下无云无物,细细感知,也没有用内力。所以这宿子悠遁天的本领是他的…本能?
“太子殿下可是不相信?”
鹊风骨一怔,在民间大半年,所有人都称他为七爷,猛地一声太子殿下,他倒是愣住了。
过了会,缓缓说道:“我该如何信你?”
“你怎么才信我?说来听听罢。”
“算了。“鹊风骨顿了顿,又道:“我信你。”没想到抱着一丝希望,在民间寻能带兵攻南湘国的奇人,大半年没寻到,却是这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事后鹊风骨想,大天朝万里江山,芸芸众生的性命都在自己手上,他如果有一个时辰来想,定会拒绝这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人,可事实就是,他只消一瞬,就答应了。
之后鹊风骨对宿子悠更是钦佩,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因为他只消十日,就制出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南湘国的地图地势也是早已算好。
他和父皇本是想解决南湘国近三年来的骚扰,就算是和亲都行,可南湘国软硬不吃。天朝本生就没有南湘国强大,这样年复一年下来更是名不聊生。但宿子悠完全能帮他改变这个局面,并且收复南湘国。
可美中不足的是,这兵只有宿子悠能带,因为只有他才有能力,从空中突袭。按理说是不该把这事交给一个外人,可南湘国的骚扰,天朝实在是吃不消。在这样下去,南湘国不攻国,国也定当自破,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
慢慢的,鹊风骨对宿子悠也熟识起来,发现他也没有想象的那般难招呼,后来索性叫了他搬来自己的府邸。
在一个凉如水的夜晚,他们下着棋。下棋时两人都不爱说话,可就是这次,鹊风骨开了口问:“你要找的是个女人?”
“嗯。”宿子悠一声轻哼。
“她是你爱人?”
“不是。”
“那你为何找她?”
“杀她。”宿子悠眼神一凛,一股杀气腾出,周身的空气瞬间像结了冰般冷。
连鹊风骨都被震慑住,再没有多问,宿子悠倒是开了口:“我和她身上有咒,杀了对方才能活下去。”
就这么一句话,言简意赅。没说为何而中咒,何人施咒,何时中咒。但鹊风骨心里明白,他要是不想说,自己再怎么逼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