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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逢时朔雪正漫天 ...

  •   第七章
      睡至半夜,自然转醒。
      室内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待仔细嗅,又闻不着了。时值早春,入了夜是沁凉的。
      怀中光滑微凉的触感却让人觉得很热,非常非常热。
      怀中这人没有被我无意识地攻击。天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免受我这些年形成的自发攻击,因为从八岁那年起,这人的味道就刻骨铭心。
      不敢睁眼,这个梦支撑了我五年,我希望能再久一点,不要醒,不愿醒。
      怀中人大抵是觉得冷了,又往怀中蹭了蹭,发梢扫过面颊直痒痒。身体微微战栗。
      手抚上她的头发,慢慢,慢慢睁开双眼。
      昔有佳人,顾影而自怜。
      仍是,清净无垢的模样,九天玄女的一尘不染。
      怀中起伏有致的胴体却又明白昭示着主人十八岁的绝好年华,炫目得让人不敢看。
      拿薄被裹紧她,起身披上外衫。
      睫毛微颤,睁开双眼,是秋后雨洗过的天空。
      越怜影唤道:“苏……夜冥?”
      我默不作声。
      真到重见,徒是无益。
      她盯着床沿,复又问道:“这五年,你过得,好是不好?”
      终忍不住嗤笑,我的小姐倒更见心机了,五年前利用我,五年后问候我过得好不好。
      越怜影收住了不解世事的神态,漠然问道:“你不要我?”近乎确定。
      没有什么你怎么了的废话。
      我俯下身,近得可感觉到她睫毛轻颤,气息微乱,肤如玉兰。
      在她唇上轻轻一触。
      现下,我可有资格这般?
      起身离开。
      越怜影说:“苏哥哥,对不起。”
      脚步一滞,带上门。

      白日里玉兰刚开,这会儿已是香气芳郁。
      天上无星无月,却有微光看得明白。粗糙开裂的老树虬枝上占满了杯形的花朵,似等人斟满。迎风摇曳时,却有整朵整朵的花飘落,花瓣于空中四散,竟像是那年的大雪纷飞。
      **********************************我是回忆与现实的分割线********************
      入冬。
      从邻村讨了小半袋米回家时,天空阴沉沉的。脚冻得厉害,都不觉得疼了。加快了脚步,相依为命的娘亲病了好久,赶快回去给她煮点稀饭,兴许能好些。
      推开门,风灌进简陋的小屋,费了很大的劲才关上。
      娘躺在木板床上,面色灰白。搁下米袋,探探娘的额头,冷得吓人。“娘,娘?”我喊道,娘亲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觉得害怕,大着胆子摇摇娘的身体,硬邦邦的。手探到娘的鼻前,毫无气息。
      恐惧瞬间篡紧了心。我慌张推门跑了出去,跌跌撞撞,不辨方向。米袋子孤零零地呆在门口,被风吹得哗哗做响。
      天空开始飘雪,很小的雪粒子。
      跑到官道上,终于虚脱地扑倒。脸贴在地面上,冷冷的,真舒服。雪越下越大,鹅毛一样,白白的,暖暖的,不一会儿就覆盖了全身,好想睡一会儿。
      官道上马蹄隆隆,眼看就从身边驶过去,却停下来。有个红色的小人儿从车上下来,蹲在我面前,歪着脑袋看着我。她这么小小的,可真好看。
      “小姐,外边冷,回去吧。”小人儿挣脱婢女,对我伸出包在手套中的手,说:“你叫什么?”我说:“苏……”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她笑眯了眼,说:“苏哥哥。”马车上又下来个中年男子,样貌威严,却颇为无奈地摸摸小人儿的头,“怜影,你真是……”
      然后我被仆人抱入温暖的马车。
      从此记住了这个叫越怜影的人。
      而那一声苏哥哥,注定是一生不得解脱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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