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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痕惊现锋芒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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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消魂听后,不自觉的皱眉,“难道您是想放弃对她的利用吗?她可是曲若殇身边极少近身的几人之一。如果早日找到那女人的下落,您不就可以早日离开王府,早日重获自由......不就可以......”
“利用她是最后的办法。”云弄墨背对着消魂,手抚摸着隼,理顺了它的毛羽,“其实,雅夫人不像这般的骄横刁蛮,她也只是个可怜人。”
被困在囚牢里无法逃脱的燕子,即使被折断了翅膀,也在绝望中渴望自由。
“可是......”消魂试图找到一个跟合理的理由可以说服云弄墨。
“不用再可是了,我意已决。”云弄墨打断了消魂还未说出口的话,意外的坚定。
“公子,七日之后是皇帝寿辰,使者必定到来,这婚事这次是必定定下的。”消魂看着云弄墨的背影提醒道,有些担忧,“您,打算该怎么办?”
他还是希望云弄墨可以改变主意,早日离开临都。
“这件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先退下吧。”云弄墨很是平淡的回答,似乎没有什么一丝半缕担忧的情绪在里面。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这门亲事一定是定下的,是退不了的。两国之间,众目睽睽之下,皇室的尊严在哪?和亲是不会变的。原本在三年前就该解决的,到了现在才再提起,给她时间想办法解决,已经算是大幸了。
“明日,凝眸去请王爷交人。”半晌,云弄墨才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好像这是再应该不过的事。也许她已经有了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了,“还有,去将潇雨阁的请柬取来,让笙梦他们将东西准备好,三天后按计划行事。”
凝眸的脚步声已经远去,本来安静的屋室内更显得寂静,抚着隼的毛羽,咳嗽声时常响起。
“公子,月总管来了,就在王府门口。”凝眸一脸喜悦,这对他们而言,是个好消息。前些日子为了寻他,耗费了许多精力,许多人马已经精疲力竭。同时也损失了不少的钱财。而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凝眸,去准备厢房还有茶水。消魂,去通报王爷一声,你知道该怎么跟王爷说的。”云弄墨没有表示出多大的喜悦之情,也没有什么哀怨。月无痕这时出现,说明他没有收到什么伤害,路上平安无事。但同时他也暴露在曲若殇的控制之下,不知是福还是祸。等会,曲若殇就会将月无痕带进来,又将是怎样的一番不见刀光剑影的较量。月无痕一直对曲若殇抱有敌视的意味。
“阿墨,门外来了位说是你的管家的成年男子。”曲若殇一到千水阁,就看到云弄墨安然地坐在椅子上闲适地品茶,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倒不知你竟还有这般出彩的手下。也对,像云少这般出彩的人儿,手底下办事的人儿怎么会逊色呢。”
“管家?王爷您说的可是月管家吧。”悠悠的口气,缓缓地道出,“鄙人有个不情之请,如若是云某的管家,可否让他一同住下来?”
这只是表面上的客气,实际上,其实曲若殇不会不同意,也不会在意。
“未尝不可,只是.......”曲若殇欲言又止,几许凝重和不悦浮上面容,有了些许慑人的意味。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不需遮遮掩掩。”云弄墨将茶盖盖上茶杯,遮住杯中飘出的香味,不仅有茶香,还有几缕安神香的味道。她已经猜到曲若殇这次为何前来。作为王爷,带人前来完全不需要他来做。凝眸特制的安神香残留在屋内,“你我的交易本就已经将你我连在一起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
“我想,阿墨应该听闻过几年前的事,我为何离开临都。而几日后的寿辰上,雾赫使者前来必定重提此事。”也许是云弄墨的一番话起了作用,曲若殇将所有的全盘托出。也许是另一方面,曲若殇深信云弄墨能够解决这件棘手的事。不是他没有能力,还是牵扯太多。
“略有耳闻,若我能进宫,这件事就事半功倍了。”云弄墨的计划只要迈出一步,便万事好解决了,“况且,我的计划,您不是以略有所知了吗?”
“进宫?这又有何难呢。”曲若殇听到云弄墨这般说,便知道云弄墨已经有办法能够完美的解决这件事,心头的阴霾便散开了,“此次的乐师似乎少了一人。”
“王爷,我遣凝眸去向您说的事......”云弄墨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杯子,娟秀的黛眉有着不可掩饰苍白,狭长的凤眸内平淡如水,很难看到波动。她的尖锐兴许已经被风尘所磨平了吧。她没有那些记忆,只是隐隐觉得那些不知被遗弃在哪里的热血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破束缚重回云弄墨的记忆深处并且融入血骨,流向全身经脉,永远不熄灭。
曲若殇见事情有了转机,便抬手拍了两下,青影带着月无痕进来了,“本王等会就命人将那人送来。”
先前曲若殇未曾见过月无痕,直到现在才见到了他。狭长的凤眸染着风流之色,眸光却澄明似海,又像漩涡一样将人的神智吸入无底洞一般。嘴角勾起的笑容如鬼魅般的迷惑人的心智。五官巧夺天工,虽与云弄墨相比稍逊一筹,但却有着浑厚的阳刚之气。白玉钗挽着墨发,风流之姿便跃然眼前。两个宛若天神般的男子静静对视着,火花四溅。在别人看来,两人是含情脉脉地对视。若是不了解的人,必定认为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明说的感情。
云弄墨淡淡地睥睨了一下月无痕,冷冷的目光让月无痕顿时感到身体僵硬。
“公子。”温和的声音里有着绵软的撒娇和委屈,“无痕找您可花了好长时间呢。”
曲若殇皱起眉头,难道是他听错了?为何这个男子会用如此令人恶寒的语气说话,还有淡淡的杀气从自己而来。从死人堆里杀出一条生路来的他绝不会认错杀气,即使那杀气是一瞬间的。他和他应该只是第一次见面吧。看来很有必要去查一下这个男子了。
云弄墨冷淡的从茶壶里倒一杯茶出来,拿在手里来回摇晃,然后递给月无痕。月无痕很是兴奋地接过,如牛饮水般灌入口中,眸中满满的开心之色,“公子,你真好。”
“阿墨,本王先告辞了。”曲若殇有些不满地开口道,用同样隐含着杀气的目光睨了月无痕一眼,而后离开了。
“公子。”月无痕正欲凑上前,讨云弄墨欢喜。云弄墨却站起身来,拍了拍长袍,避开了月无痕递上来的手,同时也错开了身。月无痕看着云弄墨离开的背影,嘴角勾人,魅惑的笑容却不再,连凤眸都染上了落寞。
她是生气了吧,也应该生气的。
眼前一片目眩,刚看清人影便受了一拳,“这是你欠公子的。”
头偏了过去,耳旁的发丝荡漾着,白皙的肌肤有了红色,嘴角的血丝延长。月无痕保持着不动。
凝眸不忍心看到月无痕这样,送上了药膏,却还是不理睬。她明白云弄墨为何要吩咐不用不理睬他,所以照办了。可是他们毕竟也和睦相处了些年,所以还是送上了这支药膏。
晚上用餐时,云弄墨并未到大厅,呆在自己的屋里。她很累,每天无时不刻的在躲避别人的算计,同时还要算计别人,还必须为一些人担心。但有些人你为他担心极了,他却瞒着你做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月无痕还不肯告诉她。
“公子,我给你送冰炖鳕鱼来了。”月无痕殷勤地抢了该是消魂做的事,为云弄墨送饭菜,企图可以得到云弄墨的原谅。
凝眸打开门,将东西接过后,有合上了门,完全不给月无痕见到云弄墨的机会。
当残阳不见了踪影,清冷的月辉开始降临,凝眸才从屋里出来。
“西厢有间客房。公子让你住一晚,明天就离开吧。”淡淡的语气,有着淡淡的不理解和浅浅的无奈。
月无痕呆愣地站在庭院里,他一直以为是不会到这一步的。如同雕塑一般地立在庭院里,任由寒风呼啸,至少还可以为她抵挡一丝风雨。一直以来他都默默地接受这云弄墨所给与他的,很少去为她想到些什么。直到现在,他还承受着云弄墨对他的保护。他是完全有能力去保护她的,踏平一个小小的典亲王府对他而言是不在话下的。可是他不能,他不可以告诉她,只能靠她自己想起来。
月色越来越冷,月无痕的眸光越来越冷,墨发渐渐地开始转变成银色,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屋内咳嗽声越发得响亮,痛苦之色杂于其中。屋内椅子摔落的声音,格外的深沉刺耳。杯子跌落的声音清晰无比。晕黄色的灯光,摇摇欲坠的身影落在了纸糊的窗上。
月无痕的心脏立即收缩,一阵疾风,门打开,刺耳的声音。月无痕已进入屋内,长袖一甩,门又大声的关上了。
云弄墨双手支撑在桌子上,身体起伏不定,或深或浅,或快或慢,“滚出去!”
尖锐的声音,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月无痕怔怔地立在那里,满眼的不可置信,他竟然听到她让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