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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记忆迷情爱恨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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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的袍子缓缓地落下,银发无力的垂着,如同主人一样散发着悲伤的气息,嘴里满是酸涩。
“你,让我......滚。”他知道自己每说出一个字有多困难,如同刀割在心上一样,钝钝的生疼,冰冷的眸光含着温柔,落寞了。
“走吧,从此‘云间月’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下次相见,便形同陌路。”强忍着胸口翻涌的血气,淡淡的血腥味哽在喉咙口,将自己坚定的决定告知,“月无痕,离开这。”
微颤的手揭下覆在面上的薄薄的一层面皮,银色妖娆的花纹缠绕与眼角,在烛光的映衬下,有着淡淡的蓝色光芒。精致不逊于云弄墨的面容布满了悲伤,平时锐利清冷的眸子变得迷茫,苍白脆弱的表情。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就改变主意了。可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云弄墨。艰难地迈开了步子,却又是坚定地走上前,“墨儿,你当真忍心赶我走?”
“走,别让我再看到你。”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景色天旋地转,无力却还是愤怒地甩开了月无痕伸过来的手,“你若不走,我便走,这间屋子今日就先给你。”
“我不会走。”月无痕坚定地将云弄墨搂在怀里,喉结上下滚动,灼热的一滴泪落在了云弄墨的面庞上。云弄墨无力地倚在月无痕的怀里,艰难地喘着气,目光开始涣散。朦胧间对上了一双棕色的眸子,周围一圈有着淡淡的金色的光华,耳畔像如魔咒般像那日所听见的声音轻轻落下,轻的像是怕扰了她的梦,仿佛是天神在天边的低吟,深沉的钟敲响,“睡吧,睡吧,明天醒来时就忘了你的决定。”
反复的低吟,深深的陷入沉睡中,明早醒来就会忘了这个决定的,一定一定。指腹反复摩挲着云弄墨精致的凝肤,狭长的凤眸,尾梢上翘。抚平微蹙如远山般的黛眉,仿佛在梦中也被困扰着。拨开细碎的发丝,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满含情意的落下一吻,仿佛是有魔力一般,云弄墨松开了紧拧着的眉头。
“你该让我怎么办,我等的太久了。”似有似无的叹息声消散。
月无痕怀抱着云弄墨一起躺在了床上,结实的臂弯让云弄墨安心地深眠。温柔的目光如同浸水的月亮久久未从云弄墨平静的脸上移开。精致的眉眼如画,秀挺白皙的琼鼻,紧抿着有些发白的菱唇。朦胧间又想起了那双会笑的凤眸,灿烂得如同天上的星辰日月,仿佛聚集了所有的灿烂光辉。
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被磨平了,又经历了多少风霜,才造就了现在处处算计提防的性格。他的心,像针扎般的疼痛。
一夜凝视着云弄墨,手臂已经僵硬了却未移开,至少这样又近了许多。眯着惺忪的眸子,迷迷糊糊的人影愈发的清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是到外面去了,然后失去了消息,再然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想你了。”暧昧低哑的声音在云弄墨试图想起些什么的时候响起。
“真是的,别闹了。”还真是糟糕,对昨夜竟是一片空白,有什么很重要的细节吧。空白的感觉真不好,令云弄墨想起了当时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依靠。满目的红色,然后有人撩起了帘子,是失忆的她第一次见到了他,那双漂亮的眸子真让人印象深刻。但是似乎每次醒来时有他在身边,就总会忘记些什么。
“忘了些什么?”指腹揉着太阳穴,依偎在月无痕怀里。
“无论忘了些什么,只要记得我就好了。”僵硬的手臂搂紧了云弄墨。只有这个时候,云弄墨才会放下所有的戒备来依靠他,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找回与以前相似的一点,“只要有我就行了,帮你记着其他的。”
敛下眸子,神情迷茫,如如蒲扇般的长睫低垂,微微颤动,如同蝴蝶的轻舞,没有做声,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对他的感情还是与别人不同的吧,就连写意都不曾如此亲近。她对他还是不同的,一种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感情。
“公子。”凝眸在门口唤了一声未得到回应正欲离开。
“凝眸去将最近的一间屋子收拾干净了,然后去请王爷过来相商要事。”冷淡的声音,温和的低哑声线,略带沙沙的声音,令凝眸着实有些惊讶。
“是,公子。”对于云弄墨的命令她从不会也不敢不听,“只是,现在月总管在哪儿?今晨就没见到他,西厢里没见到,不是离开了吗?”
“你不用多管其他的事。”语调一转,命令式的口气里有很明显的警告。说不出什么,只是听到离开二字,心里很不舒服,有一种窒息感,心中失落落的。
“是。”凝眸握紧了拳头,不敢再多嘴,深怕云弄墨的再次指责。虽然她也知道这是云弄墨是为她好。
“离开这吧,这里不安全。”月无痕的脸贴着云弄墨的发丝,将云弄墨的头转过来,抵住额头,“让我带你离开可好?”
“等些日子吧,有些事情必须解决,拖着可不好,否则谁也安稳不了。”墨涣散的目光交汇,月无痕的眼睛有些特别。
“阿墨,你命人请我来,不知所为何事。”曲若殇对着中间墙壁上的字画,仔仔细细地欣赏。龙飞凤舞的字,行云流水般流畅的字,洒脱不凡,字里行间一股潇洒之意。苍劲而与青涩并存,虽有力却一丝不足力道,若非是见多了珍贵的名家字画,否则他可看不出来这些。
温润的轮廓,如星月般精致的面容,长而柔顺的墨发,红色的衣裳,虽说个子是与自己相比略显矮些,但大约是江南烟雨柔水滋养出来的男子,个子是不高,但比一般女子还是高了的。在梨花漫天飞舞的场景里,整个人如同绽放的红梅,那般绚丽,本就该是如此的,却偏偏有了几分病态。妖娆之中只是谪尘的冷然。如若他是女子,如若没有雾赫战神,他想,他是会爱上她的吧。
“自是要事。”云弄墨才刚踏进门,便听到曲若殇的问话,没想到只是轻微的脚步声而已,他便可认出是她,“王爷。”
云弄墨不免有些诧异,若是光听她的脚步声就可以认出是她,那这次宫里的一趟可就麻烦了。但是那时是那般的嘈杂,应该是无碍的,“不知王爷为何认为是云某?”
“直觉而已。”曲若殇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他可不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她。毕竟,他们之间还只是比较信任的利用关系。
“王爷,这次无论说了什么,做了些什么决定都不可忤逆,只可接受。我可以像你保证,不会为你招来什么麻烦。”云弄墨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她只是为自己留好后路而已,“就算要嫁你的也不会是真正的公主,这个人选就是某阁楼中的主子。当然了,这是最后的选择。”
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残局形势大变。先前被逼到无路可走的黑子开始反击,“日子过得很快,时日可不多了。”
“雅?”曲若殇面对墙壁转过身来,在云弄墨对面坐下,执起白子,“本王明白,如此便好。”
“这就好,明晚霓裳阁可热闹了。”状似不经意的提起,“不知王爷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前往观看‘出阁’?”
所有的花魁都会在霓裳阁同台表演,再又各地大商贾竞拍花魁。哪位花魁所得的价位最高,便是今年的‘花首莲’,可得奇世珍宝一件,而‘花首莲’所在的花楼就是下一届‘出阁’举办地。说白了,名声地位都是用钱砸出来在这里。举办‘出阁’的花楼收益是极大的,可堪比花楼三年的收益,而且是当红的花楼的收益。
“断筝,是霓裳阁的头号花魁,现与羽衣馆的求凰竞争力最大。”
一刚一柔,如水火不能相容。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另一个文武双全,剑舞扬名于外,很多人为了看着一曲剑舞而慕名参加。一个清纯,婉约与坚强并存与一身;另一个清冷高傲,冷眼便可让你沦陷。
“不知阿墨看好哪一位?”曲若殇拈起棋子又放下。他所处的局势,已经到了穷驴技默的地步,奋起一拼,不会两败俱伤,只会是他鱼死网破。逃,他已经到了末路,“断筝和求凰,不知更偏向那一边呢?”
“潇雨阁的清许。”云弄墨说了个让曲若殇摸不着头脑,满心疑问的名字。
潇雨阁可是出了名的小倌之阁,里面的小倌倒个个是绝色,但未曾听说这楼阁里有了女子,可以参加这次“出阁”。况且,这出阁不是只有女子可以参加的吗?倒是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