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海城.花非花》艾茵

26、【梅玲.坠树】

　　旁晚时分，芮烟与武爷在上海城郊外的山丘上喝得东倒西歪，两人大骂世事，大骂日本人，大骂那些让他们心烦的人，事，物……骂的畅快淋漓。结了心头之烦。
　　武爷尚还算清醒，躺在还不算枯黄完的草地上，身边躺着闭眼的芮烟，他撑起头，则身看着芮烟恬静的仪容。默默的笑着。
　　你丫头是越来越能喝了！他轻声说道。往常，如果芮烟喝醉的话，是不会这般安静的躺在他身旁不吵不闹的，其实他心里挺喜欢她能够喝醉了然后对着他又打又咬又骂的。
　　现在她却喝了很多也不见有多少醉意。
　　都是拜你所赐，武爷！芮烟说完睁开眼对上武爷迷离的眼，那双眼始终那么明亮。
　　看来我以后有对手了，不愁以后喝酒没人陪了！武爷轻笑出声。然后躺下身，临面是一望无际的黄昏，晚霞在山边慢慢消逝。那暮色天空映出芮烟的笑脸。回过头正好看到芮烟也在看着他。你看什么？他问 。
　　别动……芮烟喝止住武爷，手慢慢伸向武爷，眼神疑重。看起来她很认真。武爷便也不动，任由芮烟的手越来越近。
　　嗤……芮烟嗤笑出声，手抓住武爷脑袋上的几根枯草，笑的猥琐。
　　武爷冷哼一声，心里面，还以为，她会捂上他的脸，然后会发生些情意绵绵的事，看来他想多了。脸一下子树唰的红起来，怒瞪芮烟。你耍老子？他咬牙问道。
　　那你想怎样？啊……？？哈哈哈……芮烟捧腹哈哈的笑。武爷腾地站起身，跑到湖边，用手飞快的淘起水往脸上洗，边洗边咬牙说道：野丫头……
　　芮烟在身后捧腹笑的厉害指着武爷调侃说道：你身后还有很多枯草呢，你帮你拿下来可好？
　　武爷听闻抖擞全身，不理会芮烟。脸上的水珠滴滴的往下掉。这时，武爷的一名手下慌忙跑来，来到武爷跟前就跪在武爷面前脸色慌乱的说道：武爷，我可终于找到你了武爷，你就快回去吧……梅小姐回来了，而且还爬上树，一个下午，都嚷着要见您，死活不肯下来，说是武爷你不回去她就不下来。
　　什么？武爷听闻神色紧张起来。皱着眉头随着手下走了，芮烟赶忙问住他，去哪 ？武爷不多理会说是门里的事，叫她不要多管，而芮烟却想，怎么能不管呢，这荒郊野岭的把她搁在这里未免太伤人了吧！她也同武爷一同回去了。
　　回到城里，武爷居住的院落是一栋老官家的府门，晚清垮台后便变成一座荒宅，后被武爷占了做居房，古色古香的韵味，简单朴素。
　　在院落里有个后院，武爷等人都往后院去了，芮烟跟在身后。后院都是一些树木花草。荒草丛生，看来以往并无人居住，亦无人打理。才会如此杂乱。
　　来到后院，远远就看到，一颗高大的树上，一位身穿洋气的衣裙姑娘在树枝上不肯下来，树下有一双高跟鞋，几名手下在树下防着，以免那姑娘落下时好做人肉毯子。
　　姑娘莫约也是芮烟一般年纪，模样很是娇气。却很漂亮。傲气的神情像极了武爷。艳红的唇彩，高高翘起。眼神看也不看树下的手下，望着天一副冷傲的神情。
　　武爷来了……手下们喊了一声，树上的姑娘立刻转过头来，看到怒气匆匆，临风而来的武爷。眼眶立刻红了，一会儿就欲哭无泪般的神情，不只是强忍着太久还是什么，只要一看到武爷她那副傲然的神情，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许是这姑娘在众手下面前可以装的那么冷傲，但在武爷面前，却什么都装不出来了。
　　你给我下来……武爷在树下大喊出声。吓得那姑娘眼泪刷刷的流下来，抽汲的说道：叔……
　　叔？？这一声叔问得芮烟一头雾水，这武爷何时有一个娇滴滴的侄女了，而且这侄女还和她自己一般大了，武爷怎么看也不是很老啊，意气风发，热血昂扬。
　　你给我下来，有什么事下来再说，武爷继续喊道、
　　只见那姑娘哭得更厉害了，武爷很不耐烦，对着树根狠踹两脚，吓得姑娘哭的更厉害！
　　手下们忙的慌乱，武爷连喊了几声下来，，那姑娘也不见回话，就一个劲的哭，哭到哭不下去了，才委屈的说道：你会杀了我的！叔……你会杀了我的！
　　叔怎么会杀了你呢？你下来，好好说清楚，我不会杀你的！武爷几乎是已经忍到了极限，说话的口气面露狠色。
　　那姑娘，思索了会才说道;那行！你说话算数！我下来！说着动了动身子，想从树枝上爬下来。却不想，一道枪声划破暮色天际，天边最后一丝月白消失在天边，取而换之的是一望无际的黑幕。从树上砰地一声，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那么重……
　　慌乱的手下们没能接住掉落的姑娘，那姑娘躺在地上，不一会便血染黄土。吓得武爷赶忙上前扶起她，那姑娘望着武爷，嘴里嚷着，叔……痛……受却捂着肚子。武爷望她的□□，白色的洋裙染上艳红的血色，流了一地，拿枪没打中她，而是打在树枝上，而她却被枪声吓得从树上掉下来。
　　芮烟望向那道开枪的地方，黑幕下，那双眼那么熟悉，那么明亮，那么久久的不肯离去的视线，望着她，她觉得那眼神在哪里见过一样的熟悉感。可有看不见那蒙面的真实面容。
　　武爷抽出枪对着那蒙面人开了几枪，那蒙面人逃离了。
　　武爷怒气的骂了声混蛋…

　　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有一个跟我一般大的侄女吗？芮烟坐在桌前对着正在喝酒的武爷问道，武爷一面愁容，头抵在墙上。
　　怎么，你连我侄女的醋也吃？武爷嬉笑问道……
　　哼……现在你侄女闯了大祸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和我谈情说爱？芮烟调侃说道。
　　武爷摇摇头，不作回应。
　　武爷的侄女名叫梅玲，是在美国的一名留学生，武爷保送去的，梅玲的父亲本是与武爷的手足兄弟，却在一场战乱中替武爷挨了枪子，送了命。却膝下有一女儿，而那时的梅玲已有十岁了，武爷受她父亲之托，将梅玲抚养长大，拉拉扯扯便成了现在的梅岭，性格像极了武爷，那骨子里的傲气也如出一辙。十七岁那年送去了美国留学。
　　今年梅玲在美国加州毕业回国，原本是七月底就能回上海，却迟了三个月才回来。一回来就闹了大乱子。
　　沉思间，里屋的门被打开，一名身穿白袍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走到武爷面前。芮烟连忙上前问道：那姑娘没事了吧？
　　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胎儿留不住，流掉了，出血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只是一个月内要好好保养身体，其余的都没什么了！医生如实说完离开了。
　　怎么一回来就闹了这么一出麻烦事，床上的梅玲有恢复以往的冷傲不肖一顾，对芮烟冷眼相看，武爷起初还好声好气的问梅玲那孩子是谁的，梅玲却不肯开口说是谁的，后来，武爷抽出枪对着她吓唬一番，她才削弱的说出那孩子其实是她和一位一同从美国回上海的男人所有，那男的说的很多地方，她从来没去过，也很好奇，便没能按时回上海，而是和那位男人游玩去了。游玩路上定会发生些不可思议的事。没想到，那男的却消失了，她自己一人回到上海，觉得就像一场梦一样，可那是真的！她怀孕了……所以害怕武爷知道后会杀了她，便爬上树去……后来的事情就如同前面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