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海城.花非花》艾茵

23、第 23 章

　　一九三六年入夏。万里晴空，八月以来，没下过一场雨，空气炎热旱燥。
　　在那次与双赢分别过去的一年里，芮烟一直忙于与林平的记者生活，发现越来越多的日本人来上海做生意，有些名气小的商行，不得不与日本人合作。由此，便有了很多的中日合作商业的记者会。很多时候，芮烟不得不与林平忙的天昏地暗，连学业都搁置一旁，无暇理会，卫曾出了一段时间的海外做生意，芮烟已有好些时日没能见着他。上海的商行业务都派给了文通管理。如梦在晚春时期生了一场大病，连抽大烟都没趣了。一躺就躺了几个月，消瘦了很多。自是没能见着李双赢。连武爷都难能见着一面。

　　街头一带出了事，许多人纷纷赶去看，有人说是一个不知好歹，以为丈着日本人撑腰就无法无天的臭汉奸，在武爷管辖的街头一带收取百姓的费用。被人告发，武爷带了一帮人马，前去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汉奸。正巧碰上了武爷，现，武爷正在教训汉奸呢！许多人一听是教训汉奸，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前去看个热闹，好扬眉吐气一番。叫他个中国人不做，不帮，反而去做那日本人的走狗，臭汉奸呢？那是遭人叱骂的。

　　芮烟正好赶个正着，也前去凑热闹，看他个武爷怎么个教训法。

　　人头涌动，各种声音吵杂。议论的都是那汉奸的种种败行。

　　好……打他……打死他，打他个卖国求荣的臭汉奸，活该……打……各种欢呼声都有。
　　芮烟挤在人群里仰头张望，也只见，一个面青脸肿，衣衫破碎的，形态不堪的男人跪在地上，不断的往自己脸上抽巴掌，两边脸都被打的红肿，嘴里还念念着，我活该，我该打，我活该i，我该打，我不知好歹……的话，想必那人就是汉奸了，身后几个跪着的可能一和他一伙的汉奸，走狗，都被乱棍打得昏倒在地，不知是真昏倒还是假装昏倒，好以不用受这自打的苦罚，可是又哪有那么容易的呢，那几人被五花大绑在一块，被撒上了看似辣椒粉的粉末，全身都是，放在烈日在暴晒，那更是火烧全身般的辣，让他们痛不欲生。连哀求的力气都使不上。

　　我知错了，求求你，武爷，我真知错了，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昌茂街受费了，你大人大量，不计小人过，放过小人吧……汉奸头跪地求饶，说着说着就停下手中动作……

　　只见武爷坐在一张长板凳上，溜着鞭子，不肖一顾的往汉奸头身上抽，别停啊……他傲慢的语气说道：继续抽啊……汉奸头不得不边求饶边抽自己巴掌，那不堪的表情惹得人群拍手叫好，痛快。

　　知道错了吧……阿……武爷溜着鞭子在汉奸头面前晃悠，边说着：不止昌茂街，我以后在哪见到你们这帮人，见一次打一次。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找死。
　　还不快滚……他大喊一声，很不耐烦，汉奸头吓得连退两步，那几人被放了，却都一步行如千步难行的走，身后的人都不解气的跟着追打，那顽皮的小孩还用石头打骂，还一边喊着汉奸，二狗子，不要脸的话。
　　大伙也散了，好戏终止了。
　　武爷让手下的人都散了，独自在人群里走，有人送来一壶好酒，知武爷爱美酒便送与他，武爷自是来者不拒的收下，一口一步的离去，经过汉奸们时还大声调侃了句：大树底下好乘凉呦……
　　芮烟跟在武爷身后拍手叫绝，好你个武爷，也不赏口好酒我喝，可把我渴死了。
　　武爷回头看她，见她嬉笑一番，打趣道，娘们滚一边去。
　　她上前夺过武爷的酒，这可是上好的收藏了十几年的女儿红，你大爷的有福气了，兴许是帮那受欺负的老伯出了气，人家送你的女儿红说不定可是他女儿从生下起就藏下的女儿红吧，想必是把他女儿许给你当相报之恩了。说完低头闻了下香味，嗯……够浓，够香醇。顶是好酒。看来你的好酒，我是喝不着了。芮烟蹩眼看武爷，眼里打趣味十足。
　　你就吹！武爷抢回酒，要藏了十几年，挖出来不容易，哪那么快就送来给我。
　　呵呵呵……芮烟捧腹而笑呵的道：那你认不认咯？
　　不认不认，老子面都没见过那姑娘，谁知道是丑是美？万一是丑的呢？坚决不认。
　　得了吧你！芮烟用力推了把武爷，武爷踉跄一番，皱眉对着芮烟看。你个丫头，胆是越来越大了是吧？敢推老子。
　　推你怎么了，那双赢姐推你，你坑都不吭一声，还傻呵呵的笑，说……是不是看上双赢姐了？芮烟指着武爷质问一番。
　　谁谁谁说我看上李双赢了。武爷辩驳不清的说道：我只是见她是姓国的特工，可是和我们中国人对着干的，你想啊！那特工，身手顶是厉害，我除了枪把子打得准，身手可没她利落，人家练过的，两三下就能打死几个日本人。我顶多，一晚上杀一个，也不敢打草惊蛇。算下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就每天杀一个，够了。
　　嗯嗯……真的？芮烟逼问。
　　未了……武爷又说：她身后是个大组织，我不敢动，我不吭声，是因为，我不想惹她。
　　得了吧你！芮烟不理会他，只顾自的要走，
　　去哪啊？武爷拉住她，找林平去！芮烟回头说道：还有事吗？
　　等会……你穿的都是什么啊？武爷盯着她的鞋子看，高跟鞋啊！她转了两转说道，怎么样好看吧？
　　不好！武爷纳闷说道，脱了……
　　啊……脱了？不行，拖了我怎么走路？芮烟瞪着武爷说道。不脱。
　　为什么？芮烟询问？难看，不适合你！
　　真的！……？武爷很肯定的点头，未了又喝了口酒，芮烟指着他喊道，我脱了，你给我留一半的酒，我就脱。
　　武爷晃了晃手里的酒壶，行……他说道。
　　芮烟心花怒放，有好酒喝，鞋子又难看，暂且接受武爷的一番理由，当鞋子真是不适合而脱了。

　　水面溅起大朵水花，有不明的东西投入绿湖中，引得路人回头观望，见似无大事发生，又扭头离去，殊不知，那是一双鞋，正是芮烟的鞋子。
　　你怎么可以把我的鞋扔河里去了呢？我等会怎么走回去，你背我啊？芮烟怒气的指着武爷骂。武爷在身旁嘿嘿的似是得逞的笑。
　　你酒也喝了，鞋也脱了，那鞋自己跑去投河的，兴是它的主人不合它意，投河咯。武爷高声大说。
　　芮烟指着武爷喊道，你胡说八道。看来你喝多了。
　　你才喝多呢？武爷走到芮烟身边，抢过酒壶，摇一摇，空了……好你个娘们挺能喝的。看向芮烟，只见芮烟脸颊泛红晕，眼神迷离，挥着手喊胡说八道，武爷你胡说八道。你喝多了，你喝多了……说着说着就笑了。
　　你才胡说八道，你才喝多了呢？麻烦，娘们就是麻烦，武爷背起芮烟。不省心的女人。又浪费老子一壶好酒。武爷背着芮烟往反方向走。
　　边走边说，看你这么花容月貌，老子把你买去窑子里，兴许能换回老子一瓶好酒。没说完，吃痛的哎呦一声，肩膀上传来疼痛，被芮烟狠狠咬了一口。嘴里还念着：好吃，鸡翅……
　　就知道吃……武爷无奈的摇头又说道：要不，你当老子的婆娘，顶老子一辈子的好酒。这样，就不会觉得亏了……怎样？
　　肩上没有动静，他摇摇头苦笑，她喝醉了，怎么听的进去呢？一会又传来疼痛，肩膀上又被咬了一口，肩上的人还是念着，鸡翅，好吃……
　　傻丫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