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镜]惊蛰》森犀

7、会议

　　这样就好了，云忍德拉伊想。
　　他从黑暗中现形，谨慎地追加了一个幻术，看到颤抖的镜失去知觉后，才握住自己的忍刀，嗖的一下拔了出来。他受雷影指派与同伴来到木叶，中途却突然接到任务改变的指令，在付出牺牲三名同伴的代价后，终于如愿以偿，捕捉到了二代火影的这名弟子。
　　接下去，只需要将他带回云隐村就可以了。
　　德拉伊这样想，他轻松地一手扛起镜，一手在原地拉开传送卷轴，然而下一秒，却被肩上陡然沉重下来的躯体所惊到，发生何事？！
　　斜刺里逼来一只锋刃漆黑的苦无，哐的一声顶在骤然抽出的忍刀利刃之上，更令人不可置信的是那苦无的主人，德拉伊眼角余光飞快地瞥过肩上重量，果不其然的发现他的战利品此刻已经变为一段油木。

　　是替身术。

　　德拉伊在心中懊丧了一声，镜却不给他喘息机会，双手结印后从口中喷出一团凤仙花爆裂时一样炽烈的火焰，逼得德拉伊只有向后跃开，但下定决心速战速决的德拉伊却随即汇聚起全身的查克拉，电光在黑暗中明亮可见，赫然是决杀的攻击，镜却沉眸而视，毫无惧色，当德拉伊贯穿着雷鸣的忍刀猝不及防地袭向他眉心时，一股震慑一切的威严气势凭空而现。

　　——愚昧。

　　蓦然现身的扉间两指夹住忍刀，干脆一扭，半截刀锋便丁当一下落在地上。他冷冷说了一句自投罗网，话音未落，地面便疯狂窜长出粗壮的土藤，缠绕在德拉伊周身并悬挂起来，将他死死禁锢在半空之中。
　　镜退后了几步，收起苦无站在扉间身后，漆黑的眼眸中，血色一涌而逝。

　　拷问部送上来的结果不容乐观，被虏获的云忍虽然是个小队长，但同样对上头为何下令捉捕二代目的弟子不明所以，他原本的任务只是普通的情报收集，在那个动荡初平的年代，这几乎是无可指责的事情。
　　云隐村那边也送来了愤怒的文书，将一切判定为木叶的阴谋，扬言将报以颜色。扉间的办公室彻夜通明，各执己见的长老和参谋部吵得不可开交，身为当事人的镜在众人面前尽可能详细地叙述过细节之后就被送了出来，却没有回医疗院或者家里，而是在隔壁的休息间里，慢慢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现在还只是内部争议，镜忖度到，消息最多封锁到明天，如果不能达成一致的意见，等参议者一多，各个大族之间又必然会产生更大的新分歧，那时才是真正的尾大不掉。
　　他忍不住在脑海回忆起族长那深沉莫测的表情，镜，老人的声音总像是波澜不惊的海面，令人分不出其下是暖流或是暗涌，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

　　——牢记宇智波的尊严和骄傲。

　　镜记得在自己更小的时候，族长，不，那时候还只是长老，是更加和蔼的人，不会在每一句话里都蕴满叫人忐忑的深意，也不会只给他留下一个萧索孤寂，却又冰冷坚硬的背影。什么让他改变，镜想，是战火的残酷，岁月的蹉跎，还是浮沉的无常呢？他站在窗前，寂寞地望着天边泛起的一丝惨淡的鱼肚白色，心里为其实早就找到了的答案而默默感到悲哀。

　　每一个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被命运反复玩弄。

　　会议结束之后，人员们个个一脸倦色鱼贯而出，准备在三个小时后预备召开的正式集结前抓紧每分每秒休息，镜等到最后大家都走光了，才轻轻敲了敲门，走进火影的办公室。果不其然的看到扉间站在五国的地图前，眉头紧锁地注视着雷之国的中心。听到声音后，他回过头来，镜？
　　怎么还不回去。
　　您不是也一样吗，彻夜的讨论后，房里积满浓重的烟味，镜把窗户打开，不知何时又开始细细下起来了的雨夹着风，清凉湿润，从窗外飘进，冲淡了一室沉积。
　　在扉间沉下脸之前，镜抢在他之前先开口，其实是因为我有点好奇。
　　控制住你的好奇心，扉间觉得太阳穴有点钝痛，忍不住用大拇指揉了揉头，口中训斥道，作为一个忍者，这是最致命的缺陷之一。
　　是……镜这样回答，掩饰着心里的沮丧。扉间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不准备回应，只说，既然你在这，我也不用让别人去了，把猿飞他们都叫过来，待会儿集结的时候有任务分配。
　　镜眨了眨眼睛，可您不是说三个月之内不许猿飞和团藏出任务吗？
　　扉间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什么都很清楚。
　　镜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不悦的气氛，然而想了想，却只能懊悔自己的失言，他乖乖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说，请您好好休息，待会儿我再为您送早餐来。

　　正式集结的时候，火影的办公室里乌压压站满了人，镜和猿飞他们站在一起，不动声色地瞟过了人群中的族长。对方像是毫无觉察一般，深陷的眼窝中殊无光亮，仿佛所有的思想，都湮没在风平浪静的尊容之中。
　　扉间站在最前面，直截了当地宣布自己会去云隐村，和雷影商议订立和平盟约一事。看得出他已经说服了所有内部成员，长老和参谋们都默不作声的站在他身后，以这种姿态支持着首领的决定。
　　极善于察言观色的大族家长们看到这种形势后，没有做出什么鲜明地反对，只是在细枝末节上纠缠了一会儿，扉间一一解释过之后，开始对自己不在木叶时的种种工作进行分配，末了表示这一次除了随行的上忍们之外，还会带上猿飞，秋道，门炎和小春四个弟子。
　　他以最平淡的口吻说出的这件事，得到了集会上最激烈的质疑。
　　团藏压抑着怨怒，公然向老师发问为何没有自己的位置，在所有人面前，他几乎失去了对嫉妒心的控制，猿飞在背后拉他，反而被团藏一怒之下半点情面也不留地奋力甩开。
　　最后收束局面的是扉间，以和心火暗烧的团藏截然不同的冷酷态度，斩钉截铁地说，忍者的第一使命是服从，团藏，你做到了吗！
　　被他严厉怒气所震慑的团藏，愤恨不甘地扭开了头，却下意识地发现同样被老师留下的镜正一言不发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无表情，仿佛眼前不过一场无聊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