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带卡]永无森林（Never Forest）》cuir

8、第 8 章

　　耳边响起水声。像是空旷庭院中敲响的惊鹿，冰冷、清澈，被房檐、长廊和砖墙温柔地困住。
　　带土困倦地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突出山壁的岩石地下，身上盖着两件雨衣。举目四望只能看见茂密浓绿的夏日森林，深褐色的粗壮树干撑开宽大的伞盖，细密的灌木枝条挂满了细长形或卵圆形的叶片，不时点缀着淡黄或奶白的花簇，以及深红或紫黑的浆果。雨后的阳光从树木间隙里漏下来，令树梢和枝条尖端的叶片显出晶莹剔透的模样，有点凉的空气里充满了泥土湿润的腥气，以及植物被阳光晒出的有点闷的甜香。
　　白狼不在附近。
　　肚子上传来暖呼呼软绵绵的触感，带土将雨衣掀开一点，看见三个小家伙蜷成一团窝在他肚子上，爪子抱着自己或对方的尾巴，耳朵搭下来，毛绒绒的脊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堆积的腐叶因为踩踏发出细碎的破裂声，一片阴影移到他的脸上。带土抬起头，看见白狼从岩石上跳下来，湿漉漉的长毛紧贴着的身体显得太过瘦削。他转头看见带土，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微笑。
　　“睡得还好吗。”他说，在空地上放下一捆树枝。带土看着白狼肚子上被泥水弄脏的皮毛和空地上已经堆了不少的干树枝，感到有点歉疚：“呃……你可以叫醒我的。”
　　“小家伙们昨天折腾得够呛，让他们多睡一会吧。”
　　他们出发的时机并不太好，木叶森林从头天晚上就开始下雨。暴雨中赶路难以追踪和识别方向，也比平日更加消耗体力。休息的时候没有找到干燥的山洞，所有人不得不挤在一起。带土记得昨晚上睡觉时佐助是蜷在白狼背上，鸣人趴在他后颈处，自己和小樱老老实实盖着雨衣躺在他肚子上。带土看着挤成一团的小绒球们，疑惑三个小家伙到底怎么睡的才能一晚上滚成现在的情形。

　　“要是大和队长在就好啦。”鸣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嘟囔道，小樱也感叹着不知道跟着大和队长的佐井现在出任务怎样。两人和刚抖完毛弄干自己的佐助一对眼神，当即决定回去后就把那个不怕雨不怕晒随时住旅馆还不花钱的家伙的钱包痛宰一顿。
　　等所有东西都收进卷轴，鸣人和小樱一左一右走到卡卡西身边蹲下，三双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面前的两个宇智波。
　　佐助愤怒地炸起了尾巴，“我拒绝。”他冷酷地说。
　　带土坚决表示他是个忍者不是个煤气灶。
　　“可是我们的打火石已经不能用了，”白狼长长地叹气道，半垂着眼睛看起来居然有点哀伤，“这里会火遁的就只有你们了。你们要让我们……让这么柔弱可爱的女孩子吃生食吗？”
　　白狼抬起前爪做怜惜痛苦不舍状摩挲着小熊的脑袋，小樱也配合的低下头做出无限可怜的神情。
　　鸣人忍不住小声道：“卡卡西老师，你居然认为小樱是柔弱的女——”
　　一团金黄色的蓬松柔软的圆滚滚的东西如同一颗炮弹般飞了出去，轰隆砸上岩石裸露的山壁，自凹陷的浅坑里飘出几片粉尘的白烟。
　　粉色小熊毛发膨胀、黑气缠身、四爪处骨骼咯咯作响。然而仅仅几秒过后，她已经重新蹲回了白狼身边，恢复了乖巧可怜的模样。
　　带土和佐助最终决定用猜拳决定生火人选。虽然武力上他们绝无畏惧，但宇智波也是要吃饭的。

　　“螺旋丸！”
　　鸣人大喝一声，自岩石上高高跳起砸进河面，巨大的水柱如同喷泉般浇了下来，刚刚生好的火堆瞬间灭了一半。
　　“你做什么啊鸣人，我刚弄干的毛！”
　　“小心点吊车尾的，要是这次换我生火了怎么办！”
　　两人一左一右杀下河里，将求饶的队友堵在水流间。三个小家伙一会儿抢夺彼此叼着的鱼，一会儿互相追打对方的尾巴。一条一条捉鱼太麻烦，鸣人再次炸了一个螺旋丸，佐助随即也刺下一串千鸟。
　　“佐助你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慢慢慢着佐助君水是导电的啊！”
　　被炸成爆炸卷的小狐狸愤怒地扑向同样一身卷毛的小黑猫，毛皮膨胀的小熊犹豫了一下没拦住，狐狸脸上被跳起的黑猫正踩了一爪子，两个小家伙随即在河水里翻滚着扭打成一团，旁边小熊一边忙着捞鱼一边不知是劝架还是拉偏架。河水很浅，可以看见白色浪花下光滑的卵石，浮在水面的银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如同一片片精致的银叶子。
　　带土在火堆上支起烤架，将串好的鱼一条一条放在火上。柔软的火苗舔着细腻白嫩的鱼肉，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怎么了？”白狼叼过来一盆剖肚去鳞的鱼，看见带土坐在火堆边发呆，“是没睡好吗？”
　　“……不。”带土抬起手像是要拿下风镜，最后放弃地揉了揉头发，“作为忍者怎么能因为下雨这种小问题认输呢！”
　　白狼在他身边蹲下，歪头看着他。带土放下手，望向不远处热闹的河面。
　　“只是觉得有点羡慕。”他低声说，像是陷入某种回忆，又像是幻想着某种渴望。“真是支好队伍，你果然是个很好的队长。”
　　带土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白狼和他对视片刻，移开了眼睛。
　　“抱歉。”
　　他站起身走向布满卵石的河滩，满载而归的学生们快活地聚到他身边，将转满鱼的网和篓子递给他，挂在他的脖子上，扑着他的尾巴互相追逐打闹。带土远远看着白狼抖着耳朵，不太认真地制止着学生们的打闹，暖呼呼的阳光穿过树荫照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跳动的金色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