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早恋的我们》倪思弦

16、重归于好（1)

　　文艺汇演的节目已经表演过半，凌波再望向高二八班所在的位置时，却发现滕雅已不在位子上，她心想着他是不是已经过去了？便开始有点坐不住了，跟身边的同学说了一声出去上洗手间，就溜了出去。
　　她走到音乐教室时走廊外面并没看见滕雅的身影，她看了一眼，想起以前，便走到走廊的尽头楼梯口那边，刚走到拐弯处，果然看到他背靠在白色的墙壁上，嘴里咬着一根烟，没有点燃的。
　　他闭着双眼，却开口淡淡地说着：“表演还没结束，你还没拿到第一名，怎么就过来了？”
　　她伸手拿掉了他嘴上的烟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他睁开眼睛，看见她身穿校服裙，脸上的浓妆和发饰都还没卸去，他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她被他笑得不禁心里发毛，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紧张道：“你笑什么？我的脸脏了吗？很难看？”
　　“不。”他摇头，又继续笑个不停，只是眼神很温柔，“很好看。只是我从没见过你化了妆的样子，感觉有点新鲜。凌波，答应我，以后你最美的一面都只能留给我一个人看。”
　　他的霸道，他的狂妄自大却令她莫名心甜，浓浓的舞台妆让人看不清她羞红了的脸，她撇头嘀咕道：“什么只留给你看？你答应送给我的奖杯呢？食言的人会肥死的！”
　　他听着她在那边嘀嘀咕咕像个小孩子，忍俊不住笑了，身子微微一倾摸了摸她的头，调侃的语气带着两分宠溺，“你都还没得第一就想要我的奖杯？当初的约定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她鼓着脸，翻脸不认人道：“谁跟你约定了？是你自己单方面决定的，我可没说要你的奖杯。”
　　滕雅深深地望着她，声音有些低哑，“那我呢？你还要不要？我给了你时间证明，即使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学业。我知道你这次测验拿了全班第一，这一个月，难道你就没想过我？”
　　她突然有点面子上撑不住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测验拿第一？哦，你有马仔卧底！”马仔就是手下小弟的意思，凌波最近闲时看了两部香港电影，情不自禁就套用了。
　　滕雅笑，丝毫不让，“就算我有好了。你承不承认我有办法让你一边恋爱，一边保持你的优秀给大家看？事实上如果不是我，你的代数没理由进步得这么快，利用完就想丢掉，够狠心的小丫头！”
　　“我哪有？！”她不服气地微微抬高了音量，一双漂亮的杏眼瞪得老大，可爱得不得了！他看得心痒痒，干脆一伸长臂将人捞了过来，狠狠在她扑满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嗯，一嘴的胭脂味。
　　凌波羞得一把推开他，气他在两人谈判期间做出犯规的动作，丝毫不正经。他却耸耸肩，又道：“你哪儿没有？说分手就分手，说冷静就冷静，又有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我同意了吗？在没有明确一方犯错的情况下，不经过双方签字同意的离婚在法律上不被承认，分手亦然。”
　　她咋舌，失笑道：“滕雅，你是学法律的吧？”
　　“哼哼。”他挑眉看她，很明显在等她的正面回答。
　　凌波无奈，只能低着头凑上去，伸手捏住他的衣角扯了扯，声音如蚊鸣般，“好了，是我错了，这总可以了吧？”
　　“声音太小，听不清楚。”他似笑非笑，左眉轻挑的神态看起来既洒脱又桀骜迷人。
　　她瞪大眼，愤愤然，“你别得寸进尺了——”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被他一把拉进了怀中，他抱着她，下巴悠闲地搁在她肩膀上，低低在她耳边说道：“凌波，我们和好吧。”
　　她愣了，心瞬间柔软得仿佛可以化成水来，唇角微勾，她轻声地说：“嗯，我们和好。”
　　一阵冷风吹来，将正诗情画意的一对小情侣冻得齐打了个哆嗦。
　　滕雅张手环抱着她，笑了笑，“你开门让我们进去躲躲吧，冻坏了可得不偿失。”
　　他们刚从楼梯口拐过来时，竟迎面就撞见了正走过来的小鸟老师，凌波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有种做坏事被人当场抓住的感觉，滕雅倒显得淡定，与她并肩站着不显一丝退缩。
　　正不知如何圆场时，小鸟老师却露出了微笑，仿佛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似的，目光略带深意地看着他们俩，道：“节目还没表演完，你们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这里虽然少有人过来，但也不是个适合谈心的地方，要注意点。”
　　凌波尴尬地张了张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老师我，我们——”
　　“老师，我在给凌波辅导数学功课。”滕雅突然开口说道，说谎说得自然流畅，凌波听着心里暗暗汗颜。
　　小鸟老师“哦”了一声，忍着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上次见你们在琴室里也是在辅导功课了？真是难得，怎么总是来这里学习呢？”
　　滕雅面不改色道：“老师你也知道，这里比较安静，没人打扰。”
　　小鸟老师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摇摇头，“好吧，我接受你这个理由。”说着便拿出钥匙开门进了教室内，留凌波与滕雅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解。尤其是凌波，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孩子，今天却被老师当场抓到她与男生单独相约，还不止被撞见一次，她的心惴惴不安，不知小鸟老师会怎么想他们。
　　当小鸟老师从教室里走出来，手里多了一个文件夹，她转头对他们笑道：“汇演快结束了，凌波你不去看看最终公布的结果？”
　　凌波乖乖应道：“哦，我马上就回去。”
　　小鸟老师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笑容有些促狭，“放心，我会替你们保密的，关于你们在这里课外辅导的事。”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直到听不到任何声响，滕雅伸手揉了揉凌波额前的刘海，凌波抬头看他一眼，颇有些无力，又觉得好笑，两人对视一眼便笑了起来。
　　滕雅懒懒道：“你这个老师倒挺好玩的。”
　　凌波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小鸟老师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幸好她没说什么，要是碰到的是我们老韩就糟了！”
　　滕雅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说，你什么时候打算给我一个名分？偷偷摸摸的我很不习惯。”
　　她闻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大力咳了起来，他还若无其事地帮她拍了拍后背，凌波拉下他的手，苦着脸劝道：“我们这样不也挺好的？公开就又多了很多麻烦，别人的议论，还有我们班主任知道肯定会找我谈话的，最怕她在家长会上跟我父母提起，那我就完蛋了！”
　　他默默地看着她一会儿，半晌才挑挑眉轻叹了声，似无奈似妥协，他站直身搂着她，“走吧，不是要去看结果？赢了才能有我的特别礼品。”
　　凌波随着他走，转头看他俊挺的侧脸，心里有些愧疚感，拉起他的手与自己的交握，轻声道：“滕雅，我们顺其自然，好吗？”
　　滕雅回头看了看她与她十指交握的样子，唇角上扬，心情好了一些。
　　“你高兴就好。”

　　结果在大家的预料之内，凌波与余文音的节目得了这次元旦文艺汇演的一等奖，公布结果的时候高一九班全班同学一齐发出欢呼声，站在最前面的韩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凌波刚走回自己班级的位置时，就被同学团团围住，她微微笑着，宛若出水清莲皎而不媚，她转头望向右侧方的高二八班，看到滕雅的同时，他笑着举起了相机，将她的美丽永久地记录了下来——
　　凌波还眼尖地看到他身旁长凳上放着的一个袋子，金色奖杯的顶部微微露了出来，她笑了起来，既得意又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