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吟》素颜望天

4、 未成沉醉意先融

　　“叫他在殿外等候。”勾践吩咐宫人“来人，与寡人更衣。”
　　“鱼儿，你先回宫吧。今夜寡人去你宫中，你我秉烛夜谈。”勾践转头对雅鱼说到“记得不要早睡啊。哈哈。”
　　“大王休要拿臣妾取笑。臣妾自会在宫中熬好汤，煮好茴香豆等大王到来。”雅鱼退了出去，脸色绯红。
　　“成亲多年，鱼儿仍是这样怕羞。”见王后如此，勾践不禁暗笑。
　　“传”勾践在殿内轻唤一声。
　　殿外灵姑浮闻声，躬身入殿，见勾践坐于榻上，急忙撩衣上前，拜伏于地。“臣，灵姑浮拜见大王，祝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灵将军，快起来，起来。”勾践伸手拉起灵姑浮，“你我相交多年，年幼时曾一起玩耍，何必如此拘礼。在无人之时，你我只兄弟相称吧。”
　　“大王，君为天臣为地，君臣之礼决不可废，恕灵姑浮不敢。”说完又要下拜。
　　“罢了，你仍是如此固执。你急着入宫见寡人有何事？”勾践拉住灵姑浮问道。
　　“大王，吴国传来消息，吴王阖闾三日前死了。”灵姑浮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呈上。
　　“消息可真吗？”勾践接于手中，边看边问。
　　“千真万确。吴国已全国举哀，守城军士已易白服。王子夫差暂涉王位，待三月后阖闾入葬时，再正式继位。”灵姑浮答到。
　　“好，阖闾一死，吴国定要乱上一阵，我们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喘口气。多年来两国连年征战，民不聊生，正好趁这时休养生息。灵姑浮，替寡人传诏，从今起赋税减至八成。”勾践说着，喜行于色。
　　“是，大王，臣这就去办。”灵姑浮向上一揖就要出去。
　　“等等，灵将军。你替寡人去看看文大夫，把这好消息也通知他。另外，寡人还有一机密之事，要交与灵将军亲自去办。”勾践示意灵姑浮近前来。“先时吴国来攻，我国内有些人私自与吴国互通消息，妄图对本国不利，你去查查，查到即时收押。”

　　三月后，吴王阖闾入葬，越王宫内，勾践大宴群臣。
　　殿内丝竹悠扬，歌声曼妙，一群彩衣歌姬舞于阶下。勾践身着礼服头戴冠冕坐于王坐之上，品级台下，文武群臣分坐两边。勾践放眼四望，仍不见那人，不由面露不快之色。
　　“大王，可是不喜欢这歌舞？”灵姑浮拱手上前询问。
　　“不然，寡人只是不见文大夫参加宴会，心内担忧。文大夫是先王重臣，多年来为越国尽心尽力，居攻至伟。可如今他竟一病数月，怎能让寡人不烦恼。”勾践说道。
　　“大王不必太过忧虑，文大夫日前业已康复。微臣已通知文大夫今日之会，想来文大夫只是有事耽搁，少时必会到会。”
　　“文相国进殿了。”正说着，殿外宫人通传。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须发灰白身着官服的老者走进殿来，向上叩拜。“臣，文种，拜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大夫来了，快请起，赐座。”见文种来到，勾践面露喜色。
　　文种却并不起身，又向上叩首。
　　“文大夫这是为何，有事可以向寡人禀奏，寡人定当为文大夫作主。”勾践心存狐疑却不知所谓何事。
　　文种闻言，向上再拜“大王，微臣听闻越国上下最近大肆搜捕越奸，弄得百姓家无宁日，不知为何？”
　　“越奸？何为越奸，寡人并不知晓。寡人只是命人彻查槜李之战时私通吴国的奸邪之徒。这越奸又从何说起。”勾践也心存疑问，不禁看向灵姑浮。
　　“大王，彻查奸邪自是应该，可怎能牵连甚众大兴冤狱。甚至牵扯到众多功臣之后身上。”文种说着，痛心疾首。“大王若知端详，只需传召畴无余将军。他已在殿外候诏。”
　　“传”勾践一声令下，只见畴无余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年青人走上殿来。“畴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王，这个年青人叫郑寅，是今次比武大会的冠军。他父亲曾随先王出征，最后战死沙场。今次他因族中有人私通吴国，被牵扯在内，恰被微臣擒获，请大王发落。”畴无余向勾践回禀。
　　“我父亲为越国战死杀场，我比武胜出并不能获封武士，反成了越奸。大王不必为难，只杀了小人便可。”那个叫郑寅的年轻人叫着。
　　“郑小将军稍安勿躁，你的事寡人已明了。想我越国多年征战，许多人家均有亲属战死沙场。他们都是为越国做出过牺牲的，怎能因一人之过牵连全族。我越国人只能死在保家卫国的疆场上，怎能死在自己人手中。从今后我越国再无越奸。所有涉案之人，即时释放归家。这事是谁造成，寡人定当重处。”勾践说着面带怒容。
　　“大王，这全是微臣主意，与他人无关。臣只是想除恶务尽，所以行事激进了。”灵姑浮在旁跪下答到。
　　“是你，灵姑浮。寡人知道，你本意是为越国着想，可你却没想过，这样一来，又有多少人无辜受难。罢了，此事寡人未曾讲明白，也有不对之处。念你多年为越国征战出生入死，这次就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寡人就罚你去马厩喂马一月，扣除一年俸禄，用以对这次蒙冤者的补偿。”勾践说完看向文种“文大夫以为寡人处理此事是否得当。”
　　“如此甚好，既解除了冤狱，又为越国保留一位良将，大王考虑周详，臣等再无异议。”文种再拜勾践后也站起身来。
　　“至于这位郑小将军，你比武得胜，寡人今日就封你为越国第九武士----剑武士，今后专侍寡人安全，你可愿意？”勾践望着郑寅，眼中尽是期待之情。
　　“郑寅得大王不弃，定当为大王鞠躬尽瘁。”说完，郑寅拜了下去。
　　“罢了，罢了，大家都不必再谢恩。今日是我越国喜庆之日，大家不必再提不吉之事，当开怀畅饮，我们君臣不醉不归。”说完勾践率先举起了手中酒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