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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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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我就杀了你6
冬天来的迅猛,几乎是一夜之间树叶掉的精光,X城的人们都换成了厚重的羽绒服,街上的人变少了,店铺也都不像以往开着门营业。
陈竟自从在教研室挂上名之后,学校的课就少了很多,原本一周十八节,现在减少到一周十节。教研室他刚进去还是有些事要做的,里面有两个同事他在那会吃饭的时候见过,剩下的全是生面孔。毕竟以后要共事,他虽然不习惯但还是请大伙吃了一顿,这才算熟络起来。
单位里一群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终于想出来一个打发时间又名正言顺的方法——组织市里各小学骨干老师进行学习,说白了就是在岗充电。
陈竟虽然是教研员,但太年轻,自己本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哪有本事去给别人做培训。所以为其一个月的学习时间,他除了上课就没啥事了。
时间比以前宽裕很多,他乐得清闲又不知如何打发,索性办了个健身卡,每天下午四点到六点去跑跑步锻炼锻炼。
大学的时候,学校有这样那样的社团,里面也有跆拳道或者一些健身方面的,陈竟曾经也想过加入,哪个男孩子不想自己看起来强壮一点,可是他不太会处人缘,就做罢了。
健身房里男人居多,零星几个女的,要么是来减肥的阔太太,要么就是年纪大的女强人,极少有年轻女孩子。陈竟跑步的时候就听见隔壁两个人在那嘀咕怎么没有女的,搞得特没劲。
陈竟有轻微的低血糖,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跑着跑着他就有点头晕了,连忙停下机器,扶着扶手闭上眼睛缓一缓。这种时候整个人都感觉不到重力的存在,脚也不像踩在地上,耳边嗡嗡的,眼前一片漆黑。有好一会儿他才找到感觉,甩了甩头。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你没事吧?”
陈竟晕晕乎乎扭头看身后的人,不认识,那男的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和善的笑了一下,说“你这样不行的,刚开始健身不能开那么高的数字,很容易想吐的,喝点水吧。”
陈竟转过身,错开他的手,没有接过水,说了声谢谢。
男人不在意,挑高了眉毛“我是这的教练,看你刚来两天,怕你出问题。按我说的做吧,把数字调低速度慢下来,慢慢来。”
说完就离开了。
陈竟调低了速度,慢慢跑,果然轻松多了。
再后来去,那人也指导了他几回,慢慢的就熟悉起来。陈竟不爱讲话,只知道他叫何观澜,34岁,离婚有一女儿。
何观澜人很随和,说话也都中规中矩的,不像是这的教练,倒显得比陈竟还多了一分书卷气。陈竟往往是人家说了三句话,他才点点头或者嗯一声,何观澜倒也不生气,依旧自说自的。
这天锻炼完去更衣室拿洗漱用品,陈竟在柜子里扒拉半天没找到自己的香皂,想了想才记起上回用完了,忘记买。懊恼了半天也只能用水冲一下,回家再好好洗。
拿好浴巾洗发水关上柜子一转身,被身后站着的人吓得一声惊叫卡在嗓子眼里,愣是没发出来。
男更衣室里怎么会有女人?
这个女的陈竟有点印象,年纪看起来三十多,半长的卷发搭在肩头,面容保养得也不错,算是健身房里颇有姿色的女人了。
那女的见陈竟呆傻的摸样笑了笑,款款走上前来随意倚在了柜子上,“小伙子,怕什么?”
陈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从来没有和女人打过交道,脑子里转了又转,才干着嗓子说“这里是男更衣室。”
“我知道呀,就是来找你的嘛!”说着还想伸手拍拍陈竟的肩膀,被他侧身躲了过去。
陈竟皱皱眉头,抱着东西绕过她就往外走。
“哎,别那么不禁逗嘛,陪我说说话好嘛。”
陈竟看着被抓住的手,“放开。”
他和刘满真认识的时间长了,把刘满真身上的狠劲到底是学会了几分,虽没有她那么泼辣,陈竟冷淡的眼神和没什么起伏的音调还是让人心里凉凉的。
女人不吃这一套,嬉笑着就要靠上来,一双手臂攀着陈竟的肩头,就要往衣襟里探。陈竟素来不喜欢陌生人碰他,更别说是一个女人,当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对方是女的,不能用武力,陈竟一时没了主意。
正不知道怎么办呢,何观澜撩着运动衫边擦汗进来了。抬头一看请里面的情况,又看了看陈竟的脸色,得,估计要当回救星了。
“干嘛呢这是?阿竟你快点啊,等会我下班可不等你。”
陈竟从没有觉得对方这么重要过,简直热泪盈眶了,殊不知刚才有一瞬自己的眼神中满是祈求,何观澜差点看花了眼。
陈竟趁着那女的没反应过来,一使劲儿站到了一边,嘴上答应着哎就匆匆进了淋浴室。
女人没达成所愿,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何观澜,咬着嘴唇出去了。
何观澜往浴室方向看去,想到陈竟刚才那眼神儿,兀自笑了起来。
郝家煜最近很烦躁,虽然他还是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身边的人都感觉出来他最近脾气不太好,公司里好多被无辜牵连的员工都跑来问他的女助理郝总最近X生活是不是不太顺畅,不然怎么逮谁不顺眼就一个炮筒轰上去了。
女助理喝着咖啡眼珠子乱转说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亲戚来了吧。
几个女同事当即喷笑,留下男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亲戚来了是好事儿啊生什么气嘛!
呆死了,亲戚就是大姨妈嘛!
大姨妈怎么了,难道他大姨妈不疼他?哎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郝家煜一开办公室门就看见外面嘻嘻笑笑乱成一团,吵得他脑子都疼了,当即破口大骂。
“都吃饱撑的作死啊!这个月奖金都不要拿了,还不快去干活!”
一干人作鸟兽散去,助理放下咖啡杯,翻了个白眼,真是内分泌失调的男人啊。
郝家煜扯扯领带,看看手表,四点半,走了两步又回来,敲敲助理桌子,“赶紧打电话给我订束花,马蹄莲。送到我办公室。”说完又回了办公室。
助理冲着他背影张了张嘴想问一束要几朵啊,到底是怕被骂,还是作罢。自己打开网站,联想起老板最近的表现和以往的生活,当即打电话敲定8朵——深深地歉意请你原谅。
郝家煜在办公室里跟苍蝇一样转了几圈,终于下定决心给陈竟打电话。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气也该消了。没成想号码刚拨过去,对方就提示“您拨打的号码正忙,请稍后再拨”。郝家煜等了两分钟再打,还是一样,如此打了四五回,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拉黑名单了。
靠!气得他差点摔了手机,眼珠一转看见桌子上的座机,心里冷哼,行啊,拉黑我,你拉黑我我不会换号码打啊。
这回直接换成空号了。
郝家煜才想起来,陈竟手机设置的只能接手机里存的号码。
这下气的他什么也不想了,拧脾气上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跟我脱离关系,想得美,我偏不。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打开门冲了出去,把准备敲门的助理吓得后退了几步。
“老,老板,你订的花。”
陈竟一巴掌拍飞“花什么花,滚蛋!”怒气冲冲喘了口气,看着地上的马蹄莲,又给弯腰捡了起来。
助理右手背在身后默默冲他竖了个中指,更年期的男人好讨厌。
一路上窝着火想了很多种见到陈竟质问他的方法,越想越急切的想见到他,见到他干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见到他。
他和陈竟在一起之后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往年春节陈竟回家过年都控制在一个星期内郝家煜就急不可耐的打电话催着回来。吵架了陈竟也不会像女孩子一样离家出走什么的,每次都用他那种目光看着郝家煜,郝家煜就直接软了,什么错都认什么事儿都愿意做。
他其实以前也干过这次这种事,只是口风把地紧,一般不会传到陈竟耳朵里,就是瞒不住了那也是很久之后,想吵架也没了证据。
这次他真没想到陈竟会去那边,更想不到他瞎逛都能逛到自己的包厢。
这半个多月他想了很多,要他改,他改不了,要他和陈竟断个干干净净,那根本不可能。
陈竟要不要他是一回事,他要不要陈竟又是另外一回事。
到【天景】时正好五点二十,他估摸着陈竟这时候正好放学回来,就不信堵不住他。
他有这边的钥匙,在门口深呼几口气打开门,换了鞋环视客厅一圈,没人。
茶几上还有啃剩的半个苹果,陈竟有早起吃一个苹果的习惯,想必是早上走时留下的。
他又去卧室找人,房间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平整的铺在床上,窗帘半开,床头柜上摆了几本书,一切和他记忆里完全一样,郝家煜盯着床上看了好一会儿,想象着自己把他压在身下的场景,再一想自己这十多天禁欲的生活,简直想立刻抓住他扔在床上,做到他不和自己闹别扭。
一直等到郝家煜要拆房子,门口才传来声响。
陈竟刚从健身房出来,头发还是半干的,六点多外面已经全黑了,小区里不知道为什么路灯特别暗,暧昧的灯光总有些不怀好意的感觉。
走到楼下花坛那,余光瞄到一辆车很眼熟,上前细细打量,果然是郝家煜的。
他在车边站了会儿,才向楼里走。
开了门打开灯,他装作不知道,换上拖鞋就进洗手间吹头发。吹风机嗡嗡声盖过了门被打开的声音,郝家煜几时进来的他不知道,等感觉到郝家煜已经圈住他的腰,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
郝家煜比他高七公分,搂着他一低头下巴正好垫在他肩膀上,陈竟最喜欢他从后面揽住自己的感觉,所以被郝家煜抱住,他一下没了反应,举着吹风机僵住了。
“宝贝儿,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郝家煜这会儿什么也不记得了,抱住陈竟那一霎那的感觉他差点掉出眼泪来,这味道太熟悉了,以至于离开了就像割肉。
陈竟默默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扒了扒头发,才说“你先放开我。”
郝家煜蹭蹭他的脸颊,咕哝“不放,放了你又要赶我走。”
陈竟动手掰卡在腰上的手,无奈两人力气差距太大,抠了半天也没能让他放开自己,掰开这只那只又搂上来。
陈竟发了狠,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郝家煜一边护着他不碰着自己,一边把他转过来,宝贝宝贝胡乱叫了几声,陈竟终于不挣扎了,郝家煜松开他一点,这才看到他满眼眶的眼泪。
陈竟嘴皮子哆哆嗦嗦,想忍住眼泪,憋了半天还是流了一脸,“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郝家煜连他平时的眼神都受不了,更别说满目水光的样子了,当下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让他扇自己两个耳刮子。他低下头亲亲陈竟的眼睛,亲一下说声对不起,慢慢含住他脸上的眼泪,最后把陈竟的哽咽声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