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乱同人黄泉篇》蒲上篱

38、第 38 章

　　天明营里吃罢饭便起兵。
　　大倾将士这么些年来军纪严明练兵得当，半炷香的时辰便收拾齐全。
　　方君乾领了兵布疏阵往前，一碗酒砸在地上，几千将士举刀向天，誓与吾主共进退。
　　行兵几余里，远处隐隐是敌方阵营。敌军早早得了消息，此时正整装往这里来。
　　方君乾倒是不动了。他悠闲得很，饮了几口酒，只差没拿把扇子在冷天里摇晃几下。
　　紧后边的将士用了稻草树干之类绑人形，布作疏阵，远远看来，倒是乌压压一片人，像是倾巢而出一般。
　　高空上形似秃鹫一般的鸟高高叫了一声，像是等着啄食战死士兵的尸首。
　　匈野果真出重骑。远远地双方领兵也不喊几句了，看见方君乾这幅样子就来气，匈野一干将士看起来是以往受了方君乾不少气，他们大漠男儿崇尚的是直来直往不服就拳头招呼，哪里有方君乾那样油头滑脑一句话能拐几个弯儿来骂人的，骂不过就只有硬冲，一句话不说就直接拔刀往上招呼。
　　正中方君乾之意。他笑一笑就拔剑，大声嚷道：“你们大帅中朕一箭，莫非已经去见他老娘了！”回头一招呼：“兄弟们，走！打得他们叫爷爷！”脚下一蹬，□□马飞驰向前。
　　匈野上下气的打战，他们大帅受伤副将领兵，看这副将也是个愣头青，管他什么阵法兵法，被方君乾一激，拔了佩刀就往上冲，看那架势，是非取方君乾项上人头不可。
　　领兵的上将都打起来了，底下更是一团糟，匈野重骑最善冲锋，当下冲上前要打散大倾军阵，大倾此次出战本就是为了诱敌，实际上人数根本不足以抗敌军，全凭方君乾在场，激起这帮汉子的血性，豁出命去抗着，一时间竟也打了个不分胜负。
　　然帝君亲征，勉励此方将士亦激对方狠戾心气，方君乾上场作战，倒有一半敌军是围着他战的，他在马上半立起来斩杀，一拨拨人倒下去又上来，直杀得一身盔甲俱染成了血红，他杀红了眼仍记得要诱敌入阵，看时机差不多了就纵马一跃，那马是当年他与公子一起选的，确实是千里良驹，长嘶一声，竟生生从人头上跃了过去，方君乾打落身后飞射过来的箭矢，喝道：“退！”
　　这是之前就预谋好的，上面一言，下面将士说退就退，随方君乾撤了战向北奔去。匈野一众哪里肯饶！趁胜追击最是能给敌军大创的，马鞭一挥就追上去。一路上喊着追啊杀啊直到北边林谷，若是主将坐阵必不能再追了，之前听方君乾那话，他一箭把人家主帅射的不能再战了，想必也早有此心思想算计这愣头青副将，那副将倒也有几分小心，看见方君乾他们进去了，先策马停下，看了看周边都是些小树枯枝，就放心率人继续追击，却不知前边的树木皆被方君乾砍去了就等他入局。
　　匈野重骑少有一半皆入了谷，那副帅倒也谨慎，留了些人在外边儿接应，只是色厉内荏，不愿叫人看出他胆怯，率人进去了却走在队伍中间，前面后面都有人护着，依他的想法大约是带这么些人进去无论怎么着自己的性命都无虞了。却不想方君乾奸诈狡猾的很，他诸般小心最后全为方君乾灭匈野铺了路。
　　这林谷大得很，走了大约两炷香时辰方到谷中心，前面有人来报说看见了前方有盔甲兵器散落，那副将大喜，道：“方君乾不行了，咱们快些追，切莫叫他逃了！”底下人应声领命，继续往前头深处走。
　　越走树木越多了，林子渐渐密起来，此时也不能再折回去拴马卸盔甲了，匈野士兵只得下了马仍拖着那一身重装备往前走，再往前却不见有脚步印子了，渐有人发觉不对，那副将下马来瞧，果然前方一片枯林落木，哪里还有人影，脸色一变觉得哪里出了错，便想叫人折返不再追，话还未出口前面就有人大喊一声：“不好！看上头！”
　　一抬头，就见小山似的大石头轰隆隆飞快地从谷上滚下来，不知谁喊了一声：“中计了，快逃！”一干人挤挤攘攘就往来路飞速折返，可一路上都布着像滚也滚不尽的石头，人哪快得过顶上的石头滚下来，又是身上带了那么些东西一时脱不尽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片黑呼呼的砸下来，轰隆隆的声音怎么也不绝，身上碾过去一阵剧痛，就再也看不见什么了。也有人发觉了坡
　　上有路往上爬的，可才爬了几步上头就有石头落下来，直把人冲下去，多少人都碾作了肉泥。
　　实在是人间炼狱，不愿多述。
　　且说此役方君乾是大获全胜，外头的人被里面的惨叫声吓的不知该如何，一半人进去查看，半途遇到石阵，丧生在铺天盖地的大石头下，一半人赶回去找救兵，丢盔弃甲斗气全无，被半路上埋伏着的奔命队诸将士杀了个片甲不留。
　　此役过后，匈野重骑损将折兵一半以上，除了一队留守本营，其余皆灭，再不能对大倾有所威胁。